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库卷帘门在cSK-181身后缓缓落下,沉闷的声响隔绝了外面世界持续的低沉呜咽。轮胎碾过水泥地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最终停稳在划定的车辆区内。引擎熄火,但车载遥控武器站(RwS)的摄像头依旧缓缓转动着,将最后扫描到的外部影像实时传输到张鸣面前的SIt终端屏幕上。
孙磊带着他的侦察小队跳下车,卸下装备,动作麻利却透着一丝例行公事后的松弛。这次外出巡逻路线相对安全,并未遭遇大规模尸群或特殊感染体,只是清理了几只游荡的落单丧尸,确认了几个预定物资点的空置状态。
“首长,侦察小队回来了。铂金大道至穿金路一段暂无异常,几个标记点也无有价值物资留存。”孙磊走到我面前,例行公事地汇报,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连续的高强度警戒和搜寻,让铁打的汉子也难免露出倦容。
我点点头,目光却未离开SIt终端。屏幕上,RwS最后传回的画面定格在一处熟悉的街角——那是转向云南映象小区的路口。画面中,小区外围的铁艺栏杆大多扭曲断裂,内部绿化带荒芜杂乱,几辆废弃的汽车堵塞了主干道。一切看似与其他沦陷小区无异,但某种难以言喻的直觉,却让我心头微微一动。
“RwS记录都备份了?”我问道,声音平静。
“备份了。沿途所有关键节点的高清影像和红外扫描数据都已存档。”张鸣推了推眼镜,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调出了数据列表,“需要重点复查某段吗,排长?”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锁定在云南映象小区的俯瞰图上。那个名字,那个地方……是我在这个冰冷末世之前,仅有的、称之为“家”的所在。虽然只是租住的陋室,却也承载了疫情前平凡生活的所有记忆。父母远在数百公里之外,音讯全无,生死未卜,那个小小的出租屋,便成了我与过去世界唯一的、脆弱的情感连接点。
理智告诉我,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但我们对外部信息的渴求是无穷尽的,任何异常迹象都不应放过。
“重点回放云南映象小区东门和中央广场区域的录像,多光谱模式对比分析,尤其是红外和微光增强。”我的命令下达得清晰冷静,“放大分辨率,注意任何非自然热源、近期活动痕迹、或者……不符合丧尸行为模式的迹象。”
“明白。”张鸣没有任何疑问,立刻执行。屏幕上的画面开始快速回放、切换、放大。
车库内依旧嘈杂,战士们擦拭保养武器的声音、低声交谈的声音、车辆维护的轻微敲击声交织在一起。但我周围的空气仿佛渐渐凝固。孙磊、刚刚走过来的赵建军、还有正在清点药品的林悦,似乎都察觉到了什么,目光若有若无地投向这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鸣的操作越来越精细,屏幕上的图像被不断放大、增强、进行算法处理。
“排长,”突然,张鸣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丝狙击手特有的、发现异常时的审慎兴奋,“东门右侧门柱,红外图像显示有局部微弱余温,形态……疑似近期手掌按压或摩擦留下的热残留。与周围环境温差约0.8摄氏度,初步判断遗留时间不超过四小时。”
画面被锁定、放大。经过处理的图像上,灰黑色的门柱表面,确实有一片极淡的、不规则的红黄色轮廓,若不借助设备和高超的图像分析技术,根本无从察觉。
“继续。”我的声音低沉下来。
“云南映象c区七十栋一单元入口。微光画面显示,单元门内侧把手上方……有刮擦痕迹,金属光泽较新,与周围锈蚀痕迹对比明显。门框下沿有非自然堆积的尘土被清扫的迹象。”
“停车场西北角道路绿化带,发现非自然路径,部分低矮灌木枝叶有近期折断痕迹,断口较新。”
“七十栋楼顶……发现一个矿泉水瓶。瓶身相对干净,瓶盖缺失。位置靠近水箱,视野开阔,疑似……观察点?”
