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就知道了答案。
我盯着那书生男子快要走到转角处时候,准备飞身下来保护三女的安全。
正当这个时候,红缨夫人整了整衣衫,俏然魅惑的走了出来。
“是你?”
书生男子阴柔的声音响起。
“是我。”
红缨夫人没了方才的那种惊慌失措,取而代之的是阿弦姑娘的镇定,若不是阿弦姑娘正护着苏步媱躲在转角处,我还以为她俩互换了身份呢。
“红缨,你不该在这里。”
书生男子的声音依旧阴柔,阴柔中有夹着几分讥诮。
“这豢人洞是幻云居的,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倒不是因为这个……”
书生男子顿了顿,继续又说。
“三十六岸不过是一介下岸,夜里在这里游荡,也不怕被鬼吃了?”
“你敢!”
书生男子这话惹来了红缨夫人一声娇喝。
“哦?你说我不敢?”
书生男子说着,伸手掐住红缨夫人的脖子,速度之快,连我也没反应过来。
“你……你放开我……”
“红缨,让你无声无息的死在豢人洞,也不是不可能,何况,你还是个逃兵。”
书生男子声音阴恻难听,但当他说逃兵的时候,我以为他发现了什么。
“放开我……血舞,杀了我,你也要死。”
“是吗?那就一起死吧。”
随着两人的对话,我看到书生男子的头渐渐地靠近红缨,眼看着红缨就要被非礼了,我还是没有忍住,从上面一跃而下。
“阁下,当着我的面亲就过分了。”
我一剑劈下,书生男子退的很快,我的剑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红缨,你当真是好手段,这么快就找到裙下之臣了。”
书生男子面色红润,五官也精致的让人惊叹,他此时并不看我,而是一脸讥诮的看向我的身后。
“血舞,你……是又怎样,你来杀我啊。”
这女的怎么回事,怎么还拱火呢?
“杀你,杀你怕脏了我的手呢……”
幸亏书生男子不上当,他静静地站在我的对面,从洞中穿过的风将他的红衣吹起,像是在跳一支妖冶的舞。过了一会儿,他走进牢里。
“不必藏了,你们走吧,就当……从未见过。”
书生男子进了牢里,抓起一个人,回过头说。
原来早已经发现了我们,只是不知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就为了出现一下?
“尊客,快走。”
红缨夫人催促我。
我当下也不犹豫,立即带着阿弦姑娘和苏步媱朝着洞口走。走了两三步我回头看,余光里看到书生男子俯下头亲吻那个他抓着的人。
这家伙,男女不忌。
我不禁一身恶寒,脚步也快了几分。
走了一段路,又看到了许多牢房,不同的是,这里的牢房井然有序,男女分开且牢里的环境也很干净,几乎是两三人一间,陈设齐全,若不是它位于这个豢人洞,恐怕就算是叫它客栈也不为过。
这里的男女像是梳洗打扮过,比先前经过的“囚犯”的待遇不知好了多少。虽是这样,但这里太过安静,多少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红缨夫人走的很快,我紧跟着她,来不及细看。
终于,我看到了一道门,就在我的正前方不远处。这时,眼前的景色又起了变化,这里没有了牢房,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旷,这里有数不清的麻袋,和先前装苏步媱和阿弦姑娘的麻袋一模一样。
“这里?”
苏步媱犹豫着轻声问。
“正是这里,我就是从这里将你们挑走的……尊客,打开这道门就出去了,你们先躲藏好。”
红缨夫人轻声回答,待我们躲在暗处后,她熟练的拉开门。
有光从门口射进来,躺在地上的麻袋们不安的蠕动着,门外空无一人,正是逃走的好时机。我们随着红缨夫人走出了豢人洞,上了一两段台阶后,终于走到了幻云居的一层。
幻云居大门敞开,门外的客工早已不见了身影,大街上灯影混杂,已是深夜,街上早已没有了人,只有月光照着的屋子在街道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我从未想到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幻云居,抬头看,依旧是高耸入云的塔楼,但我已经失去了对它的兴致,月光普照,似乎整个梦安城都在它的笼罩之下,只有远处巍峨连绵的归元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不知所往。
“阿弦姑娘,你方才答应过的,眼下……”
红缨夫人看向阿弦姑娘。
“跟我走吧。”
阿弦姑娘挥挥手,走在最前面。
我抱着手臂,跟在三女的后面,一路走过大街,来到古朴的客栈,我记起这是阿弦姑娘落脚的地方。深夜的客栈亮着两盏红灯笼,照着它那龙飞凤舞的招牌“十日客栈”,看店伙计正倚着柜台打盹。
“大……姑娘,你回来了?”
那伙计揉着惺忪的眼睛问阿弦姑娘。
“无妨,这些都是我的朋友,腾出来几个房间来。”
“是,大祭司。”
那伙计应了一声,一溜烟的跑走了。
大祭司?我不禁看了两眼阿弦姑娘,想不到她已经是大祭司了。
“怎么,大祭司这个头衔很响亮吗?”
阿弦姑娘头转向我,目不转睛的问。
“倒也不是,没想到这里竟是你的地盘,早知道,我就不客气了。”
当时的拒绝多少显得有些愚蠢了,有这层关系,这不比睡在屋顶墙头要好?
“换做当时,我还不一定会让你入住。”
阿弦姑娘理了理头发,我看到她露出白皙的耳朵有些泛红。
正说话间,那伙计跑了过来,说是房间已经备好,领着我们走进了一个小院子,院子虽然不大,但种了许多草药,也种了许多花草树木,郁郁葱葱的,很有一番雅意。
“阿弦姐,这个地方真好。”
苏步媱跳着步子,一时间有些欢快。
“我初来时也很喜欢。”
阿弦姑娘回答。
伙计安排好房间,苏步媱和红缨夫人先进了房间,我进房间转了一圈又走了出来,正好碰到站在院子里仰头赏月的阿弦姑娘。
“阿弦姑娘,你不去休息?”
“你为何不去休息?”
阿弦姑娘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反而问我。
我当然不能休息,李墨尘还没有找到,柳璨白、柳不眠也还没有下落,是不是已经逃出幻云居,这些我都要再去确认一番。
“不了,我得再去趟幻云居,李墨尘还在那里。”
“怎么,这番热心,不收钱了?”
阿弦姑娘的语气里似乎没有嘲笑,我却也听出打趣的意味。
“柳璨白已经给了。”
我掏出柳璨白给我的定金晃了晃。
“怪不得。”
阿弦姑娘一怔,然后转身背着手,她的脚踢着地上的石子,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正当我准备走的时候,我听到她的声音悠悠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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