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中心的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合拢,仿佛将外面那个充满生存挣扎与零星希望的世界彻底隔绝。会议室里顿时陷入一种被精密过滤后的寂静,只有通风系统低沉的嗡鸣如同背景音般存在。空气中,先前行动方案激烈讨论留下的烟草味、咖啡因的亢奋余味,以及一种高度脑力消耗后特有的、混合着疲惫与决绝的气息,尚未完全散去。
我走到巨大的电子沙盘前,没有开启电源。盘龙区那熟悉的轮廓在黑暗中只是一个模糊的阴影,但在我脑海里,它已被无数刺目的红色标记覆盖——高密度尸群、变异体巢穴、沦陷的关键设施、未知的电磁信号源……像一块布满锈蚀和毒疮的沉重巨石,死死压在胸口。
六个月,百分之八十的区域,清除主要威胁,重建基本秩序……系统冰冷的【光复之地】任务提示音仿佛还在耳畔回响,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那失败惩罚——系统功能部分锁定,安全区士气大幅跌落——更是悬在头顶的剑,一旦落下,之前所有的努力、牺牲和希望,都可能瞬间崩塌。
现有的力量纸面上看似乎可观:两个合成营,一个空突营,一个炮兵营,还有各色支援单位。但将它们投入到盘龙区那片由钢筋混凝土构成的、危机四伏的巨型迷宫里,面对的是数以十万计、行为模式愈发诡异的丧尸,潜藏在阴影中的未知变异体,以及可能比怪物更危险的人类残渣……这点兵力立刻就显得单薄如纸,撒进去连个像样的浪花都难激起。
尤其是李亚航的空突营,名义上是一个营,核心的空突步兵却只有一个连,还因为之前的战斗和日常巡逻警戒有所缺编。未来的“磐石”行动,垂直渗透、抢占制高点、侧翼闪电突击、拔除高危节点……哪一样不需要这把“空中尖刀”锋利无匹、坚韧异常?可现在这把刀,明显还不够快,不够硬,甚至有些卷刃的风险。
“兵力缺口很大,尤其是专业的轻步兵和机动力量。”陆旗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坐在会议桌旁,手指无意识地、却又带着某种固定节奏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轻微的“笃笃”声,这是他陷入深度战略推演时的习惯。“合成营需要大量步兵去巩固占领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栋楼,去逐层清剿,去建立防御。空突营更需要扩大其作战纵深和持续突击能力,不能指望一个连包打天下。靠我们现有的人力库存,就算把后勤、文职里能拿枪的都顶上,数量和质量都远远不够看,只能是填线,形成不了有效的突破和控制。”
陈志远坐在他对面,指间夹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眉头微蹙,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政委特有的全局审慎:“大规模强制征兵绝对不可取。那会抽空我们的生产根基,引发民众恐慌,甚至可能动摇内部稳定。我们必须找到一条既能有效扩充军力,又不伤及安全区运转元气,甚至……能进一步激发内部活力与凝聚力的路子。”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这不仅仅是军事问题,更是政治和生存问题。”
我离开沙盘,踱步到巨大的观测窗前。下方,安全区的灯火在寒夜中倔强地亮着,勾勒出幸存者们赖以存身的狭小堡垒轮廓。远处,扩建工地的探照灯如同巨剑划破黑暗,那是渴望扩展生存空间的证明。那里有数千人,他们有求生的渴望,有重建秩序的本能,有被压抑的力量,但这一切都建立在脆弱的后勤和摇摇欲坠的安全感之上。我的意识缓缓沉入脑海,那幽蓝色的系统界面如同亘古不变的星辰般静静悬浮。
【指挥点数:】
这个数字,是“铁网”行动的鲜血,“基石”行动的汗水,是修复直-10的专注,是联络云南驿的战略眼光所共同积累下的资本,也是我们应对未来更多不确定性的最大底牌。但现在,不能再仅仅将其视为储备了,必须将其转化为能立刻投入战场的、实实在在的战斗力。
“系统的点数,该用了。”我转过身,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显得异常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我们需要一支能立刻形成战斗力、弥补最关键短板的专业部队。”
陆旗身体微微前倾,独眼中精光一闪:“旅长的意思是?”
