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夕阳将樱花道染成橘子汽水色时,我的尾尖正卷着林深书包上的柴犬挂件打转。护理套装在他包里叮当作响,清凉喷雾与防晒霜碰撞出仲夏夜的前奏。
林同学。我突然驻足,看着他的影子完整覆住我晃动的狐耳,你猜我现在有几条尾巴?
他转身时肩头落满细碎的金箔,睫毛在霞光里凝成蜜糖丝。我数着他校服领口松开的纽扣,突然抖开三条蓬松的狐尾——家政课偷藏的备用假尾在暮色中绽开成三重樱。
林深手中的《动物护理指南》啪嗒落地,书页间飘出张泛黄的照片:十四岁的叶风顶着乱发,正用尾巴造型胶给他抓刺猬头。照片背面是他工整的字迹:2019.4.7,首次发现某人装睡时耳朵会动。
这是作弊。他弯腰时喉结擦过我耳尖,檀木香突然浓烈,真正的尾巴...沾着夕阳余温的指尖点上我尾椎,在发抖。
三条假尾突然萎靡下垂,本体的绒毛却诚实地炸成蒲公英球。远处传来此起彼止的快门声,文学社女生们捧着烫金笔记本记录这幕,扉页上印着《花楹学院狐娘观察日志》。
林医生今天还没检查耳朵温度呢~我踮脚将耳尖贴向他唇畔,生物活化组织敏感到能感受他呼出的白桃味硬糖气息。他校徽突然折射出虹光,我瞥见那个暴雨夜沾血的徽章正躺在他胸口袋深处。
暮色渐浓时,我的真尾不自觉缠上他手腕。林深从包里摸出梳毛器的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檀木梳齿划过尾尖的触感,让我想起他修理老相机发条时的温柔。
第七根。他突然举起根银白的绒毛,在夕阳里捻成指环,换毛期要持续到...话音被突如其来的广播打断,樱花道两侧的路灯次第亮起,每盏灯罩里都嵌着狐耳形状的光斑。
我们交叠的影子在鹅卵石路上拉长又缩短,直到教学楼的轮廓隐入夜色。当保健室老师举着绒毛收集器追来时,林深已经用校服外套罩住我炸毛的尾巴,带我拐进那条挂满风铃的秘密廊道。
二十三只玻璃风铃叮咚作响,我认出其中三只是去年文化祭我们亲手烧制的。尾尖轻叩最末端的狐狸风铃时,藏在铃舌里的照片飘然而落——那是改造手术前夜,我偷穿母亲白大褂拍的告别照。
你果然来过。我转身时三条假尾如羽衣舒展,真尾却诚实地卷住他颤抖的手腕。林深校服第二颗纽扣突然脱落,滚过木质地板发出清越的响,像那年夏末我们弹飞的汽水瓶盖。
月光攀上窗棂时,我数清了他白衬衫上七道防晒霜指痕。保健老师的脚步声渐近,他却突然将纽扣塞进我掌心:明天家政课...教我做心形厚蛋烧吧。
风铃奏响夜曲的瞬间,整条廊道的狐狸灯同时亮起。论坛实时热帖#月下狐嫁#开始疯狂刷屏,而我的耳尖正以每秒钟三度的速度持续升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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