一个个细微的发现被张鸣冷静地报出,像一块块拼图,逐渐勾勒出一个令人心惊的可能性——云南映象小区里,很可能存在有组织的幸存者!而且,他们似乎保持着相当的警惕性和活动能力,甚至可能建立了观察点。
“能判断规模吗?或者……性质?”林悦不知何时走到了旁边,看着屏幕上的证据,眉头紧锁,声音里带着医者特有的谨慎。
“目前信息太少,无法判断规模。但从这些痕迹的隐蔽性和处理方式看,不像是仓促逃难者所为,更像是有意识的清理和隐蔽行动。”张鸣回答得客观冷静,“性质……无法判断。可能是抱团求生的普通幸存者,也可能是……”
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末世之中,人性经不起考验。武器、食物、女人……足够让任何秩序崩坏,滋生出最黑暗的丛林法则。后面的话张鸣没说,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
云南映象小区……我的家所在的小区。那里可能有活人,而且是一群似乎组织度不低的活人。
一股复杂的情绪瞬间攫住了我。是希望?如果那是善良守序的幸存者,我们或许能获得宝贵的盟友和人手。是担忧?如果那是陷入混乱和暴力的团体,他们距离我们如此之近,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潜在威胁。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私心——我的家,就在那里。或许,里面还留着一些关于过去的、微不足道的念想。
但这一切,都不能凌驾于整个安全区的存续之上。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通知临时党支部成员,立刻到三栋会议室开会。有紧急情况。”我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硬,不容置疑。
“是!”孙磊和赵建军立刻转身去通知人。
几分钟后,三栋那间简陋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临时党支部成员我、林悦、周茂志、李小峰,以及同样为临时党支部成员的各班长赵建军、孙磊、陈金亮(三班)、杨明建(火力班),以及负责技术和侦察的张鸣、刘航,全部到齐。桌子上铺开了云南映象小区的详细地图。
我没有丝毫隐瞒,将张鸣发现的所有异常迹象,以及由此推断出的“存在有组织幸存者”的可能性,原原本本地告知了众人。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有活人?太好了!我就说肯定还有别人撑下来了!”孙磊第一个兴奋地拍了下桌子,眼神发亮,“首长,咱们得赶紧去接触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说不定还能救出不少老百姓!”
“对啊!首长!云南映象小区规模不小,如果里面真有成组织的幸存者,人数肯定不少!咱们现在正缺人手!”陈金亮也表示支持,“清剿进去,既能救人,又能扩大我们的安全区范围,还能补充物资!一举多得!”
赵建军却眉头紧锁,虎目中带着老兵特有的审慎:“先别急着高兴。是敌是友还分不清呢!你们忘了同德广场那三个‘看门狗’了?万一里面不是善茬,咱们贸然过去,不是救人,是送死!况且,云南映象小区有多少栋楼?三十栋不止吧?人口密度那么大,里面的丧尸数量绝对惊人!就算里面的幸存者有点手段,也不可能清干净!我们现在去,就是钻迷宫、打巷战!咱们这点人,这点装备,够填吗?”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部分人的热情。杨明建抱着胳膊,沉声道:“老赵说得对。打巷战、楼战,咱们的重火力优势发挥不出来。171重机枪进不了楼道,火箭筒在屋里就是自杀。全靠步枪和手雷,对付零星丧尸还行,要是被尸群堵在楼里,或者被那种‘看门狗’之类的特感近身……后果不堪设想。咱们的伤亡会非常大。”
张鸣推了推眼镜,补充道:“从技术角度看,我们对小区内部的当前情况了解几乎为零。幸存者的具体位置、数量、装备、意图?丧尸的分布和密度?是否有变异体?这些关键信息缺失,盲目进入的风险系数极高。我建议,至少需要进行长时间、多角度的无人机侦察,甚至考虑派遣精锐小组渗透侦察,获取足够情报后再做决定。”
支持立即行动和反对冒险的双方各执一词,争论声在会议室里回荡。支持者着眼于人道救援和力量增强,反对者则更看重现实风险和代价。
周茂志一直没有说话,他仔细看着地图,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眉头紧锁。等到争论稍歇,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基层干部特有的务实:“我理解大家想救人的心情。但是,同志们,咱们现在这个家,刚有点起色,经不起大的折腾啊。救人固然重要,但首先要保证我们自身的安全。就像赵班长和张鸣同志说的,里面情况不明,风险太大。我觉得,还是应该从长计议,先侦察,摸清楚底细再说。贸然行动,万一出了岔子,咱们这里老老少少怎么办?”