“召唤一个连。”我走到会议桌首座,双手按在冰凉的桌面上,目光扫过陈志远和陆旗,“一个专业的空中突击步兵连。不配属直升机,由旅部统一调度,但他们必须精通空突步兵的一切战术——索降、机降、快速反应、轻步兵攻坚、敌后破袭。而且,我要他们全部配备cSK-181猛士第三代高机动车族,形成强大的地面战术机动能力。把他们加强给李亚航,作为空突营的二连。”
陈志远略一沉吟,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缓缓点头:“专业完全对口,可以无缝接入空突营现有体系。这能极大增强空突营的独立作战能力、持续突击韧性和战术灵活性。‘猛士’车的公路及复杂地形机动性非常出色,尤其适合我们即将面对的城区环境,可以作为移动火力点和快速投送工具。这个选择,很精准,直击要害。”
陆旗也立刻领会了战略意图,语速快而清晰:“编制上完全合理,不存在障碍。对外背景……可以设定为末世初期,空突旅被打散的一部,在外围依靠自身能力和运气独立生存下来,并搜集、保有了这批‘猛士’装备,形成了一支有生力量。他们一直在伺机寻找主力,近期通过我们的广播确认了旅部位置后,主动前来归建。接应地点和‘合理化’接触流程,我来安排,确保天衣无缝。”
“事不宜迟,就在今晚进行召唤。”我最终拍板,“老规矩,仅限于我们三人知情。陆参谋长,你准备一下接收和初步整合方案。陈政委,相关的政治审查流程和人事档案‘补全’,要同步启动,确保他们‘来历清晰’,尽快融入。”
夜色深沉,指挥中心大楼大部分区域都已熄灯,只有核心区域和哨位还亮着灯火。那间拥有额外电磁屏蔽措施、平时用于绝密通讯的小会议室内,光线被调到最低,只有操作台屏幕散发出的幽蓝微光,映照着我们三人凝重的脸庞。
我凝神静气,排除杂念,脑海深处那幽蓝色的系统界面如约浮现,稳定而冰冷。找到【单位召唤】模块,意识如同无形的手指,开始设定筛选条件——兵种:空中突击步兵;级别:连级单位;主要装备指定:cSK-181“猛士”高机动车族(人员输送型、武器搭载型…)。
界面流光闪烁,迅速锁定符合条件的选项。
【召唤单位:空中突击步兵连】
【构成:满编步兵连,下辖三个空突步兵排,一个火力支援排。预计配备cSK-181“猛士”高机动车18辆。】
【所需点数:点】
【是否确认召唤?】
三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可以兑换很多装备、精密零件,或者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的安全区额外消耗。但看着界面上那简短的描述,我仿佛已经看到了一支精锐、机动、充满攻击性的力量。这笔投资,对于即将到来的盘龙区收复战,对于空突营这把急需加强的尖刀而言,是绝对值得的。
没有更多犹豫,意念集中,下达了确认指令。
瞬间,界面上的数字跳动,【指挥点数】从变为。一股无形的、难以言喻的波动,仿佛透过某种超越物理距离的维度传递出去,消失在冥冥之中。
【召唤成功。单位:空中突击步兵第二连(系统默认编号)。预计抵达时间:11小时47分…46分…。抵达地点:安全区东北方向,杭瑞高速沿线预设坐标点。合理化背景生成中……来源确认:原南部战区空中突击一二一旅一营一连,于外围执行任务时遭遇灾变,与主力失联,依靠严密组织和搜集到的装备独立生存并发展,近期通过我方广播确认位置后,主动前来归建。主要骨干信息载入中……】
“搞定了。”我轻轻呼出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对静候在旁的陈志远和陆旗说道,“明天中午前后,一支装备猛士的空突步兵连,会准时抵达东北方向的杭瑞高速。陆参谋长,接应、甄别和初步安置工作,你亲自负责,确保万无一失,不能引起任何不必要的猜疑。政委,相关的政治审查流程和人事档案‘补全’,要同步跟上,让他们尽快拥有‘合法’身份,融入我们的体系。”
