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的总攻在第五日黎明前发起——比原定计划晚了两天。原因很丢人：江东水军集体闹肚子了。
“肯定是张飞那厮搞的鬼！”黄盖捂着肚子在船舱里骂娘，“昨夜捞上来的鱼，吃着就不对劲！”
他们不知道，张飞让“水鬼队”在水寨下游撒了几大包巴豆粉。江东士兵打水做饭，自然中招。
这给当阳争取了两天宝贵时间。张飞趁机干了几件大事：
第一，在城墙上加装了三十架“扇面弩”，还在关键位置布置了“滚油淋浴系统”——其实就是架在高处的油锅，通过竹管导流，一拉闸门热油就顺着城墙流下。
第二，把库存的最后五十桶火药做成“跳雷”：埋在滩涂里，用细线触发，人踩上去就弹到半空爆炸。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滑翔翼升级版完工了。
“将军，这次加装了操纵杆。”黄巧手兴奋地展示着新作品，“坐在里面能控制方向，就是……就是降落还不太稳。”
张飞看着那架用竹子和丝绸制成的简易滑翔翼，高两丈，翼展三丈，底下有个吊篮。“能飞多高？”
“从城头往下跳，顺风的话……能滑翔二百步。”
“够到江心吗？”
黄巧手算了算：“如果风大，或许能。”
张飞咧嘴：“那就给周瑜送份‘大礼’！”
总攻这天天没亮，二十名敢死队员背着滑翔翼登上城楼。他们不是去轰炸的——滑翔翼载重有限，每人只带了两个陶罐：一罐辣椒粉混合石灰，一罐火油。
任务很简单：飞到江东船队上空，扔罐子，制造混乱。
寅时三刻，东风起。
“放！”张飞挥手。
第一名队员助跑，跃下城墙！滑翔翼在风中摇晃几下，居然真的稳住了，朝着江心飘去！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江东船队响起警钟：“天上有东西！”
士兵们抬头，只见晨光中十几个“大鸟”滑翔而来，惊得目瞪口呆。有人跪地磕头：“神仙！神仙显灵了！”
周瑜冲出船舱，见状脸色大变：“弩手！射下来！”
但滑翔翼飘忽不定，弩箭大多落空。敢死队员们飞到船队上空，拉开陶罐底部的塞子——
“噗——噗——”
红黄色的粉末从天而降，被江风一吹，弥漫整个船队！辣椒粉混石灰，那滋味……甲板上顿时咳嗽声、喷嚏声、咒骂声响成一片。
紧接着火油罐砸下，火箭一点，“轰”地燃起大火！
虽然没造成太大伤亡，但船队阵型彻底乱了。周瑜气得浑身发抖：“妖术！这是妖术！”
城头，张飞举着望远镜（其实还是那个水晶片竹筒）看得直乐：“对对对！就这么干！黄巧手，第二批准备！”
第二批十架滑翔翼出发时，江东已经有了防备。弓弩手对着天空乱射，还真射下来两架。但剩下的八架成功投弹，又制造了一波混乱。
等周瑜重整好队形，已是辰时。最佳进攻时机错过了。
“强攻！”周瑜咬牙，“今日必破此城！”
江东水军倾巢而出。两百艘战船逼近江岸，放下无数小艇。士兵如蚂蚁般涌上滩涂，架起云梯、冲车。
真正的血战开始了。
“放箭！”张飞在城头怒吼。
弓弩齐发，箭如雨下。江东士兵举盾前冲，不断有人倒下，但后面的人踩着尸体继续前进。
第一架云梯搭上城墙。守军刚要推倒，忽然“轰”的一声巨响——云梯底部炸了！是张飞埋的跳雷！
但江东兵太多了。第二架、第三架云梯接连架上。肉搏战在城头展开。
张飞亲自上阵，丈八蛇矛舞成旋风，所过之处血肉横飞。但他很快发现不对劲：江东兵似乎……不太会爬墙？
仔细一看，好多士兵手脚发软，爬几下就掉下去。是巴豆的药效还在！
“哈哈！天助我也！”张飞大笑，“弟兄们！加把劲！这帮孙子拉虚脱了！”
守军士气大振。战至午时，江东第一波进攻被打退，滩涂上留下上千具尸体。
但张飞这边也损失惨重：守军阵亡三百，伤者更多。箭矢消耗大半，滚油用完了，连石头都快扔光了。
“将军，这么打下去，撑不过三天。”马谡满脸血污。
张飞盯着江面：“俺知道。所以……该用最后一招了。”
“什么？”
张飞看向北方：“算算时间，自行车队该回来了吧？”
话音未落，王虎飞奔上城：“将军！回来了！他们……他们还真的……”
“真的什么？”
“真的把夏侯霸‘请’来了！”
张飞眼睛一亮：“人在哪？”
“关在太守府地牢。不过……出了点意外。”
“啥意外？”