他的目光看向我,带着征询。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我知道,必须表态了。而我的决定,早已在内心权衡了无数次。
我站起身,双手按在桌面上,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声音低沉而清晰:
“同志们,你们的争论我都听到了。都有道理。但是,我反对现在就发起对云南映象小区的清剿行动。”
我停顿了一下,迎接着或惊讶、或不解、或支持的目光,继续说道,语气沉重:
“首先,我必须要向大家说明一个情况。云南映象小区……对我个人而言,有特殊意义。疫情爆发前,我的家,就在那里。”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我,连林悦的眼中都闪过一丝错愕。他们显然没想到这一点。
“我知道,这听起来可能像是我存有私心。”我坦然承认,没有任何回避,“是的,我比任何人都更想立刻回去看看,确认那里是否还有……我过去的痕迹。但是,正因为我了解那里,我才更加反对现在行动!”
我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那个熟悉的小区轮廓上。
“云南映象,大型密集型住宅区,超过四十栋高层住宅,常住人口过万!楼栋密集,结构复杂,地下车库、商铺、空中连廊……简直就是为巷战和楼战量身定做的地狱战场!我们目前有什么?缺乏专业的破门工具、缺乏楼宇内通讯中继设备、缺乏可靠的单兵重火力(如霰弹枪、冲锋枪)、缺乏足够的夜视和观测装备、更缺乏应对复杂室内环境的训练和经验!”
“我们现在冲进去,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游荡的丧尸,更可能是被困在无数密闭房间里的尸群!是盘踞在复杂地形中的变异体!甚至是……我们完全未知的、充满敌意的同类!我们的战士,每一个都是宝贵的种子,不能白白消耗在这种准备不足的攻坚战里!”
我的目光变得锐利,扫过孙磊和陈金亮:“我知道你们想救人,想扩大力量。但莽撞的仁慈,是对我们自己人的残忍!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是发展!是找到更先进的巷战装备,是进行更有针对性的训练!等到我们拥有了破门锤、拥有了冲锋枪和霰弹枪、拥有了单兵火箭筒和足够的夜视仪、拥有了经过严酷楼战训练的突击队……那时候,我们才有资格去考虑收复这样的人口密集区!而不是现在,拿着主要适合野外和开阔地的步枪,去敲一扇扇不知道背后藏着什么的门!”
我的话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现实考量。孙磊和陈金亮沉默了,虽然脸上还带着不甘,但显然被说服了。
“我支持排长的意见。”李小峰率先表态,语气坚定,“我们不能拿战士们的生命去赌一个不确定的可能性。优先壮大自身,才是对所有人负责。”
“我也同意。”林悦清冷的声音响起,“医疗条件有限,大规模伤亡是我们无法承受的。必须优先规避已知高风险。”
赵建军、杨明建、张鸣、周茂志也纷纷点头表示支持。
“那么,表决吧。”我沉声道,“同意暂缓对云南映象小区进行清剿行动,优先进行侦察和信息收集,待条件成熟后再做决议的,请举手。”
我率先举起了手。紧接着,李小峰、林悦、赵建军、杨明建、张鸣、周茂志都举起了手。孙磊和陈金亮对视一眼,最终也缓缓举起了手。
“全员通过。”我宣布结果,“决议:暂不清剿收复云南映象小区。后续行动:张鸣、刘航,你们技术组负责,动用一切手段,包括无人机侦察,排属侦察组远程监听(如果可能),对云南映象小区进行不间断监控,重点搜集其内部幸存者规模、活动规律、社会结构(如果可能)、防御工事、以及丧尸分布详情。尤其注意判断其团体性质。侦察优先级提升至最高!”
