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趁手的小石磨，江秀秀的心思就活络开了。
既然磨一次也是磨，索性多磨一些，省得频繁泡豆子、洗刷工具。
而且，豆浆煮开后妥善保存，能喝上好几天，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天，热一热就能喝，非常方便。
她算着家里的黄豆储备，又看了看空间里的空余位置，决定一次性多磨一些。
这天上午，趁着元宝在屋里认字，曲靖在铺子那边，家里安静。
她取出三斤左右饱满的黄豆，仔细淘洗干净，用温水充分泡发。
豆子吸饱了水，变得圆鼓鼓的。
将泡好的豆子分批倒入石磨的漏斗里，她握住磨柄，开始不急不缓地转动。
石磨发出沉稳而持续的“呼噜”声，乳白色的豆浆汩汩流出，带着清新的生豆气息，很快就在下面接着的大木盆里积起了厚厚一层泡沫。
磨豆浆是个需要耐心的力气活，但江秀秀做得很投入，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心里却充满了一种收获的满足感。
磨完所有豆子，得到了一大盆混合着豆渣的浓浆。
她用准备好的细密纱布，将豆浆反复过滤了两遍，直到滤出的豆浆变得细腻丝滑，几乎没有渣感。
剩下的豆渣也没浪费，她准备晾干后，混入杂粮面里做饼子，或者喂鸡。
过滤好的生豆浆，足足装满了一个家里最大的、约莫二十升的旧搪瓷桶。
她将这一大桶豆浆倒进炉子上大铁锅，小心地煮沸。
豆浆在锅里翻滚，冒出大量的泡沫，她不停地搅动，防止糊底和溢锅，直到彻底煮开，豆腥味散去，只剩下醇厚的豆香。
豆浆煮好后，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分食。
而是等它自然晾凉到不烫手的温度。
然后，她心神沉入空间，找到了几个之前清洗消毒过、大小不一的带盖陶罐和玻璃瓶。
她小心翼翼地将温热的豆浆灌入这些容器中，几乎装满，只留下一点点空隙，然后紧紧拧好或盖好盖子。
这些装着温热豆浆的瓶瓶罐罐，被她整齐地码放在空间里一个温度相对恒定、不会受到挤压的角落。
空间静止的特性，能最大程度地保持豆浆的新鲜度。
做完这一切，江秀秀擦了擦汗，看着空了的搪瓷桶和石磨，心里踏实又满足。
有了这一大批储备豆浆，未来好长一段时间早上或者晚上，都能随时喝到热乎乎、营养丰富的豆浆了。
光是豆浆似乎还有点单调。
她想起了之前心情好时炸的那两盆油条，虽然当时吃了一些，但大部分都被她小心地用油纸包好，也收在空间里。油条若是掰成小块，泡在滚烫的豆浆里……
想到这里，她嘴角不由露出笑意。
这搭配在旧时代或许平常，但在如今，绝对算得上是难得的享受了。
酥脆的油条吸饱了香浓的豆浆，外软内韧，咸香与豆香交融……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元宝惊喜的小脸，和曲靖眼中那抹不易察觉的惬意。
极寒持续，基地的基础设施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天清晨，一个坏消息如同冰冷的鞭子，抽醒了所有还在沉睡或挣扎中的人们，基地主要的供水管道，在夜间发生了大规模冻裂！
断裂点不止一处，维修极其困难。
在零下的严寒中，抢修队进展缓慢，预计恢复正常供水至少需要数日，甚至更久。基地紧急启用了几个备用的压力井和储水罐，但面对二十多万人的需求，无异于杯水车薪。
取水点排起了绝望的长龙，配给额度锐减，而且水流细若游丝。
更糟糕的是，连日的大雪虽然暂时缓解了部分水源压力，人们可以融化雪水使用，但很快就有消息传出，雪水受到了严重污染。
据说是棚户区倒塌和恶劣卫生条件导致的环境恶化，加上基地某些区域的工业排放并未完全停止，使得地上积雪中检测到了有害物质和病菌。
官方发布警告，雪水只能用于冲洗等非饮用用途，严禁直接饮用或用于烹饪！
消息一出，恐慌加剧。
干净的水，一下子成了比粮食更紧缺、更致命的资源。
黑市上，一小桶干净水的价格飙升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而且有价无市。
江秀秀家的小院里，并没有水井。
平日里，他们家一直使用的是曲靖从空间里悄悄转移出来的、经过简单过滤的干净水，明面上的说法是以前存的水。
但如今供水管道彻底瘫痪，雪水又不能喝，他们家还有水用这件事，本身就变得极其扎眼。
“不能再从空间里明目张胆地往外拿水了。”曲靖脸色严峻，“现在所有人眼睛都盯着水，我们院子如果一点不受影响，太可疑。”
江秀秀点头：“得想个办法，既要保证自家用水，又不能让人看出异常。”
两人迅速商量对策。
制造缺水假象。
江秀秀将家里几个水缸和储水容器的水位都降低到只剩一个底，并且不再添满。
院子里原本偶尔会洒点水的地方，也保持干燥。
白天，她甚至故意让元宝拎着一个空的小木桶，在院子里转一圈，做出想去远处取水点但又因为人太多、孩子太小而放弃的样子，让偶尔经过的邻居或巡逻队看到。
家里的洗漱、清洁用水被压缩到最低限度。
洗碗水收集起来冲厕所。饮用和做饭的水，则对外宣称是之前储存的水，一直没舍得用，现在勉强应付。
这个说法合情合理，很多有远见的家庭都会存水。
有时江秀秀主动向周云诉苦，说家里存的那点水也快见底了，打听她家有没有什么门路。
周云家因为李维的关系，或许能通过内部渠道弄到一点配给水。
这样一来，即使江秀秀家偶尔表现出还有一点水用，也可以解释为周姐帮忙匀了点或者李队长找了点关系。
同时，江秀秀也会投桃报李，将自家省下来的、烧开的水分一小罐给周云，说是给孩子和病人用的，进一步加强两家的互助形象，也让水的流转更自然。
曲靖检查了之前收集的、用于过滤雨水或地表水的简易沙滤装置，并将其摆放在了显眼位置，仿佛正准备在万不得已时使用。
这也是一种姿态，表明他们家也在为水发愁，并且有最基础的、符合常理的自救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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