“明白!”两人齐声应道,眼神交汇间,都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期待和振奋。多一支这样的、立刻就能投入使用的精锐力量,应对盘龙区那复杂危局、完成那看似不可能任务的底气,无形中又增强了一分。在这末世之中,力量,永远是希望最直接的保障。
次日午后,阳光刺破云层,给初冬的寒意带来几分虚假的暖意。安全区东北哨卡传来消息,一支风尘仆仆却队形严整的车队出现在视野中,清一色的丛林迷彩涂装cSK-181“猛士”车,车顶架设着重机枪,车身虽有泥泞和刮痕,却掩不住那股精悍的气息。
陆旗亲自带人前往接应,李亚航也闻讯赶来。当车队在引导下缓缓驶入指定的隔离检查区时,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众人还是被这支队伍的“成色”微微震动。
车队停下,一名身穿略显陈旧但清洗得很干净的星空迷彩作战服、身形精干、眼神锐利如鹰的军官利落地跳下车,小跑到陆旗和李亚航面前,立正,敬礼,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老练。
“报告参谋长!陆军第七十五集团军空中突击一二一旅徐浩!现率二连奉命归建!全连实到官兵一百二十七人,装备cSK-181高机动车十八辆,状态良好,请指示!”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透着一股坚定的力量。
陆旗回礼,目光扫过徐浩和他身后那些虽然面带疲惫,但眼神专注、身形挺拔的士兵,暗暗点头。
“徐浩同志,辛苦了!欢迎归队!这位是空突营营长李亚航中校,从今天起,你和你的连队,正式编入空突营序列,为空突营二连!”
徐浩立刻转向李亚航,再次敬礼:“营长!二连连长徐浩,向您报到!请营长指示!”
李亚航看着徐浩,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些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士兵和那一排排威猛的猛士车,饶是他性格沉稳,眼中也忍不住闪过兴奋的光芒。他用力拍了拍徐浩的肩膀:“好!老徐,来得太及时了!以后就是回家了!先把部队安顿好,熟悉环境,装备检查保养,具体的训练和任务,我们稍后详细谈!”
“是!营长!”徐浩干脆利落地应道,随即转身开始指挥连队有序进入安排的临时营区。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安全区内部传开。一支装备着崭新“猛士”车、一看就是精锐的空突步兵连成建制归建,并加入了空突营!这无疑给所有知情者打了一剂强心针。
普通官兵和民众更是议论纷纷,言语间充满了对旅部“运筹帷幄”、“早有布局”的钦佩与信服。
“看看!连外面那么厉害的部队都主动来投奔咱们旅了!”
空突二连的顺利“归建”及其展现出的精良装备与专业素养,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安全区内部激起了层层波澜。羡慕、振奋、期待,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竞争意识,在官兵们之间悄然弥漫。但这股因外部精锐加入而提升的士气,并未让旅党委核心层感到高枕无忧。恰恰相反,它更加清晰地映照出自身基础兵力的薄弱。“磐石”行动需要的不是一两把尖刀,而是一只拳头,一只肌肉扎实、骨骼强健、能够持续挥出的重拳。
就在徐浩的二连开始与李亚航的空突营主力进行磨合训练的同时,一场关乎安全区自身造血能力的深刻变革,在旅党委的强力推动下,拉开了序幕。
经过反复的测算、争论甚至拍桌子,一份名为《盘龙第一安全区志愿兵役制试行条例》的文件,最终在核心层会议上获得通过。文件的核心原则被陈志远用红笔重重圈出:完全自愿,严格选拔。而周逸夫则用更实际的笔墨在一旁批注了前提:首要保障工农业生产与关键技术服务岗位稳定,绝不可因征兵而动摇安全区运转根基。
