蓝杉看常凯申说得这么正式，知道肯定是要紧事，当即身子坐直了些，正色答道：“常兄，不用有顾虑，有话直说就是。”
常凯申搓了搓手，语气有点为难：“天命承奉使，蓝兄，有件事现在推进得不太顺，能不能先缓一缓？”
“哦？什么事要缓？”蓝杉追问。
“是……是给种花家姐妹们‘放足’的事。”常凯申小声说。
“放足？怎么会慢呢？”蓝杉眉头一挑，满是惊讶，“不是早就让那些被祖先赐福的姑娘们都学了技术、受了培训吗？上万人呢，按理说该快得很啊！”
常凯申叹了口气，解释道：“培训是到位了，但现在有俩难题卡着。”他顿了顿，掰着手指头说：“头一个是人手不够——每位熟手一天连轴转六个时辰，最多也就能处理 50人上下，就算所有熟手全上，一天撑死也才 50万的量。”
“50万一天？这速度挺不错了啊？”蓝杉更纳闷了。
常凯申抬头看了眼蓝杉，语气无奈：“要是只处理东北的人，这速度自然够；可问题是，熟手刚培训完，九成多就被抽调走了！”他语速加快，“昨天他们分了好几路去打各地的满城，山东青州、德州；河南开封；山西太原、右卫；陕西西安、潼关；甘肃宁夏、凉州、庄浪；江苏江宁（南京）、京口（镇江）；浙江杭州、乍浦；湖北荆州；福建福州；广东广州；四川成都——这些地方的满城全给拿下来了，人都派去守地盘、清余孽了，哪还有人手处理放足啊？这是头一个难。”
“那第二个呢？”蓝杉追问。
“第二个是神药不够。”常凯申接着说，“商城里的【轻微治疗药剂】早就领空了，给姑娘们放足时，得有被祖先赐福成‘伏魔天师’的人在边上盯着，用魔法护着才安全。现在天师少、药剂也没了，进度自然慢下来。”
蓝杉一拍脑门，才想起自己好几天没管药剂的事：“啊！这事是我疏忽了，忘了补充药剂。”
“跟您没关系，大伙都知道您见不得姐妹们受苦。”常凯申连忙摆手，“可架不住人太多啊！就东北三个将军府管的 100多万汉人里，就有 35万姐妹要放足，到现在才处理了不到两成。昨天又光复了这么多地方，一下子要放足的姐妹直接奔着千万的级别涨，我们这点人手和药剂，根本扛不住。今早我们估算了下，全国算下来，得有 1万万姐妹等着帮忙呢！”
“1万万？”蓝杉这下彻底头大了，这野猪皮子孙及其帮凶是造了多大的孽！
野猪皮子孙及其帮凶已经被清算，这些姐妹痛苦还是要想办法解，他手指下意识敲着桌子算帐，“1亿人就至少要 1亿支【轻微治疗药剂】。一头牛的血才能产 8支，那得要 2500万头牛？要是用北美野牛的血，那不得把野牛杀一半？这法子不行！”他又琢磨，“种花家的【当归】能做【强力治疗药剂】，可药效太猛，而且药材还没清点，说不定也供不上……”
蓝杉揉了揉太阳穴，终于有了主意：“放足的事就先慢着吧，眼下先把地面安定好才是要紧的。”
他顿了顿，又说：“至于祖先赐福，咱们可以在新光复的地方选——从男同胞里挑忠厚靠谱的，女同胞里找手巧机灵的，把名单报上来，我去请祖先赐福加派人手。神药方面，我也会求祖先赐予，但这药得靠海对面的殷商遗民供奉祖先才能有，估计也供不上 1万万人的量，所以还得辛苦那些‘伏魔天师’多费心帮忙。”
蓝杉想了想，又补充道：“这样，常兄，北平府不是你在管嘛？给你个任务——把能找到的中医都集中到圆明园公园去，咱们试试能不能研究出一款种花家自己的供奉之物，凭着这个请祖先多赐点神药。”
“是！谨遵天命承奉使旨意，我这就去办！”常凯申腰杆一挺，立马应下。
蓝杉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会打扰常凯申做事，便点点头：“那行，我回圆明园了，有事社区里说。”
蓝杉一回到圆明园，就拿出林清给的工艺手册，把它丢进【赫拉迪姆魔盒】，直接合成了一大堆巴掌大的微型祭坛，而且他合成的不用走商城流程，一合成就能用。
他拿着祭坛走到福海边，见姑娘们还在整理天文、历法类的书，凑近一看，好家伙，姑娘们早就人手一个微型祭坛了，一边翻书一边在社区里交流，连翻页的手都没停。
再看熊影，压根没干活，正捧着微型祭坛在社区里聊天，笑得像只偷了腥的鹅，“咯咯咯”的笑声隔老远都能听见。
蓝杉走过去，一把抱起这大长腿姑娘，凑过去在她脸颊上啄了一下，打断了她的聊天，笑着问：“你们怎么知道有这微型祭坛的？”
“这有啥奇怪的！”熊影拍开他的手，笑得眼睛都眯了，“虽然咱们没在这儿建大祭坛，但红舞她们昨天就知道了啊！你刚走，她们就在跟我们说了，我们立马就去商城换了！”她晃了晃手里的祭坛，“有这玩意真好，想找谁聊天随时能聊，再也不用跑老远找祭坛了！”
蓝杉一听，得，自己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找谁说理去？为了挽尊，他故意板起脸：“你怎么成天不务正业？就知道聊天，不怕藤星阿姨回头说你？”
“你还好意思说我？”熊影一点不怕，还反将一军，“你不也天天到处晃悠，没见你干多少‘军国大事’嘛！”
“我怎么不务正业了？我可是忙着处理正经事呢！”蓝杉不服气地反驳。
“是吗？”熊影挑眉，怼得更直接了，“那这两天各地光复、微型祭坛普及的事，你关心过多少啊？”
蓝杉被怼得没话说，只能嘴硬：“跟你说不着，我现在就忙！”他放下熊影这个“小挂件”，转身找了个石桌，把一堆医书、药典全摊开。
林林总总的，来源各不一，这种花家就是博大精深，之前在尼布楚只找到一套《本草纲目》，现在这里随便统计了一下，大约上千种。
计有从太医院与内府少来的500多本，于琉璃厂书肆收到1200多本，还有各王府和被清算的屋子里捡到的私人藏书与抄本300多种，有的重复，有的还有多个不同版本，不过不要紧，有面板去处理。
蓝杉专门挑治骨伤、促愈合的药方，想看看能不能找出能用的，帮着解决放足的用药问题。
《黄帝内经素问》《金匮要略方论》《普济方》《家传医秘》《本草新编》《神农本草经疏》《本草品汇精要》……蓝杉一本本翻，直到中午才把各朝各代积存的医书翻得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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