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彻底搜查每一栋楼，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确保没有装死的、躲藏的！遇到抵抗，格杀勿论！二排，协助医疗组和后装组，维持秩序，看管俘虏，搬运物资！空突连，外围警戒不能松懈，防止有漏网之鱼反扑或者外部尸群被吸引过来！动作要快，但要仔细！”
明白！
收到！
战士们轰然应诺，迅速行动起来。以班为单位，如同梳子般仔细梳理着这片被罪恶占据太久的巢穴。踹门声、短促的口令声、偶尔响起的、针对负隅顽抗者的最后枪声，以及俘虏被呵斥着集中蹲好的骚动声，交织成一曲战后清理的冷酷乐章。
肖剑没有参与外围的清理，他带着尖刀小队，目标明确，直扑赵航宇位于三楼的老巢。那间被炸开门的办公室一片狼藉，催泪瓦斯的刺鼻气味尚未完全散去。
赵航宇的尸体已被拖到一旁，盖上了一块脏兮兮的帆布，只露出一双沾满泥污的作战靴。
仔细搜，任何纸张、电子设备、地图、不寻常的物品，全部收集起来。肖剑下令，自己则走到赵航宇那张宽大、沾着血污和酒渍的办公桌前。
抽屉被一个个拉开。里面大多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几条不同牌子的香烟、几瓶白酒、一些金银首饰（显然是掠夺来的）、甚至还有几本皱巴巴的色情杂志。肖剑面无表情地将这些扫到一边。
在最底层一个上了锁的抽屉前，他停下脚步。锁头很普通，秦冷峰上前，用匕首撬棍几下就破坏了它。
抽屉里东西不多，但显得规整一些。有几沓用橡皮筋捆好的崭新人民币（在末世已近乎废纸），几盒不同型号的手枪子弹，还有一个厚厚的、封面印着“武警机动第二总队会议记录本”字样的硬壳笔记本。
肖剑拿起笔记本翻开。前面几十页是些潦草的训练心得和个人日记，充满了怨天尤人和自我吹嘘。但翻到后面，字迹变得稍微工整，内容也开始不同。
有几页手绘的、相当粗糙的地图，标注着俊发城周边区域，以及几个用红笔画出的箭头，其中一个赫然指向“世博园”方向，旁边用小字写着“？？实力？车多？人多？”。
还有一页单独记录了十几个频率段，旁边标注着“西山？？”“盲音”“偶尔杂讯，听不清”等字样。最后一个频率被重点圈了出来。
“西山...”肖剑低声念道，眉头紧锁。他将笔记本、频率记录纸小心地收进一个防水证据袋。直觉告诉他，这些东西的价值，可能远超那些缴获的武器弹药。
“肖队，这里有发现。”张鸣在一台被砸坏显示屏的台式电脑主机旁喊道。他熟练地拆下硬盘，接入自己携带的便携式读写设备，“硬盘有物理加密，但级别不高，可以尝试破解。另外，在书柜后面发现这个。”
他递过来一个用塑料袋包裹着的、巴掌大小的黑色物体。是一部军用电台，型号较老，但保养得不错，上面还有一个奇怪的、非制式的加密模块。
“和笔记本里记录的频率对得上。”肖剑看了一眼，“连同硬盘，一起带回去，交给顾婷他们处理。”
“明白。”
几名小战士正在简单处理几名俘虏的伤口。一个家伙龇牙咧嘴地忍着酒精消毒的刺痛，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嘟囔：“...轻点！妈的...”
