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田集和他的同伴先后返回。
他们两人一致推断,根据路上掉落的物品和痕迹来看,大伯和舅舅他们是朝着高辐射区的方向逃窜而去了。
眼下,就我们三个人,找人也是杯水车薪,无奈之下,只能返回营地。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按理说,现在的时间倒也足够我们出去寻找。
可这糟糕的空气,能见度实在是太低了,贸然出去,极有可能就像葫芦娃救爷爷那般,去一批丢一批。
于是,佣兵团里的临时负责人当机决定,今天暂且都在避难所里休息整顿,等明天一大早,天色一亮,就全体出动,分散开来找人。
我心里像着了火一般,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来一场倾盆大雨就好了,将漂浮在空中的沙尘一股脑儿全都打落。
在这焦急的等待中,大家轮流把各自的收获整理妥当,佣兵团收走了该得的7成。
外面沙尘漫天,我们这些人就只能待在车上,坐得累了,便下车到那狭小的空间里走动走动。
旁人在聊天解闷,可我实在没什么心情开口。
夜幕降临,田集把我叫到他们的中型面包车上,指着一个床铺对我说:“这是团长的位置,他现在不在,你今晚就睡这儿吧。休息好了,明天找人才有力气。”
躺在这狭窄的床铺上,我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甚至想出了舅舅他们的108种悲惨遭遇,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我已经把自己采摘的野菜一股脑儿塞进自带的麻袋里,跟别人的存放在一起。
来的这些人要么是家属,要么与佣兵团长期保持合作关系,人品方面还说得过去,在佣兵团队员的眼皮子底下也不敢起什么幺蛾子。都是相熟之人,起贪念偷东西,一旦被发现就很难堪,以后佣兵团也不会收拢这种人来。
第二天清晨,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我缓缓睁开双眼,愣神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腕表,依旧没有任何关于舅舅他们的消息。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5点,明显能感觉到外面亮度增加了不少。
我猛地一骨碌翻身下床,撒腿就往外跑去。
此时,外面的能见度大概有10米左右。
佣兵团的几个人正为了搜救问题而激烈争吵着。
其中一个矮胖的人说话语气温和,但是内容却不温和, “就现在这能见度,怎么找人!前面就是高辐射区,就算穿着防辐射服,待久了人也吃不消。依我看,干脆等天空彻底清澈了,雇飞机到高辐射区上空去搜寻,这样更稳妥。”
另一个浓眉大眼长得周正的小伙子立刻反驳道:“等到那时候,恐怕连骨头渣子都找不着了!现在都没回来,肯定出事了。高辐射区里的动植物变异严重,危险重重,我们必须争取在最早的时间找到他们才行!”
还有些人在一旁和稀泥。
两派人争得面红耳赤,我在一旁干着急。
无奈自己武力值不高,对于找人也毫无头绪,此刻的我尤如困兽。
在众人的吵吵闹闹中,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7点。
远处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
不一会儿,有一辆卡车驶了过来。
从车上率先下来的,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人。
她容貌明艳,短发,神情孤傲。
紧接着,一群人鱼贯而下,葫芦穿着作战服也在其中。
在卡车后面,跟过来一辆小吉普车,车头醒目的位置写着“工程”两个大字。
我急忙迎了上去,急切地问道:“葫芦,你怎么会来这儿?”
葫芦解释道:“你们没回去,我担心。早上堵着北斗佣兵团的车,付了400积分才让我上车。”
我关切地问道:“你身体怎么样,能撑得住吗?”
“打了补血针,已经恢复到九成了。他们两人哪?”
“还没找到。”我怏怏地回道。
对葫芦我心存感激,这一刻,我心里真正把他放到了自己的阵营里。
出人出钱出力,这才是真正的兄弟啊!
