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拄着拐杖刚走到咖啡馆门口,突然停下脚步,侧耳朝着巷口的方向听了听 —— 风正顺着槐树枝桠吹过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 “沙沙” 声,不像平时的风声那样轻快,反而透着点黏腻的湿气。他轻轻皱了下眉,转头对林夏说:“姑娘,这风不对劲,傍晚的雨恐怕要比预想的大,我还是再歇会儿,等风小些再走。”
林夏赶紧应着:“您就多坐会儿,反正店里也不忙。我再给您添点茶,刚才煮的生姜薄荷茶还有,暖着身子,膝盖也能更舒服。” 她转身去添茶时,眼角余光瞥见点点的透明轮廓正飘向老人的膝盖,淡绿色的灵韵轻轻拂过老人的裤管,像一层无形的暖膜 —— 老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摸了摸膝盖,脸上的皱纹舒展开些,轻声说:“奇怪,刚才还隐隐作痛,现在倒觉得松快多了。”
添好茶,林夏搬了个小凳子坐在老人对面,阿橘也跟着凑过来,蹲在她脚边,尾巴轻轻绕着她的脚踝。老人看着阿橘温顺的模样,笑着说:“我家也有只三花猫,整天上蹿下跳,除了要吃的,从来不肯这么安静地待在人身边。你家这橘猫,看着就通人性。”
“它叫阿橘,确实很贴心。” 林夏摸了摸阿橘的头,阿橘顺势蹭了蹭她的手心,然后起身走到老人脚边,用头轻轻蹭了蹭老人的裤腿 —— 动作很轻,怕碰疼老人的膝盖,只敢用柔软的绒毛贴着布料,带来温温的触感。老人忍不住笑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阿橘的背,绒毛柔软得像云朵,让他想起小时候家里养的那只老黄猫。
“其实啊,我从小就能‘听’到天气的声音。” 老人喝了口茶,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岁月沉淀的温和,“小时候在乡下,每到下雨前,空气里就会传来‘沙沙’的声音,像草叶在悄悄说话,提醒我‘要下雨啦,快收衣服’;要是晴天,太阳刚出来时,能听到‘嗡嗡’的暖声,像蜜蜂绕着花飞,让人心里敞亮。”
林夏听得入了神,这些 “天气的声音” 她从未听过,却从老人的描述里感受到了奇妙的温柔。“那一定很有趣吧?能提前知道天气,就不会被雨淋到了。”
“小时候觉得有趣,长大了才知道,这也是种‘麻烦’。” 老人轻轻叹了口气,用手按了按膝盖,“年纪大了以后,耳朵里的天气声没淡,关节倒先扛不住了 —— 只要听到‘沙沙’的雨声预告,膝盖就会跟着发疼,像有小虫子在骨头缝里爬,阴雨天根本不敢出门,怕摔着。” 他说着,眼神里掠过一丝无奈,“以前还能帮老伴去巷口买菜,现在倒好,连下楼都要等晴天。”
林夏心里泛起一阵共情,她想起奶奶日记里写的 “巷里老人多,要多照看”,突然觉得,这家店不仅是给客人提供咖啡和茶的地方,更该是像奶奶当年那样,成为巷里人的 “避风港”。“爷爷,以后下雨前您就来店里待着吧!” 她认真地说,“我给您煮生姜薄荷茶,暖气也一直开着,您在这里看看书、聊聊天,暖着关节,就不会那么疼了。等雨停了,我再帮您给家里打电话,让家人来接您,或者我送您回去也行。”
老人愣了愣,随即眼眶轻轻发红,他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声音带着哽咽:“那可太麻烦你了…… 我跟你非亲非故,怎么好意思总来打扰?”