正在旁边帮忙递送绷带的一名战士眼神一寒，上去就用枪托不轻不重地捅了他一下：“闭嘴！再废话给你用盐水！”
那俘虏立刻噤声，脸上闪过一丝怨毒，却不敢再出声。这种欺软怕硬的本质暴露无遗。
周茂志带着后勤人员忙得脚不沾地。一箱箱罐头、压缩干粮、袋装米面从各个楼里被抬出来，堆放在空地上进行初步清点。虽然很多包装破损，沾染了污渍，但数量颇为可观。
“周主任！这边发现个小库房！里面有不少药品！”一个战士兴奋地喊道。
周茂志赶紧跑过去。只见一个一楼的房间被改成了临时药房，货架上杂乱地堆放着各种药品，从最常见的感冒药、止痛药，到一些处方抗生素、降压药，甚至还有几盒珍贵的胰岛素（虽然部分已临近过期）。
“好！好！太好了！全部登记造册，小心搬运！这些都是救命的！”周茂志激动地连连说道。
另一个角落里，燃油被集中起来。几十个规格不一的油桶，里面大多是汽油，也有部分柴油，虽然杂质较多，但经过沉淀过滤后仍可使用。
这些发现让周茂志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安全区的能源危机至少能得到些许缓解。
初步统计结果很快汇总到李小峰这里：击毙匪徒二十一人，俘虏十八人（含轻伤五人）。解救幸存者六十七人，状态普遍极差。
缴获各类枪械五十三支（以81杠、56冲为主，少量95式和老旧猎枪），手枪十一支，子弹约一万两千余发，手榴弹\/土制爆炸物二十余枚。
粮食约一点五吨，各类药品若干，燃油约一点二吨，以及一批其他日用杂物。
“把俘虏和幸存者分开，严格看管。所有缴获装车，准备转移回世博园。通知指挥部，这边初步清理完毕，请求下一步指示。”
李小峰下达命令，目光再次投向那栋核心楼栋，肖剑他们应该还有更重要的发现。
临时征用的俊发城物业办公室成了审讯点。气氛压抑。两名赵航宇的核心副手被分别带了进来。
肖剑主审其中一个瘦高个，原武警退役，据俘虏指认是赵航宇的“军师”，名叫孙瘸子（因左腿微瘸而得名），眼神闪烁，显得颇为油滑。
郑功则负责另一个彪形大汉，赵航宇的打手头目，外号“暴熊”，满脸横肉，神态凶悍，即使被捆着也一副不服不忿的样子。
“孙瘸子，”肖剑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压力，“赵航宇已经死了，你们的‘救国军’完了。
现在是你为自己争取条活路的时候。把你知道的，关于‘西山’，关于赵航宇的所有计划，都说出来。”
孙瘸子眼珠转了转，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长...长官，我...我就是个混饭吃的...赵老大...哦不赵航宇他做的事，很多我不知情啊...”
“不知情？”肖剑问，“频率是怎么回事？他有没有尝试联系？”
“尝试过...几次...”孙瘸子迟疑了一下，看到肖剑冰冷的眼神，赶紧接着说，“就用那个改过的电台...但那边好像...好像不怎么回应，偶尔有杂音，也听不清说什么...赵航宇觉得人家看不起他，后来就懒得试了...”
“你们除了这里，还有没有其他据点？物资藏在哪？”
“有...有...”孙瘸子如同竹筒倒豆子，“村东头还有个放废品的院子，里面藏着几桶油和一些粮食...北边有个废弃的地下车库，里面停着几辆还能动的车...哦对了，羊肠大村那个老仓库，也是我们在用，里面有些破铜烂铁和旧机器...”
隔壁房间，郑功的审讯则更加“热烈”。
“暴熊”梗着脖子，恶狠狠地瞪着郑功：“呸！要杀就杀！老子什么都不会说！别以为你们赢了！西山那边的人迟早会收拾你们！”
郑功冷笑一声，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声响让“暴熊”下意识地一哆嗦：“西山？就凭你们也配和人家搭上线？赵航宇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当我不知道？说！你们之前是不是计划偷袭我们安全区？！”
“暴熊”被郑功的气势所慑，又听到“热脸贴冷屁股”这句话，似乎被戳中了痛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喘着粗气不说话。
“不说？看来你是想尝尝比赵航宇更痛快的死法了？”郑功逼近一步，眼神中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他身后的李明和王涛也配合地上前一步，手指按在了枪套上。
这种无形的压力远比肉刑更有效。“暴熊”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他颓然低下头，嘟囔道：
“...是...赵老大是说过...说你们那边肥...想找机会干一票大的...抢了东西就跑...但...但还没准备好，你们就打过来了...”
“西山基地到底什么情况？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我知道的不多...就听赵老大和孙瘸子喝酒时吹过...说那边好像是个以前的大避难所改的，人很多，枪也好，规矩特别严...好像...好像还不收外人...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
两边的审讯记录迅速汇总。世博园指挥室内，我、李小峰（通过电台）、李亚航、张鸣、顾婷等人听着汇报，看着传送回来的照片和频率记录，面色凝重。
“西山基地...”