这时,后面那辆车传来一阵“吱嘎”的声响,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原来是他们在往车下卸工具。
葫芦向我解释道:“这是修附近信号塔的,这次风沙太大了,好些信号塔都被破坏了。”
我赶忙抹了把脸,随后问道:“找人你有什么章程?听说前面那片区域特别大,简单地走上一遍至少得花个十天八天时间。”
葫芦拿下背着的双肩包,把里面的物品展示给我看, “我准备了这些,咱们就跟着佣兵团的搜寻队一起走,这样的话,安全方面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刚才还在极力反对进入高辐射区搜寻的那个男人,后来我才知道他叫汤佳,此刻正凑在那位漂亮女人的身边,小声地嘀咕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女人把所有人都召集了过来,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我能理解大家想要去救人的急切心情,我也很急,但是丑话说在前头。这次行动危险重重,极有可能有去无回。我也不想替大家做决定。这样吧,愿意去的人,多带上一些装备,分组搜寻;要是不愿意去,我也不勉强。我们的车会在这儿等两天,明天晚6点不回来的人我们也不等了。两天的时间,腕表信号应该也恢复了。好了,大家先散了吧,各自去做准备。”
我凑到田集身边,小声问道:“这人谁呀?”
田集看了一眼那位美女,低声说道:“这是我们的副团长唐糖,金系异能,本事不比颜值差。”
我打量了一下副团长,心里有些酸,嘟囔着:“是吗?不过她这下巴抬的,看着有点瞧不起人啊。”
田集无奈地点点头,说:“她可不光是瞧不起你我,而是平等地瞧不起每一个人。”
最终,决定前往高辐射区搜寻的人,算上我和葫芦,总共有16个人。我们被分成了三队。
主张救人的那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主持大局,“项伯宇,你善于追踪,挑四个人一组。程功,你跟着团长时间久,对他的行为习惯比较熟悉,你也带四个人。余下的归我。”
可想而知,我就是那个余下的。
葫芦被程功点名,鉴于必须要绑定我这个累赘,被drop了。
段方舟,我、葫芦、田集,还有另外两名佣兵队员剩下了,田集的脸色有些难看。
段方舟拉过其中的一个络腮胡子,交代到,“庄周,找人你特长不对口,这样吧,我们都走了,这里的事你盯着点,帮我们守好大后方。” 说完还暗示地看了一眼唱反调的那批人。
然后,段组长把目光投向我,眼神不善,“你个小姑娘凑什么热闹?”
我被他喷的缩了下脖子,“我要找我舅舅和大伯。遇到危险你们可以先顾自己,葫芦会保护我,不给你们添麻烦。”
我语气稍顿,“我很有用的,保不齐就帮上了忙!”
葫芦站出来,表示他会照顾我。段组长着急做准备,看我自己作死,懒得再说。
一行16人准备好物资,拿好武器就要出发。
美女副队长对我们交代说:“团里已经把最好的装备都配给你们了,希望你们一切顺利,记得2天的约定,出发吧!”
美女身旁的汤佳目光扫到我和葫芦,皱眉质问道:“这俩人是谁?”
田集赶忙解释:“哦,这是团长的侄女肖晶晶和她的同伴,也想跟着一起去找人。”
汤佳满脸嫌弃,嚷嚷道:“又不是我们佣兵团的人,去了也不顶什么用,净添乱!”
我没吭声,对这种人,得用实力打脸才有效。
领队段方舟瞧我和葫芦态度没有软化,对汤佳解释道: “我会照看他们的,多个人总归多份力量。”
路上,口罩也没有限制田集这个话痨的发挥,他悄悄跟我八卦:“庄周人挺好,就是运气差得离谱。要是带着他,保准会碰上一连串的倒霉事儿。”
我恍然大悟,段方舟很有帅才。
“那你们的美女副团哪?” 田集把额头的头发往后一撩,另一只手指向远方,“高冷之花,倾慕者众多,还没人能融化她的千年冰心。本事也大,能把铁球捏成一把利剑。”
“那咱们的领队哪?”
