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伴随着终场哨声，地一声穿过篮网。场边顿时爆发出一阵尖叫和欢呼。
叶风！叶风！
太帅了！最后那个三分球绝杀啊！
学长看这边！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着向场边热情的女同学们挥了挥手，这又引来一阵高分贝的尖叫。阳光照在我汗湿的篮球服上，勾勒出我长期运动锻炼出的好身材。
风哥，又是你的个人秀啊。队友张浩跑过来搂住我的肩膀，这已经是本学期第五次有女生为你晕倒了，能不能给兄弟们留点机会？
我笑着给了他一拳：少来，上周不是还有学妹给你送情书吗？
那能一样吗？人家是先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送情书只是顺便！张浩夸张地捂着胸口作心痛状，引得周围队友一阵哄笑。
作为明德高中的校草，我早已习惯了这种关注。185的身高，俊朗的外表，优异的成绩，再加上篮球队主力的身份，让我成为了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女生们为我疯狂，男生们则既羡慕又佩服。
叶风，一会儿去庆祝？队长走过来问道。
我刚要答应，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妈妈的电话，这个时间打来有点奇怪。
喂，妈？
小风...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你快来市中心医院，小雨...小雨他出车祸了...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什么？小雨怎么了？严不严重？
医生说...说面部严重受伤，可能需要...可能需要整形手术...妈妈已经泣不成声。
我马上到！我挂断电话，顾不上和队友解释，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叶风！出什么事了？张浩在身后喊道。
我弟弟出车祸了，我得去医院！我头也不回地喊道，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小雨，我的双胞胎弟弟，虽然只比我晚出生几分钟，但性格却和我截然不同。我阳光外向，他安静内向；我热爱运动，他喜欢画画；我是校园风云人物，他则默默无闻。但我们的感情却异常深厚。
出租车似乎开得比平时慢十倍。我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小雨的样子——他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我们虽然是异卵双胞胎，但长相却惊人地相似，只是气质完全不同。
医院走廊刺眼的灯光下，我看到父母憔悴的面容。爸爸的眼圈通红，妈妈则不停地抹眼泪。
爸，妈，小雨怎么样了？我气喘吁吁地问道。
还在手术室...爸爸的声音沙哑，一辆闯红灯的卡车...小雨刚好在过马路...
妈妈突然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小风，医生说了...小雨的脸...可能保不住了...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作为双胞胎，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容貌对小雨的重要性。他虽然内向，但其实非常在意自己的外表，尤其是和我们学校艺术系的系花苏晴走得近后，变得更加注意形象。
三个小时后，主治医生终于从手术室出来，摘下口罩，面色凝重。
叶先生，叶太太，令郎的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但是...医生停顿了一下，面部骨骼和软组织损伤严重，常规整形手术恐怕...效果有限。
妈妈几乎瘫倒在爸爸怀里。我扶住墙，才没让自己跪倒在地。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爸爸几乎是哀求地问道。
医生犹豫了一下：现代医学有一种面部移植技术，但需要合适的供体，而且风险很大...
就在这时，妈妈突然抬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我——准确地说，是看向我的脸。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我的脑海，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小风...妈妈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能不能...救救你弟弟？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我明白妈妈的意思——她想让我把脸给小雨。
老婆！你在说什么？爸爸震惊地看着妈妈。
他们是双胞胎！排斥反应会最小！而且...妈妈泪如雨下，小风那么优秀，即使...即使换一张脸也能过得很好，但小雨...小雨他...
我看向手术室的方向，想起小时候小雨总是跟在我身后，甜甜地叫的样子；想起他因为我被女生围着而偷偷羡慕的眼神；想起他昨天还兴奋地告诉我，苏晴答应和他一起去看画展...
当我再次开口时，声音出奇地平静：如果用我的脸，小雨能恢复正常吗？
医生显然被这个家庭对话震惊了，他谨慎地回答：理论上...是的。双胞胎之间的组织排斥确实最小，手术成功率会高很多。但是...
那就用我的。我说，声音里没有一丝犹豫。
小风！爸爸抓住我的肩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苦笑了一下：意味着小雨能重新拥有正常的生活。爸，我篮球打得好，学习也不错，就算...换一张脸，我还是我。但小雨不一样...
妈妈扑过来紧紧抱住我，哭得不能自已。
医生清了清嗓子：实际上...我们医院正在与一位国际知名的整形外科专家合作，他提出了一种全新的性别重塑技术。如果叶风同意，我们可以在面部移植的同时，为他进行一系列手术，让他拥有女性的外貌特征...
我和父母都愣住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爸爸问道。
意思是，医生解释道，叶风可以拥有一张全新的、美丽的女性面容，同时保留男性基因。这在技术上已经可行，只是...
我同意。我打断了他的话，只要能救小雨，什么都可以。
父母震惊地看着我，但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小雨需要这张脸，远比我需要它。至于变成什么样子...在弟弟的生命和未来面前，这些都不重要。
手术定在一周后进行。离开医院时，天已经黑了。我站在医院门口，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我熟悉了十八年的面孔，一周后将不再属于我。
但想到小雨能够重新展露笑容，我心中的不安渐渐平息。夜风吹过，带着初夏特有的温暖，我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未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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