王虎表情古怪：“他们不光‘请’了夏侯霸，还……还顺手绑了个‘添头’。”
“添头？”
“曹操的军师祭酒，董昭。”
张飞张大嘴巴：“啥玩意儿？董昭？曹操身边的那个董昭？”
“对。车队路过颍川时，正巧碰见董昭回乡祭祖，就……就一并‘请’来了。”
张飞一拍脑门：“这帮兔崽子！绑一个还不够，还买一送一？！”
他急匆匆下城。太守府地牢里，两个中年人被捆成粽子，嘴里塞着布团。
左边那个年轻些，二十出头，剑眉星目，虽然狼狈但眼神凶狠——正是夏侯渊长子夏侯霸。右边那个五十来岁，文士打扮，面白无须，此刻正气得浑身发抖——正是董昭。
张飞扯掉两人嘴里的布。
“张飞！你好大胆！”夏侯霸破口大骂，“我乃朝廷命官！你敢绑架朝廷命官！”
董昭却冷静得多：“张将军，此举不明智。丞相若知，必起大军踏平当阳。”
张飞蹲下来，咧嘴笑：“董先生是吧？俺知道你是曹操身边红人。放心，俺不杀你们，就是想请你们看场戏。”
“看戏？”
“对。”张飞指向城外方向，“周瑜正在攻城。你们说，要是江东破了当阳，接下来会打谁？襄阳？还是许都？”
董昭眼神一闪。
张飞继续道：“俺要是你们，就希望当阳守住。当阳在，孙刘就得防着彼此。当阳没了……嘿嘿，周瑜下一个目标，说不定就是许都哦。”
夏侯霸冷笑：“巧言令色！你……”
“闭嘴。”董昭忽然打断他，看向张飞，“张将军想要什么？”
“简单。”张飞竖起两根手指，“一，让夏侯渊停止攻打新野。二，让曹操‘不小心’透露点军情给周瑜，就说……北边有变，许都危急。”
董昭沉默良久：“老夫如何信你？若周瑜退兵，你翻脸不认人……”
“俺可以发誓！”张飞拍胸脯，“俺张翼德说话算话！只要你们配合，三天后完好无损送你们回去！还奉上路费！”
夏侯霸还想说什么，董昭使了个眼色。
“好。”董昭缓缓道，“但老夫要亲眼看到周瑜退兵。”
“成交！”张飞咧嘴，“那现在……请二位写封信？”
两封信很快写好：夏侯霸给父亲夏侯渊的信，内容很简单——“儿在当阳做客，安好。请父亲暂缓军事，勿使儿难做。”
董昭给曹操的信就文绉绉多了，大意是：当阳不可破，破则江东坐大，于丞相不利。建议佯装北疆有变，调周瑜回防。
张飞检查无误，把信交给王虎：“用最快的信鸽，送出去！”
“诺！”
当夜，两封信分别飞往宛城和许都。
张飞又拿着最后一支【真言药剂】，在地牢外犹豫。用还是不用？用在谁身上？
最终，他选择了夏侯霸。
掺了药剂的米粥送进地牢。夏侯霸不知有诈，吃完后眼神开始涣散。
“夏侯公子，”张飞凑近问，“你爹在宛城，到底有多少兵马？”
“五万……但能战者，三万……”夏侯霸木然回答。
“粮草呢？”
“够用三个月……”
“曹操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丞相欲……先破刘备，再图江东……”
一问一答，张飞获得了宝贵情报。等药效过去，夏侯霸昏睡过去，什么也不记得。
董昭在隔壁牢房静静听着，脸色变幻不定。他猜到张飞用了某种手段，但具体是什么，想不明白。
第二天，攻城继续。
周瑜发了狠，把剩下的霹雳车全部推到前线，昼夜轰击。城墙多处开裂，东南角甚至塌了一小段，幸亏守军及时用沙袋堵住。
当阳守军伤亡过半，百姓也上了城墙。连黄巧手都拿起弩箭，手抖得厉害，但还是射中了一个江东兵。
张飞连续三天没合眼，眼里布满血丝，蛇矛都砍缺了口。
第三日黄昏，最危急的时刻到来——江东军突破了东南角！数十人冲进城内！
“堵住！”张飞亲自带人冲过去，在巷子里展开白刃战。
就在这时，江面突然响起鸣金声！
周瑜的旗舰上，旗号急变：停止进攻，撤回船上！
已经登岸的江东兵懵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张飞抓住机会，率军反击，把进城之敌全部歼灭。
城头，众人望着缓缓退去的船队，不敢相信。
“退了？真退了？”王虎喘着粗气。
张飞爬上城楼，用望远镜看去。只见江东船队正在收拢，几艘传令小船飞驰回江陵方向。
“看来……曹操那边有动静了。”
果然，一小时后信鸽带回消息：许都传出“乌桓叛乱”的假情报（其实是董昭的安排），曹操“紧急”调兵北上。消息传到江陵，孙权担心曹操趁机南下，急令周瑜回防。