“明白!”张鸣和刘航齐声应道。
“散会。各自行动。”
会议结束,众人面色凝重地离开。我知道,这个决定看似保守,甚至有些冷酷,但却是当前形势下最负责任的选择。然而,内心深处,那份关于“家”的牵挂和不安,却并未随着决议的通过而平息,反而愈发强烈。
云南映象,那里到底变成了什么样?
接下来的两天,整个安全区的重心都倾斜向了云南映象小区。刘航的无人机几乎不间断地升空,从各个角度、不同高度对小区进行扫描。张鸣则带着技术组的人,守在SIt终端前,分析着海量传回的数据和图像,试图从每一个像素中挖掘出信息。
最初的发现,进一步印证了“有组织”的推断。更多的隐蔽观察点被发现(主要集中在几栋位置绝佳的楼顶),一些窗口进行了加固,甚至发现了利用床单、窗帘制作的、含义不明的旗语信号。更令人惊讶的是,通过对比不同时间的图像,可以确认小区内部,尤其是中心花园附近的街道上的丧尸数量,正在显着减少,而且是以一种有规律的、由外向内清理的方式减少的。尸体被集中拖曳到某个区域堆放焚烧的痕迹也被红外相机捕捉到。
这一切都表明,里面的幸存者团体不仅存在,而且具备相当强的组织力、行动力,甚至可能拥有一定的武力和清理经验。
然而,随着侦察的深入,更多令人不安的细节开始浮现。
第二天傍晚,刘航操控一架无人机冒险贴近平日里观察到有人员活动的七十栋,试图透过窗帘缝隙捕捉内部情况时,意外拍下了一组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画面中,七十栋楼下的一个小停车场上,几个穿着杂乱、但体型彪悍、手持棍棒和砍刀的男人,正围着两个被反绑着双手、跪在地上的男人。跪着的两人衣衫褴褛,鼻青脸肿,显然遭受过毒打。一个似乎是头目模样、脸上带着伤疤的男人,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无人机无法收声),突然抢过旁边手下的一根金属球棒,狠狠地砸在其中一个跪着男人的后背上!
骨头碎裂的沉闷声音似乎能透过画面传递出来!那受害者惨叫着扑倒在地,痛苦地蜷缩抽搐。而刀疤脸和其他人却发出猖狂的大笑。
无人机传回的高清画面,将这一幕人间地狱清晰地展现在会议室的大屏幕上。
会议室里(听到消息后,所有支部成员和班长再次被紧急召集而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死死盯着屏幕,脸上充满了震惊、愤怒和难以置信的恶心。
孙磊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牙关紧咬。赵建军脸色铁青,虎目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陈金亮猛地扭过头,不忍再看。杨明建呼吸粗重,像是要喷出火来。李小峰紧紧抿着嘴唇,眼神冰冷得吓人。
林悦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她猛地抬手捂住了嘴,几乎要呕吐出来。周茂志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喃喃道:“畜生……一帮畜生啊!”
而我,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怒火从脚底直冲头顶,几乎要将我的天灵盖掀开!腰间的旧伤仿佛被这股怒火引燃,剧痛无比,却远不及眼前这一幕带来的冲击和愤怒!
这根本不是抱团求生的幸存者!这是一群彻头彻尾的、堕落腐化、以欺凌弱者为乐的人渣!是末世毒瘤!是必须被清除的罪恶!
但是,我看着屏幕上那个头目一般的男性,竟有些眼熟!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第三天上午,另一架在高空巡弋的无人机,捕捉到了更令人发指的“处决”场面。
还是那个小停车场。那个惨遭轮奸的女子,和那个被打断脊椎的男人(他似乎撑了一夜,已经奄奄一息),被像垃圾一样拖到停车场中央。那个头目一样的男人站在一个破旧的保安亭上,对着周围聚集起来的几十个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居民”大声咆哮着(依然无法收声,但其手势和神态充满了威胁与训诫)。然后,他猛地一挥手。
几个手下上前,用简陋的、削尖了的木桩,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一男一女活活钉死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受害者临死前的痛苦挣扎扭曲了所有人的神经!
这是公开的、残忍的处刑!是为了恐吓、是为了树立他们绝对的权威!