田集慢走了几步,跟前面拉开点距离,小声说:“他叫段方舟,土系异能,人称小团长,是团长的心腹爱将。”
“那你是什么异能?”田集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异能是大白菜哪!除了你知道的这三,我们团里还有个异能者,就是刚才那个程功,不过他的火系异能只能当打火机使。”
我们大部队依据草丛里留下的痕迹,一路追踪。走了一段时间后,前面有人喊了一声:“这里就是外安全区的边界了,再往前就是高辐射区,大家检查下防辐射服是否都套在外衫里。”
继续朝里走了一段路后,痕迹依然可辨,人却明显感觉不那么舒服,喘气费劲,喉咙发痒。
这一路上,葫芦时不时地看向我,我懂装不懂。
他肯定是希望我能掐算一下,看看人在哪个方位。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真有这本事我早使出来了。
就这样,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地块,其上矮草稀稀疏疏的,不甚精神,而之前一直追踪的痕迹,也不清晰了。因为这块区域的四周有不少被趟过的痕迹。
三队只好就此分散开来,朝着不同的方向展开搜寻。
我微微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片刻后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弥漫的红雾。
如果把我们基地出现的薄雾密度比作早餐店里的稀小米粥,那眼前这片红雾的浓度,绝对可以说是浓稠的紫米粥了。
这红雾厚重得仿佛实质,令人望而生畏。
我们组选择了南偏西一点的方向,一路上仔细搜寻着。已经有人偶尔咳嗽几声了。
走着走着,段组长突然停下脚步,葫芦跟过去查看,两人凑在一起商量了几句,最后段组长说:“这里有点痕迹,有可能是团长他们留下的,我们就顺着这个方向找找看,都快点跟上。”
这一路走来,我目睹的一切完全颠覆了我以往的认知。
这高辐射区,果真是名不虚传的凶险之地,各种意想不到的陷阱潜藏在每一处角落,防不胜防。
每走一段,大家都会互相仔细检查一番,就怕被蚂蟥这些寄生的生物得手了。
远远近近的矮丘陵上,野草巨树肆意疯长,脚下被密密麻麻的藤蔓与杂草层层纠缠阻挡,随便一棵大树都有三五个人合拢的粗细。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树下只有一些低矮的杂草,别的树都被胜利者干掉了。
我本以为走树下能轻松些,可正因为草短,麻烦更大。
我们基本每次都不得不围着大树,重新寻找前行者的踪迹。
就这样又走了一会儿,前方路边有一棵树,它枝头的叶子嫩黄,围成花朵的样子。
我正好看见一只大蜜蜂飞进去,叶子竟然迅速合拢,将蜜蜂包裹。
只见花壁内,蜜蜂慌乱地横冲直撞几下,没了声息,徒留那合拢的叶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里的叶子都这么精怪!
还有一次,我们来到一棵巨大的松树旁。这棵松树极为壮观,树冠覆盖方圆近百米,树干粗壮得我们五个人手拉手都圈不住。
我们小心翼翼地靠近,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准备从树下穿行。
谁料,我们刚踏入这棵松树的“地盘”,脚下不小心踩到了裸露在外的一点树根。
刹那间,这棵松树像是被按了开关一般,疯狂地向外喷射松针。
走在前面的组长和那个叫炎虎的负重大力士躲避不及,前身瞬间被松针扎满,活像两只刺猬。
人虽说并无生命危险,但身上被扎出不少红血点,那滋味肯定不好受。
绕过这个树,葫芦的目光在四周搜寻着痕迹,冷不丁一脚踩上了一块不知是何种动物的干燥粪便,瞬间一堆密密麻麻的黑盖虫子从粪便里钻了出来,爬上了他的脚背。
吓得他拼命蹦跳几下,隔着手套把小部分没被抖落的虫子麻利地拍掉,我也赶紧跑过去帮了下忙,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虫子我心里都麻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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