周瑜虽不甘心，但不敢违令，只能退兵。
当阳守住了。
全城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百姓相拥而泣，士兵瘫倒在城头。
张飞却不敢松懈。他下令修补城墙，救治伤员，清点损失。同时，遵守诺言，准备送夏侯霸和董昭回去。
送行前夜，张飞在太守府设宴——说是宴席，其实就是几样小菜，一壶浊酒。
“二位，明日就送你们回去。”张飞举杯，“这几日招待不周，多包涵。”
夏侯霸冷哼一声，不举杯。董昭却端起酒杯：“张将军守城有方，用兵如神，老夫佩服。”
“先生过奖。”张飞咧嘴，“俺就是个粗人，只会些小把戏。”
董昭深深看他一眼：“将军若愿归顺朝廷，丞相必以重任相待。”
张飞哈哈大笑：“归顺曹操？那俺大哥咋办？二哥咋办？军师咋办？当阳的百姓咋办？”
他收起笑容，正色道：“董先生，回去告诉曹操：俺张飞这辈子，只认刘备一个大哥。他想一统天下，尽管放马过来。但想劝降……门都没有。”
董昭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次日，两人被送到城外十里亭。张飞真的给了“路费”：每人一百两银子，一匹快马。
“山高水长，后会有期。”张飞拱手。
夏侯霸翻身上马，忽然回头：“张飞，今日之辱，他日必报！”
“俺等着。”张飞咧嘴，“不过下次来，记得多带点人——免得又‘请’你来做客。”
夏侯霸气得一鞭抽在马屁股上，疾驰而去。
董昭却慢悠悠上马，临行前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张将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但若木已成林……风，又能奈之何？”
说完，打马离去。
张飞琢磨着这句话，忽然笑了。
“马谡，”他回头喊，“听见没？董昭说咱们能成林！”
马谡也笑：“那将军就带着我们，长成一片大森林。”
回城路上，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完成史诗级任务【孤城保卫战】”
“成功击退周瑜五万大军，守住建城”
“获得奖励：【高级城防学】、【人口管理学】、积分点”
“解锁新科技：【混凝土技术】、【基础化学】”
“特殊成就：【绝境逢生】达成，获得称号【守城大师】”
“称号效果：守城时全军防御+15%，士气下降速度-20%”
张飞看着新奖励，眼中闪着光。
混凝土？化学？
他仿佛看到了更坚固的城墙，更厉害的武器，更美好的未来。
当阳城头，残破的旗帜在风中飘扬。
张飞站在旗下，望着修复中的城墙，望着忙碌的百姓，望着远方的汉江。
“黄巧手！”他忽然大喊。
“在！”
“从今天起，咱们要建一座……永远攻不破的城！”
夕阳如金，洒在当阳的土地上。
新的篇章，正在开启。
而在北方，许都丞相府。
曹操听完董昭的汇报，沉默良久。
“主公，”董昭小心翼翼道，“张飞此人，留不得。”
“吾知。”曹操缓缓道，“但眼下……动不得。”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当阳的位置：“此城，已成气候。强攻，损兵折将。智取……又屡屡失败。”
郭嘉咳嗽几声，轻声道：“主公，或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哦？”
“张飞以技术立城，咱们也搞技术。”郭嘉眼中闪着智慧的光，“许都有的是能工巧匠。他能造投石车，咱们造更好的。他能飞，咱们……”
他顿了顿：“咱们也能飞。”
曹操眼睛一亮：“奉孝此言大善！”
一场跨越时代的科技竞赛，悄然拉开序幕。
而当阳城里，张飞对此还一无所知。
他正忙着设计“混凝土城墙”的图纸，嘴里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
调子随风飘散，飘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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