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深处,一片相对开阔的空地边缘,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和血腥气。
冷卿月拉着年洱,正准备快速穿过这片区域,脚步却猛地顿住。
年洱更是直接僵在原地,瞳孔骤缩,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死死压抑的抽气。
空地中央,一个男人背对着她们,身形高大挺拔,宽肩窄腰,即使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那身肌肉线条蕴含的爆发力。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背心和迷彩长裤,脚上是沾满泥泞的军靴,与周围那些穿着精致常服、此刻却狼狈不堪的“猎物”格格不入。
他手里随意地把玩着一把黑色手枪,枪口还冒着细微的青烟。
而他脚边,躺着两个已经不动弹的男人,额头上都有一个清晰的血洞,鲜血正汩汩流出,浸染了身下的泥土。
就在几分钟前,冰冷的广播声响彻了整个围场,宣布了最终“取胜”的残酷条件——活着走出围场,或者,杀死所有竞争者。
显然,这个男人选择了后者。而且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百里弋湛。
冷卿月几乎瞬间就确认了他的身份。
那份与生俱来的、仿佛能撕裂一切的破坏性气场,以及那毫不掩饰的、视人命如草芥的漠然,与资料中描述的别无二致。
他此刻出现在这里,不是作为观赏者,而是参与者,这无疑让本就危险的游戏变得更加致命。
她立刻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的了然,同时用力捏了捏年洱冰凉的手,示意她保持安静。
不能表现出认出他的样子,否则,以这人毫无章法的性子,很可能因为觉得无趣或被冒犯,直接开枪。
百里弋湛似乎刚结束一场单方面的屠戮,正觉得有些兴致缺缺。
广播里的规则在他看来幼稚又无趣,杀这些弱小的废物更是毫无挑战。
他狭长微挑的双眼懒懒地扫过地上的尸体,正准备离开,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身后细微的动静。
他缓缓转过身。
眉骨高挺,鼻梁如刃,下颌线锋利得如同刀削。
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却又像深渊,能将人的灵魂吸入碾碎。
他的视线落在突然出现的两个女人身上,在那张清艳夺目、与周遭血腥格格不入的脸上停顿了一瞬。
随即又扫过年洱那张苍白惊恐、却依旧精致的小脸。
原本有些沉寂的兴致,似乎被这两个意外出现的“猎物”重新点燃。
尤其是前面那个,眼神……有点意思,不是纯粹的恐惧,更像是一种极力压抑的、沉静的警惕。
“呵,”百里弋湛开口,嗓音带着点沙哑的磁性,语调却冷硬,“送上门的小点心?”
他掂了掂手里的枪,没有立刻抬起,但那无形的压迫感已经如同实质般笼罩过来。
年洱吓得浑身发抖,下意识地往冷卿月身后缩了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唇不敢哭出声。
冷卿月微微上前半步,将年洱更好地挡在身后。
她抬起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与强自镇定,声音微颤,却清晰地开口:
“我们……我们只是路过,马上就走,不会打扰您。”
她刻意用了敬语,姿态放低,扮演着一个识时务、只想保命的普通猎物。
百里弋湛挑了挑眉,似乎对她这副“故作镇定”的模样更感兴趣了。
他向前走了两步,军靴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心尖上。
“路过?”他嗤笑一声,目光如同带着钩子,在冷卿月身上流转,“这地方,是能随便路过的?”
他的眼神极具侵略性,带着毫不掩饰的评估和一种……仿佛在看所有物的放肆。
冷卿月感觉到年洱抓着她手臂的手收得更紧了,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
她面上不显,只是微微侧身,避开百里弋湛过于直接的视线,声音放得更软,带着恳求:
“我们真的没有恶意,求您……放我们离开吧。”
她在赌,赌百里弋湛这种极致自我的人,或许会对“顺从”但又有那么一点点不同反应的猎物。
产生短暂的、猫捉老鼠般的戏弄心理,而不是直接开枪。
百里弋湛果然没有立刻动手。他停在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身高带来的阴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
他低头,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羽和紧抿的唇瓣,那双漆黑的眼里兴味更浓。
“求我?”他重复道,语气里带着玩味,“怎么求?”