画面传到会议室时,所有人都沉默了。之前的愤怒已经转化为一种冰冷彻骨的杀意和沉重的使命感。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云南映象小区内的幸存者团体,已经彻底蜕变成了一个实行恐怖统治、草菅人命、践踏一切文明法则的黑恶势力集团!
不需要再开会讨论。所有临时党支部成员和各班班长,眼神交汇之间,已经达成了绝对的共识。
我猛地站起身,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显得有些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通知下去!二排全体集合!立刻!马上!”
凄厉的紧急集合哨声瞬间响彻整个安全区!无论是在训练、休息还是执勤的战士,都以最快速度冲向车库前的空地。就连周茂志组织的后勤人员和马建设等平民,也都被这不同寻常的哨声惊动,纷纷跑出来,紧张地张望。
战士们迅速列队,枪械铿锵,气氛肃杀到了极点。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那股冰冷而炽热的怒意。
李小峰大步走到队伍前方,他的脸色因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目光如刀般扫过每一张坚毅而困惑的脸庞。
“同志们!”他的声音如同炸雷,在车库内回荡,压过了一切声响,“就在刚才!我们确认了一个消息!一个令人发指、人神共愤的消息!”
他猛地一挥手,张鸣立刻将无人机拍摄到的那几段最血腥、最残忍的画面,投射在临时架起的白色幕布上。视频没有经过任何处理,但那暴行的轮廓、受害者的惨状、施暴者的猖狂,依旧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队伍中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随即是压抑不住的怒骂和牙齿咬碎的声音!
“看清楚!都他妈的给我看清楚!”李小峰的声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咆哮,指着幕布,“这就是距离我们不到两公里!云南映象小区里正在发生的事情!那里没有幸存者!只有一帮披着人皮的畜生!一帮强奸、虐杀、吃人饭不干人事的杂碎!”
他的目光如同烙铁,灼烧着每一个战士的神经:“他们仗着有几把破刀,有几根棍子,就在那里作威作福!把活生生的人不当人!公开处决!他们把末世当成了他们无法无天的天堂!”
“问问你们自己!你们手里的枪,是干什么用的?!”李小峰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我们穿上这身军装,拿起这把钢枪,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躲在围墙后面苟且偷生吗?!是为了看着同胞受难而无动于衷吗?!”
“不是!!”队伍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所有战士的眼睛都红了,胸膛剧烈起伏,怒火被彻底点燃!
“对!不是!”李小峰的声音更加激昂,充满了磅礴的力量和坚定的信念,“我们是解放军!是人民的子弟兵!我们的使命,就是保卫人民!守护家园!铲除一切邪恶!无论敌人是丧尸,还是这种比丧尸更可恶的人渣!”
他的目光扫过队伍中那些党员:“我们的党,自诞生之日起,就是为了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党员的职责是什么?是平常时候看得出来,关键时刻站得出来,危急关头豁得出来!现在,就是危急关头!现在,就是需要我们豁出去的时候!不是为了个人私利,是为了把那些受苦受难的同胞,从地狱里拉出来!是为了告诉那些狗日的,这片红色江山,还没轮到他们撒野!”
他猛地停顿,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同志们!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血债必须血偿!我命令!”
“刷!”全体战士立正,眼神中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和决死的斗志!
“目标:云南映象b、c区!任务:彻底清剿内部黑恶势力,解救被压迫同胞!负隅顽抗者,就地击毙!放弃抵抗者,缴械拘押!所有作战人员,立刻检查武器装备,领取弹药基数!后勤保障组,立刻准备医疗救护和物资前送!我们要让那些人渣知道——中国人民的背后,永远站着解放军!”
李小峰的声音如同钢铁撞击,响彻云霄:
“召之即来 来之能战 战之必胜!”
“召之即来 来之能战 战之必胜!!”震天的怒吼如同海啸般爆发出来,战士们压抑的怒火和战斗意志被彻底点燃,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根据首长指示,此次行动代号:‘铁拳’!”
喜欢断箭:红旗还能打多久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断箭:红旗还能打多久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