命令下达的那一刻,整个安全区的宣传机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起来。第二天清晨,当薄雾尚未完全散去,安置点各处的广播喇叭里,熟悉的乐曲被陈志远政委沉稳而充满力量的声音取代:
“……同胞们!同志们!我们在这里,暂时获得了喘息之机,拥有了相对安全的壁垒。但我们不能忘记,就在一墙之隔的废墟之外,在我们曾经的家园,还有成千上万的同胞在黑暗中挣扎,在死亡线上哀嚎!收复失地,解放亲人,重建秩序,这是我们不可推卸的责任,也是我们这支人民军队存在的根本意义!然而,面对庞大的沦陷区和复杂的敌情,我们的力量还远远不够!我们需要更多的勇士,拿起武器,站在保卫家园、光复故土的最前线!……”
他的声音通过电流,传遍了世博园的每一个角落,传到了仓库区的临时居住点,甚至在前沿哨所也能依稀听到。没有居高临下的命令,没有空洞的口号,而是将崇高的使命与迫切的现实需求紧密结合起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感召力。
几乎同时,各居民区、生产队、维修工坊、后勤仓库的宣传栏前,都围拢了人群。新贴出的海报色彩鲜明,画面中央是英姿勃发的军人剪影,背景是朝阳映照下被收复的城市轮廓,醒目的标题灼灼逼人:
“为了光复的家园,加入我们,成为守护希望的基石!” 下方用小字清晰地列出了志愿兵享有的待遇:提升的饮食标准与物资配给;完善的被装与个人装备;优先的医疗保障;其直系亲属可获得额外的生存物资补贴与生活协助;服役期间立下战功,将获得荣誉表彰与未来在光复区的优先权益。同时,文件也明确,首次服役期为一年,期满后可根据个人意愿与部队需要,选择退役或续签。
各基层单位迅速组织了学习讨论会。在由仓库改建的农机维修队大院里,队长拿着文件复印件,对着底下坐着的几十号老少爷们儿大声念着,不时有人提问。
“队长,去了真能给家里多分粮?”“那上面写着呢,白纸黑字!”“俺这修理手艺,部队能用上不?”“肯定啊,技术兵种抢着要!”气氛热烈而务实。没有强迫,只有摆事实、讲道理、描绘前景。一种“自愿奉献、光荣参军”的氛围,被精心地营造和引导着。
征兵报名点设在原世博园中心一处相对开阔的小广场上。消息传开的当天下午,这里就排起了蜿蜒的长队。队伍缓慢向前移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跃跃欲试的兴奋,有深藏心底的悲壮,有对未来的迷茫,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坚定。
队伍里,可以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
有之前就在民兵组织中摸爬滚打、皮肤黝黑的小伙子,他们眼神热切,摩拳擦掌,仿佛早已等待多时;有面色苍白、眼神却异常执拗的年轻人,他们大多在末世中失去了至亲,参军的动机纯粹而直接——复仇,或者为了不让悲剧在他人身上重演;
也有看上去普普通通、只是为了寻求一条更好出路、希望能让家人过得稍微宽裕些的青壮年;还有几个显得稍微特殊些的,比如那个总是满手油污的汽车修理工小王,那个能搞定复杂电路的电工老张,甚至那个曾在乡下做过赤脚医生、认得几百种草药的老李,他们也站在队伍里,希望用自己的专业技能在军队中找到新的位置,发挥更大的作用。
王铁山亲自坐镇报名点,脸色一如既往的冷硬。他身后,是从各营抽调来的经验丰富的军官和士官组成的联合考核组,眼神锐利如鹰。审查从报名表递上的那一刻就开始了,严格得近乎苛刻。
政治背景和末世经历是首要关卡。考核组的军官会拿着报名表,对照着保卫部门初步筛查的名单,进行细致的询问。