百里弋湛的询问带着一种冰冷的玩味,仿佛在逗弄掌中的猎物。
他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冷卿月完全笼罩,那双漆黑的眼睛紧盯着她,等待着她的“表演”。
冷卿月能感觉到身后年洱的颤抖几乎无法抑制。
她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沉稳地搏动,面上却适时地让眼眶更红了些,水光在眼底积聚,仿佛随时会滚落。
她微微低下头,露出一段纤细脆弱的脖颈线条,声音带着被逼迫到极致的细微哽咽:
“您……您想要我们怎么做?只要……只要放过我们……”
她没有给出具体的“求法”,而是将问题抛了回去,姿态放得极低,示弱的同时,也带着一种试探。
她在试探他的耐心,试探他到底想从这场“戏弄”中获得什么。
百里弋湛看着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尤其是那截白皙的脖颈,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泛着柔光。
他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心底那股破坏欲和某种更隐晦的冲动交织着。
他喜欢看美丽的东西露出恐惧,但也……不介意看看它们能挣扎到什么程度。
“跪下来。”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目光如同冰冷的锁链,缠绕在她身上,“爬过来。”
这话语里的侮辱意味不言而喻。
年洱在后面倒吸一口凉气,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死死抓住冷卿月的胳膊,无声地摇头。
冷卿月身体微微一僵,这是生理性的反应。
她抬起眼,泪眼朦胧地看向百里弋湛。
那双被水色浸润的眸子清澈见底,映着他冷硬的面容。
她没有立刻动作,只是咬着下唇,仿佛在进行激烈的内心挣扎,屈辱与求生欲在脸上交织。
这短暂的沉默和挣扎,似乎取悦了百里弋湛。
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毫无温度的弧度,像是在欣赏猎物临死前的徒劳反抗。
就在冷卿月似乎承受不住压力,膝盖微曲,准备依言照做时,她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侧后方灌木丛中一丝不自然的晃动。
几乎是本能,她猛地伸手,一把将还在哭泣的年洱狠狠推向旁边一棵粗壮的树干后,自己也顺势向侧后方急退!
“砰!”
一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子弹擦着冷卿月刚才站立的位置飞过,打在泥地上,溅起一小撮泥土。
一个穿着脏污衬衫、眼神疯狂的男人从灌木丛中冲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把匕首。
显然是想趁百里弋湛注意力被吸引时偷袭,或者单纯只是想杀死竞争者。
然而,他选错了目标,也低估了百里弋湛的反应。
几乎在枪响的瞬间,百里弋湛眼神一厉,那点玩味瞬间被冰冷的杀意取代。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偷袭者,持枪的手腕只是随意一甩——
“砰!”
又是一声枪响,精准无比。
那偷袭的男人额头上瞬间多了一个血洞,冲势戛然而止,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手中的匕首“哐当”落地。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冷卿月背靠着粗糙的树干,微微喘息,酒红色的丝绒长裙肩带在刚才的躲避中被树枝勾到,滑落了一边。
露出圆润的肩头和一小片精致的锁骨肌肤。
她脸上惊魂未定,胸口起伏,看向百里弋湛的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
一丝不易察觉的、对他那恐怖反应速度和枪法的惊悸。
这不是伪装,是身体面对危险时最真实的反应。
年洱躲在另一棵树后,吓得连哭都忘了,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百里弋湛缓缓收回枪,目光再次落在冷卿月身上。
他看着她滑落的肩带,那片暴露在空气中的白皙肌肤,以及她因急促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口。
他一步步走近,军靴踩过地上的尸体,如同碾过蝼蚁。
他在冷卿月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伸出手,没有碰她,只是用冰凉的枪管,轻轻挑起她滑落的那根细细的肩带,慢条斯理地将其拨回原位。
金属的冰冷触感擦过她温热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反应不错。”他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之前那种纯粹的杀意似乎收敛了些许,“可惜,还是太慢。”
他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她肩带边缘的肌肤,停留了短暂的一瞬,那触感带着枪械的冷硬和他指尖隐约的热度。
“这次,算你运气。”他收回手,目光在她惊惶未定的脸上停留片刻。
最终却转身,没再看地上的尸体,也没再理会她们,径直朝着丛林另一个方向走去。
背影挺拔而冷漠,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密林深处,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才逐渐散去。
冷卿月靠着树干,缓缓滑坐在地上,像是脱力一般。
她抬手,轻轻碰了碰刚才被枪管擦过的肩膀,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冰冷的触感。
她垂下眼睫,掩去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冷光。
年洱这才连滚爬爬地冲过来,紧紧抱住她,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哭腔:“卿卿!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冷卿月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声音有些沙哑:“没事了,洱洱。”
她看着百里弋湛离开的方向,心中了然。
暂时的安全,并非源于仁慈。
而是因为她们在他眼中,或许比那些立刻可以碾死的“废物”,多了一点值得玩玩的价值。
而这价值,能维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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