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风裹着尘土,打在林夏脸上,带着刺人的凉意。她跟着阿橘一路往巷尾跑,运动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急促的 “哒哒” 声,与口袋里点点微弱的灵韵波动形成奇妙的共振 —— 那丝清凉越来越淡,像快要熄灭的烛火,每一次轻微的颤动,都揪得她心头发紧。
阿橘跑得飞快,橘色的身影在巷子里划出一道残影,时不时停下来回头看她,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焦灼,喉咙里发出低低的 “喵呜” 声,像是在催促 “再快一点”。它平时总爱慢悠悠地晃,连追蝴蝶都带着几分慵懒,可此刻,每一步都透着不容耽误的急切,爪子甚至在青石板上留下了浅浅的划痕。
“快到了吗?点点快撑不住了……” 林夏喘着气,伸手摸了摸口袋,指尖只能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凉,比刚才又淡了些。她不敢想象,要是点点的灵韵彻底消散,这家咖啡馆,这条承载着太多回忆的巷,会失去多少温暖。
就在这时,阿橘突然停住脚步,对着前方压低身子,喉咙里发出尖锐的低吼 —— 不是对陌生人的警惕,而是带着痛苦的焦虑。林夏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心脏瞬间沉到了谷底。
巷尾原本是一片闲置的空地,常年长满了野草,偶尔还有街坊种的几棵向日葵,可现在,这里被围上了蓝色的施工挡板,一台巨大的挖掘机正停在空地中央,铁铲上还沾着湿漉漉的土壤,地面被挖开一道深约半米的沟壑,裸露的土壤泛着异常的灰白色,像蒙上了一层霜,连沟边的杂草都枯萎成了黄褐色,一碰就碎成了渣。
“施工?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夏快步走过去,扒开挡板的缝隙往里看。沟壑蜿蜒着,正好朝着咖啡馆的方向延伸,像是一条丑陋的伤疤,划破了巷尾的平静。几个工人正坐在一旁休息,手里的水杯冒着热气,没人注意到这灰白色土壤的异常,更没人察觉,这条沟壑下,藏着拾光巷最珍贵的东西。
阿橘猛地跳上沟壑边缘,小心翼翼地避开松动的土壤,用爪子轻轻扒了扒那层灰白色的土。它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像是在触碰什么易碎的珍宝。可刚扒了两下,它就缩回爪子,喉咙里发出更急切的低吼,橘色的毛发都炸了起来,眼神里满是恐慌。
林夏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沟壑里的土壤 —— 不是正常的湿润松软,而是带着一种奇怪的冰冷,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指尖还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正在消散的能量,那感觉,和点点灵韵的波动有些相似,却又更厚重,像是大地的呼吸。
“大地的呼吸…… 灵脉……” 一个念头突然从林夏脑海里冒出来,她猛地想起奶奶树叶日记里的话 —— 那本日记她之前只翻了几页,有一页用铅笔写着:“拾光巷下有灵脉,如大地之血管,养草木,育灵韵,灵脉存则巷生,灵脉断则韵散。薄荷为灵韵之根,银杏为灵脉之冠,一损则俱损。”
当时她只当是奶奶的浪漫想象,没放在心上,可现在看着眼前的沟壑、灰白色的土壤、枯萎的杂草,还有口袋里日渐微弱的点点,所有的线索突然串联起来 —— 施工队挖断的,不是普通的土壤,而是拾光巷的灵脉!
“是灵脉…… 灵脉被挖断了!” 林夏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终于明白,薄荷盆栽为什么一夜枯萎,点点的灵韵为什么突然黯淡 —— 灵脉是它们的能量来源,灵脉断了,薄荷没了滋养,点点的灵韵没了依托,自然会日渐消散。
她看着那条蜿蜒的沟壑,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灵脉不仅滋养着薄荷和点点,还有巷口的老银杏树 —— 那棵树是陈默和苏晓约定的见证,下周他们就要回来挂许愿牌,要是灵脉断了,银杏树会不会也像薄荷一样枯萎?
更让她心慌的是,灵脉断了,还能修复吗?要是修不好,点点的灵韵会不会彻底消散?陈默和苏晓回来看到枯萎的银杏树,看到虚弱的点点,这场迟到了十年的重逢,会不会又蒙上新的遗憾?
“喵呜 ——” 阿橘跳到林夏身边,用头蹭了蹭她的手,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提醒她 “快想办法”。它的目光落在沟壑里,又回头看了看咖啡馆的方向,像是在确认灵脉的走向,橘色的尾巴尖轻轻颤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
林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她得先阻止施工,不能让灵脉被破坏得更严重;然后找到修复灵脉的方法,奶奶的日记里说不定有记载;还要尽快想办法保住点点的灵韵,不能让它就这么消散。
她站起身,朝着施工队的方向走去。几个工人看到她,放下水杯问:“小姑娘,有事吗?这里在施工,不安全,赶紧离开。”
“你们不能再挖了!” 林夏的声音虽然带着紧张,却格外坚定,“你们挖断了地下的灵脉,再挖下去,整个巷里的草木都会枯萎,还有…… 还有灵韵会消散!”
工人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小姑娘,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什么灵脉灵韵的,我们是按图纸施工,要在这里建个小公园,造福街坊呢。”
“不是小说!是真的!” 林夏着急地指着沟壑里的土壤,“你们看,这土是灰白色的,正常的土不是这样!还有那边的杂草,都枯萎了,就是因为灵脉断了!”
可不管她怎么解释,工人都只当是她在胡言乱语,摆摆手让她离开:“我们有施工许可,不能说停就停。你要是有意见,找施工队负责人去,别在这儿妨碍我们工作。”
林夏看着他们不以为然的样子,心里更急了。她知道,跟这些工人解释没用,他们不懂灵脉的重要性,也看不到灵韵的存在。她必须尽快找到施工队负责人,让他们停止施工,否则灵脉的破坏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阿橘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叼着她的裤脚,朝着巷口的方向拉 —— 它记得,早上看到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在施工队旁边打电话,手里拿着图纸,应该就是负责人。林夏会意,赶紧跟着阿橘往巷口跑,口袋里的点点轻轻动了动,像是在为她加油。
风越来越大,卷起沟壑里的灰白色土壤,在空中形成一小团尘土。林夏回头看了一眼那条丑陋的沟壑,心里满是焦虑和坚定 —— 她一定要保住拾光巷的灵脉,保住点点,保住陈默和苏晓重逢的希望,保住这条巷里所有的温暖与回忆。
巷口的阳光依旧明亮,却照不进林夏此刻的焦虑。她跟着阿橘,快步朝着施工队负责人的方向跑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阻止他们,一定要修复灵脉,不能让所有的美好,都毁在这场无知的施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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