“疫情前做什么的?”“家里还有谁?”“怎么来到安全区的?”“对安全区和部队、对现在的生活怎么看?” 问题看似随意,却暗藏机锋,旨在甄别忠诚度,排查任何可能的不稳定因素或别有用心者。有几个言辞闪烁、经历明显对不上号的,直接被客气地请出了队伍。
体能测试区更是“鬼哭狼嚎”。基础的五公里负重越野,不合格者直接淘汰,没有任何情面可讲。障碍跑、俯卧撑、引体向上……一套流程下来,足以让很多看似强壮的人瘫倒在地。
心理评估则在相对安静的帐篷里进行,考核官会观察报名者在模拟高压情境下的反应,测试其团队协作意识,甚至会有意描述丧尸的恐怖细节和战场血腥场面,观察其情绪波动和承受能力。
对于那些申报了专业技能的,还有专门的技能考核区。小王被要求现场判断一台小型发电机的故障并尝试修复;老张需要快速连接一个复杂的通讯线路接口;老李则被问及几种常见创伤的紧急处理方法和能找到的替代药材。
然而,最关键、也最具“安全区特色”的一环,是周逸夫领导的后勤和生产部门派出的代表所进行的评估。每一个通过前面几关的报名者,都需要其原所在的生产队队长、工坊负责人或部门主管签字确认——
“该人员离岗,不会对本单位当前生产\/服务任务造成重大影响,或有合适人员接替。”
这一关,卡住了不少人。那个技术很好的年轻钳工,因为其岗位暂时无人能顶,被他的车间主任硬拉着,苦着脸劝了回去;一个负责养殖场主要技术活的年轻人,也被畜牧组组长以“鸡鸭猪崽离不开他”为由给“扣”下了。周逸夫的原则很明确:军队要扩充,但吃饭、穿衣、看病、维修这些活下去的基础,一刻也不能停摆。
经过这层层近乎残酷的筛选,最终从近八百名热情高涨的报名者中,仅录取了三百六十人。这个数字,冷静而克制,既保证了入选兵员在政治、身体、心理和技能上的基本质量,也确确实实没有触动安全区生产和服务的核心骨架,维系了那种脆弱的平衡。
接下来是分配。在旅指挥部的作战会议室里,陆旗、高峻、李小峰、李亚航、杨锐等人对着这三百六十人的名单和初步评估报告,开始了新一轮的“争夺”。
“这个叫赵永强的,体能优秀,心理稳定,之前干过建筑,有把子力气,适合补充到我们二营突击排。”高峻指着名单上一个名字。
“不行,老高,这人我们一营要了。我们那边缺这种能扛重火力的。”李小峰立刻反对。
“李营长,这个有电工证的小伙子,我们炮营的观测和通讯班正需要……”
“我们空突营虽然刚补了个二连,但基础步兵岗位也缺人啊,这种有驾驶经验的,给我们开‘猛士’车正合适……”
争论持续了小半天。最终,在陆旗的协调和我的拍板下,分配方案确定:约两百人,根据其特长和各营的紧缺程度,被直接打散,补充进了合成一营、二营和炮兵营的战斗班排,或者填充到驾驶员、通讯兵、初级工兵等专业岗位。他们将带着“新兵”的身份,进入老部队的环境,在战火熏陶和老兵传帮带下,更快地淬炼成钢,弥补一线部队的编制空缺和战损预期。
而剩下的一百六十人,则被集中起来,统一编成了一个全新的单位——“新兵一连”。他们没有像前两百人那样立刻被投入老部队的熔炉,而是作为一个整体,被送往位于安全区边缘接近战场、新开辟的训练营地。他们将是安全区自主培养、成建制形成的新生力量,一块尚未经过系统雕琢的璞玉。
站在指挥部的窗户后,我能远远望见新兵连开赴训练营时那略显杂乱却充满生气的队伍。耳边似乎还能听到考核时那些年轻面孔或坚定、或紧张、或充满期盼的声音。
这一百六十人,以及那分散到各营的两百人,他们不仅仅是数字,他们是安全区在血与火中孕育出的新芽,是“磐石”行动能否最终成功的基石之一。而如何将这块基石,尤其是“新兵一连”这块主要的基石,尽快锤炼成可用之材,下一个关键步骤,已然在我心中酝酿成熟——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为他们注入坚硬的“骨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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