“看来是确实存在的一股势力，规模不小，戒备森严，而且...排外。”
“从照片看，他们的装备制式统一，不像乌合之众。”李亚航分析道，“但性质难说。是官方遗留的力量？还是另一个类似赵航宇，但规模更大、更规范的武装团体？”
从俊发城赶回的张鸣和顾婷正在全力分析缴获的硬盘和电台加密模块。
“硬盘破解了部分。”张鸣抬起头，语速很快，
“里面有一些零散的日志文件，提到了几次对‘西山’方向的侦察，记录和孙瘸子说的差不多，无法建立有效联系。还有一些...劫掠其他幸存者小队物资的记录，包括时间、地点、收获，看来他们没少干这种事。”
“加密模块很麻烦，”顾婷接口道，眉头紧锁，
“不是基础加密，需要时间逆向分析。那段残缺的加密通讯记录，我们尝试用已知算法解密，失败。信号源定位模糊，大致方向确实指向西山区域，但无法精确。”
“综合现有情报，”李小峰的声音从电台里传来，
“这个‘西山基地’敌友不明，但显然实力不弱，且具有封闭性。赵航宇团伙曾试图接触被拒。
我认为，短期内他们主动对我们构成威胁的可能性不大，但我们仍需保持高度警惕，尤其是向西方向的侦察力度要加强。”
我点了点头：“同意。现阶段我们的重心是消化吸收俊发城的收获，解决自身农业和物资危机。
‘西山基地’暂定为观察目标，非必要不主动接触。
命令：张鸣顾婷，继续尝试破解加密通讯，并加强对西山方向的电子监听和无人机侦察。李亚航，你那边准备一下，尽快带人去接收羊肠大村仓库和其他几个物资点。”
“明白！”众人领命。
就在俊发城审讯和情报分析紧张进行的同时，李亚航已经率领空突连的一个排，乘坐两辆猛士车和一辆卡车，抵达了羊肠大村那个传说中的“老仓库”。
仓库院落外围，游荡着十几只穿着附近村民衣服的丧尸，听到车声，嘶吼着围拢过来。
“清理掉。”李亚航坐在副驾，淡淡下令。
车内的战士们甚至没有下车，几次精准点射过后，院门外重新恢复了寂静。
战士们下车，警惕地推开那扇挂着破损锁具的大铁门。院子很大，地面坑洼不平，长满了荒草。正对着的，是一排高大的砖混结构仓库，屋顶果然有部分塌陷，露出里面的钢架。
打开仓库大门，一股浓重的铁锈、机油和尘埃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光线从高处的窗户和破洞照射进来，形成一道道昏黄的光柱。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随后赶来的农业专家李教授和赵研究员几乎激动得叫出声来！
只见仓库内部空间极大，虽然布满灰尘，但物品堆放得相对整齐。靠墙一侧，停放着好几台覆盖着帆布的大型农机具！
李教授迫不及待地掀开最近的一块帆布，露出一台漆皮虽已斑驳，但关键部件似乎保存完好的东方红系列小型轮式拖拉机！
“好东西！好东西啊！”李教授抚摸着冰冷的金属机身，如同抚摸珍宝，“这老家伙皮实耐造，稍微保养一下肯定还能用！”
旁边，是几台手持式和小型背负式的旋耕机、播种机，虽然型号老旧，但结构简单，易于维修。甚至还有两台柴油动力的抽水泵和一套布满蛛网的喷灌设备！
“看！那边！”赵研究员指着仓库另一侧，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那里整齐地码放着一堆白色的塑料桶和编织袋。上前查看，赫然是各种农药和化肥！虽然有些标签已经模糊，但大部分包装完好，密封严密，显然储存条件尚可。
“除草剂、杀虫剂、杀菌剂...还有复合肥、尿素！”赵研究员如数家珍，脸上洋溢着巨大的喜悦，“虽然品种老了点，但关键时刻能顶大用！太好了！太好了！”
更让他们惊喜的是在旁边一个相对干燥的角落，发现了几十个密封严实的金属桶。打开一看，里面是各种粮食和蔬菜种子！
小麦、玉米、大豆、白菜、萝卜...虽然品种常规，但数量巨大，且保存良好，发芽率应该不低！
“这下...这下我们的种植规模可以扩大好几倍了！”李教授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
在仓库角落，还发现了几个残存部分底油的油罐，虽然存量不多，但蚊子腿也是肉，让负责清点的战士也露出了笑容。
然而，最大的发现来自于仓库最里面一间锁闭的小办公室。李亚航让人用液压钳剪开门锁。
办公室不大，布满灰尘。文件柜里，找到了一份泛黄的仓库原始物资清单。李亚航粗略翻阅，前面记录的都是已发现的农机、农药、种子等。
但翻到最后一页，他的目光凝固了。上面有一行单独的记录，用红笔标注：
“实验性抗旱作物种子（代号：金穗） 单位：公斤 数量：50 接收单位：省农科院特种作物培育中心 备注：暂存，待提取”。