“不麻烦的!” 林夏赶紧摆手,指了指吧台后的治愈笔记,“我奶奶以前也总让巷里的老人来店里歇脚,她说‘大家住一条巷,就是一家人’。您来店里,我还能听您讲以前的事,多好啊。” 她起身从橱柜里拿出一块手工薄荷饼干,放在老人面前的小碟子里,“这是我照着奶奶的方子做的,薄荷味的,不甜,您尝尝,配茶正好。”
饼干是淡绿色的,边缘烤得微微发黄,还带着淡淡的薄荷香。老人拿起饼干,轻轻咬了一口,酥脆的口感里裹着清劲的薄荷味,一点都不腻,和生姜茶的暖意混在一起,让人心里格外舒服。“好吃,比巷口点心铺卖的还好吃。” 他笑着说,眼睛里的无奈渐渐被暖意取代。
这时,外面的风更响了些,槐树叶的 “沙沙” 声越来越清晰,老人侧耳听了听,说:“雨快来了,这声音比刚才密了。” 林夏抬头看向窗外,果然看到天边的云慢慢变厚,颜色也沉了下来,空气里的湿气越来越重。
点点的透明轮廓飘到窗边,用灵韵轻轻碰了碰玻璃,像是在确认天气变化。它转头看向老人,灵核闪烁了两下,然后飘回老人身边,用绿光轻轻裹住老人的拐杖把手 —— 原本冰凉的木头把手,渐渐变得温热,老人握着拐杖的手明显放松了些,笑着说:“今天可真奇怪,连拐杖都变暖和了,像是揣了个小暖炉。”
林夏心里偷偷笑了,知道是点点在帮忙。她看着老人舒服的模样,看着脚边温顺的阿橘,看着飘在一旁的点点,突然觉得,所谓的 “治愈”,从来都不是什么复杂的魔法,就是这样简单的陪伴:一杯暖茶,一块饼干,一句关心,还有看不见的灵韵悄悄守护,让每个需要温暖的人,都能在这里找到片刻的安心。
“爷爷,您要是不着急,就看看我奶奶的笔记吧,里面写了很多巷里的旧事,还有怎么煮茶缓解关节痛的方子。” 林夏把治愈笔记递到老人面前,“您要是喜欢,下次来我给您抄一份,您在家也能煮。”
老人接过笔记,小心翼翼地翻开,扉页上奶奶画的薄荷和橘猫让他笑了:“你奶奶的手真巧,画得跟真的一样。我以前来店里,总看到她坐在藤椅上写东西,没想到是记这些。” 他一页一页地慢慢翻着,看到奶奶帮张阿婆煮安神茶的故事时,忍不住说:“张阿婆我认识,她以前总跟你奶奶一起在巷口晒太阳,没想到你奶奶还帮过她。”
阿橘凑到老人脚边,把头放在老人的鞋面上,像是在陪他看笔记;点点则飘在笔记上方,用绿光轻轻拂过奶奶的字迹,像是在唤醒那些旧时光的温暖。咖啡馆里很安静,只有窗外渐渐变密的风声,老人翻书的 “沙沙” 声,还有茶杯里茶水轻轻晃动的声音,构成了一幅温柔的日常画面。
林夏靠在吧台边,看着这一幕,心里满是踏实。她知道,从今天起,这家店又多了一位 “常客”,又多了一段温暖的故事。而老人能 “听” 到天气的能力,或许也不是偶然,就像点点的灵韵、阿橘的守护一样,都是拾光巷里奇妙的存在,都是奶奶当年守护的 “缘分”。
只是她没料到,老人接下来会提到巷尾的老薄荷丛 —— 那片薄荷丛比咖啡馆的年纪还大,是奶奶当年亲手种下的,而老人 “听” 到的天气声音,竟和那片薄荷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和点点的灵韵来源,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风越来越大,巷口的槐树开始剧烈晃动,几滴雨珠落在玻璃上,划出淡淡的水痕。老人抬头看了看窗外,笑着说:“雨真的来了,今天就在你这里多待会儿,陪你聊聊天,也让我的老膝盖好好歇歇。”
林夏点点头,转身去厨房准备煮新的生姜薄荷茶 —— 她知道,这个雨天,会因为老人的停留,因为点点和阿橘的陪伴,变得格外温暖。而那些关于天气、关于薄荷丛、关于奶奶的秘密,也会在这样的日常里,慢慢揭开温柔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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