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地上,零星的枪声响起——那是极少数在刚才地狱般炮击中侥幸存活、被震得七荤八素的日军,凭借着本能进行的微弱抵抗。然而,他们的士气早已被那场火箭弹雨所摧毁,指挥体系完全瘫痪,根本无法组织起任何有效的阻击。
战士们如猛虎般跃入残破的日军阵地,阵地上瞬间爆发出最后阶段的白刃战。零星的枪声、刺刀碰撞的金属交击声、濒死的惨叫与愤怒的吼声混杂在一起。残存的日军早已失去组织,在如潮水般涌来的872师战士面前,如同狂风中的残烛,一头接一头地倒在血泊之中,被精准的射击或凌厉的刺刀结果了性命。
后方日军指挥所里,联队长通过望远镜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部队被吞噬,气得浑身发抖,却已无力回天。他猛地一拳砸在掩体壁上,嘶声吼道:“八嘎呀路!全军放弃外围阵地,后撤!依托光华门城墙组织防御!快!”
轰…轰轰!
然而,后撤的命令并没能让他们脱离噩梦。872师的150毫米重炮和105毫米榴弹炮依旧在咆哮,炮弹如同长了眼睛,持续不断地砸向日军纵深的撤退路线和城墙根下的集结区域,将仓皇后撤的鬼子成片炸翻。日军在炮火与追兵的夹击下,狼狈不堪地涌向光华门,企图凭借古老的城墙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与此同时,87军前线指挥部。
军长张珙正俯身在地图前,凝神思考着破城后的战术部署。特种作战旅旅长周仓在一旁擦拭着他的配枪,眼神锐利。
“报告!”一名通信兵快步闯入,立正敬礼,“军长,司令到了!”
“司令来了?”周仓立刻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到哪儿了?”
通信兵转向周仓,恭敬地回答:“周旅长,司令的车队刚过前沿指挥所,他直接去后方野战医院看望伤员了。”
张珙与周仓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了然与敬意。张珙直起身,整理了一下略显褶皱的军装,沉声道:“知道了。我们就在这里等司令。”
后方野战医院,设置在相对安全的一处隐蔽山谷中。
周正刚踏进用帆布和木桩搭起的简易医院大门,一股浓烈的消毒水与血腥味混合的气息便扑面而来。眼前是一片繁忙而压抑的景象:医护人员步履匆匆,在人满为患的病床间穿梭,低声的安慰、伤员忍痛的呻吟与器械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周正面色凝重,放轻脚步向里走去。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病床,上面躺着一个个缠满绷带、伤痕累累的躯体,有些战士显然伤得很重,处于昏睡之中。
就在这时,靠近门口的一张病床上,一名是由系统召唤出来的士兵,原本躺着的猛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他的一条胳膊打着厚厚的石膏,脸上还带着未擦净的血污,但眼神却异常明亮。他奋力抬起尚能活动的右手,向周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却格外响亮:
“司令好!”
这一声,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石子,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躺着的伤员,还是忙碌的护士、医生,都停下了动作,齐齐望向门口那道挺拔的身影。
周正心头一热,立刻庄重地回了一个军礼,快步走到这名战士床边,轻轻按住他的肩膀让他躺好,声音温和而关切:“辛苦了!别动,好好躺着。伤怎么样了?”
“报告司令!”战士的声音依旧洪亮,带着军人特有的自豪,“被小鬼子的手榴弹弹片咬了一口,不碍事!医生说了,骨头接得好,再过阵子就能回部队,照样打鬼子!”
“好!好样的!”周正用力拍了拍他未受伤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许。
他的目光随即转向旁边一张病床。床上躺着一名看起来非常年轻的战士,可能还不到二十岁,脸色苍白如纸,腹部缠着厚厚的绷带,隐隐还有血迹渗出。他似乎刚从昏迷中醒来,或许是伤口的剧痛,或许是梦到了牺牲的战友,泪水正无声地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
周正的心猛地一紧。他俯下身,用手指轻轻地拂去少年战士脸颊上的泪痕,动作小心得仿佛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少年战士似乎感受到了这温暖的触碰,缓缓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在周正脸上。当他认出眼前的人是谁时,眼中瞬间充满了激动与难以置信。
周正凝视着他稚嫩却写满坚毅的脸庞,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清晰地传入少年以及周围每一个伤员的耳中:
“你们,都是好样的!没有辜负身上的军装,打出了我们第13战区的威风,为南京的父老乡亲报了血仇!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安心养伤,什么都不要想。我们整个战区,都在等着你们康复,等着你们归队!”
周正神情肃穆,向着满屋的伤员再次庄重敬礼,随后才放轻脚步,走向下一个作为病房的宽大帐篷。这里的情况与之前所见几乎无异,混合着消毒水与血腥的空气里,是同样的坚忍与沉默。病床上,既有从系统召唤而来、纪律性极强的德械士兵,也有招募、经过战火淬炼的子弟兵。得益于系统提供的德械医疗营携带的先进设备和药品,加上医护人员精湛的技艺,大多数从前线抢运下来的伤员都保住了性命,这在此刻的战争环境下,堪称奇迹。
巡视完所有临时病房,周正刚掀开厚重的门帘踏出,早已闻讯等候在外的野战医院负责人——医护连连长,立刻小跑上前,立正站定。这位同样源自系统的连长脸上带着些许未能提前迎接的惶恐:
“司令好!您来视察,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我们也好准备……”
周正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目光扫过虽然简陋但井然有序的营地,语气平和:“不必兴师动众,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他微微颔首,语气转为肯定,“你们做得很好,卫生条件、伤员分类处置都很有章法。记住我们的原则,只要伤员还有一口气,送进了这里,就必须竭尽全力,不惜代价救治每一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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