“金穗？”李亚航皱起眉头，立刻用对讲机呼叫赵研究员。
赵研究员赶过来，看到这行记录，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猛地一拍大腿！
“金穗！我想起来了！是吴院士团队更早期的一个杂交抗旱小麦项目代号！因为某些技术指标未达标，后来被‘云金一号’水稻项目替代了！
但那批种子抗旱性非常突出，只是产量略低！如果...如果能找到那批种子，在贫瘠的土地上扩繁，意义重大！”
但清单上只有记录，仓库里却找不到实物。
“提取...”李亚航沉吟道，“是被农科院提走了？还是转移到了别处？或者...根本就没入库？”这成了一个暂时的谜团。
与此同时，赵建军率领二排，根据俘虏提供的线索，顺利找到了那几个小型物资藏匿点。
一个位于村东头的废品收购站院里，找到了隐藏在地窖下的几桶汽油和少量罐头。另一个在北边的废弃地下车库，里面果然停着三辆状况尚佳的SUV和一辆皮卡，油箱里还有不少油。
周茂志接到报告，喜出望外，立刻派车派人前去接收。这些车辆和燃油对于安全区日益紧张的运输能力无疑是雪中送炭。
而王铁力带领的一排，则根据“暴熊”最后吐露的、最隐秘的一个地点——一个位于更偏僻处、伪装成农家院的部队废旧车辆存储点——展开了探索。
推开锈迹斑斑的大铁门，院子里的景象让所有战士都愣了一下。
只见院子里并非预想的粮食或武器，而是整齐地停放着六辆覆盖着厚厚尘土的63式装甲输送车和两辆86式步兵战车！
这些老旧的钢铁巨兽静静地匍匐在那里，履带松弛，漆面剥落，显然已是报废状态，不知在此存放了多久。
“乖乖...这都是老古董了啊...”一名战士感叹道，上前摸了摸冰冷的装甲，“这玩意，当年可是好东西，现在...怕是连发动机都转不动了吧。”
王铁力绕着这些车辆走了一圈，仔细检查。确实，这些装备老化严重，关键部件缺失锈蚀，以安全区目前的技术条件，根本没有修复的可能。
就在他感到有些失望时，脑海中忽然响起了只有他能听到的、冰冷而熟悉的提示音——那是来自指挥官的授权和系统链接的确认。
【检测到可回收载具：63式装甲输送车（报废状态）x6，86式步兵战车（报废状态）x2。】
【经系统评估，无修复价值，是否授权王铁力（系统召唤单位）执行解析，转化为指挥点？】
【检测到此次为指挥官第一次解析履带式步兵载具，此次不予扣除贷款】
远在世博园指挥室的我，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系统的提示。没有犹豫，我立刻在心中确认：
【授权回收。】
【授权确认。】
【63式装甲输送车（报废）每辆价值1500指挥点，86式步兵战车（报废）每辆价值1850指挥点。是否全部回收？】
“全部回收。”
【指令确认。开始回收...】
站在院子里的王铁力，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光芒。他抬起手，摸着那些废旧装甲车辆，心中默念执行。
没有任何光影效果，也没有声音。但在所有战士的感知中，那八辆庞大的废旧装甲车辆仿佛就在一瞬间失去了某种“存在感”，静悄悄消失在原地。
【回收完成。】
【获得指挥点：63式装甲输送车x6=9000点，86式步兵战车x2=3700点，总计点。】
【当前的指挥点为：点。】
一股巨大的暖流仿佛凭空涌入我的意识，那是力量提升的实感。点！一笔前所未有的巨款！足以兑换许多之前不敢想象的东西，为安全区带来质的提升！
但我按捺住立刻查看兑换列表的冲动，当前工作更为紧要。
王铁力晃了晃脑袋，仿佛刚从短暂的失神中恢复。他对着通讯器报告：“报告指挥部，一号物资点清理完毕。请求下一步指示。”
“收到。留下标记，队伍返回俊发城集结。”我的声音透过电台传来，平静无波。
“明白。”
当夕阳的余晖再次洒向大地时，俊发城的清理接收工作已近尾声。所有的俘虏、幸存者、缴获物资都已装车，在武装护卫下，形成一支长长的车队，缓缓驶向世博园安全区。
战士们虽然疲惫，但眼神明亮。这一天的行动，不仅铲除了一个侧翼的毒瘤，解救了同胞，更获得了大量急需的物资，尤其是农业方面的收获，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丝切实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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