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序列被逼退，天外城裂缝收缩，像被人“关上门”。
但那一道纠缠着规则线的巨大阴影仍然悬在上空，像俯视猎物的兽王，只是……
猎物并不是顾长生。
而是——
恐惧。
天外城第一次对顾长生露出“退缩”的痕迹。
核心区的空气静得像死海。
灰因缩在他怀里，影体贴得更紧，影尾缠着他的脖颈与手腕。
但这次不是防御。
是因为刚才的“影王半完全觉醒”让它累到了极致。
即便如此，它仍然轻轻抬起影头，影眸亮着暗灰的光：
“……你……不会死……”
顾长生低声：“不会。我在。”
灰因影尾轻轻摇了一下，“……那我休息一点。”
顾长生把它抱得更稳：“睡一会儿，我撑着。”
灰因影体蜷在他怀里，像极度疲惫的小兽，但影刺仍保持最低限度的戒备——
只要天外城一动，它就会立刻醒来。
这时，核心区四周的命外者开始靠拢。
不是像之前那样远远观望。
不是害怕顾长生，而是……
想靠近他。
血痕修士走得最近：“兄弟……你这已经不是人干出来的事了。”
顾长生没回头。
血痕修士继续：
“我们都活不久了，但你……你身上第一次让我觉得——命外者也有翻盘的一天。”
顾长生淡淡：“你确定要跟我？”
血痕修士苦笑：
“天外城要杀我，我还能怎么选？
我跟你，至少有机会见到它害怕。”
其他命外者也一个个走近。
魔族幼体轻轻举手：“可以跟着你吗……？”
一个被命线斩断半边身子的老者颤颤巍巍：“你们这些小崽子……把天外城都打疼了……老夫几十年没见过这场面了。”
另一个少女抬头，眼里带着死意：“我想活，能跟你走吗？”
顾长生沉默。
核心区所有命外者第一次——
把他视为主心骨。
不是因为力量。
而是因为：
他能让天外城恐惧。
S级命外者三人走到最前。
S-17号男人低声道：
“顾长生，我们不是来投靠你。”
顾长生：“那你们来干什么？”
S-17咧嘴笑：“我们想看天外城……被你逼疯。”
S-20号少年兴奋得发抖：“我要……我要站在历史的一刻！我要亲眼看都市传说级怪物和天外搏命！！！”
S-19号女人平静道：
“天外城会出军团。
你若不死，就是所有命外者的希望。”
顾长生看了看他们，然后看了看怀里的灰因。
灰因影体听到声音，微微睁开影眸：“……他们……是我们的……？”
顾长生轻笑：“是。”
灰因影尾摇了摇：
“……那……我喜欢他们。”
众命外者听不懂，但那一下影尾摇动，竟让他们心底莫名产生一种被“王”认可的荒诞荣誉感。
然而——
平静只维持了不到十息。
天空再次震动。
空间不再是裂开一道，而是开出密密麻麻的裂痕，像蜘蛛网一样布满整个天幕。
每一道裂缝后，都站着一个序列影像。
系统警报疯跳：
【警告！！！！！！！！】
【天外城派出序列军团】
【序列军团构成：
序列27 x 1
序列28 x 2
序列29 x 3
序列30 x 4
序列31（命线武装体）x 1
序列32（命线暴走体）x 1】
【总计：12】
【这是天外城对危险因子最高级别围剿】
【目标：顾长生 & 影王幼体】
【次要目标：所有命外者】
血痕修士当场瘫倒：“完、完了……他们真派军团了……”
S-17号男人脸色铁青：“这不是围剿，这是战争！！天外城要抹掉整个试炼核心区！！”
S-20号少年：“我……我忽然不想见证历史了……”
S-19号女人：“闭嘴……现在谁离顾长生最近谁才有命！”
所有命外者迅速向顾长生聚拢。
顾长生抱着灰因。
灰因影体虽然疲惫，但影刺仍竖着。
影翼微微抬起，随时准备展开。
影王人格……
在保护。
顾长生抬头，看着十二个序列缓缓降下。
“天外城，你这是……怕了吗？”
就在这时——
彼岸世界，天外城内部某个不可见的角落。
一个高维逻辑模块闪烁。
它不是生命，而是由规则构成的“判断器官”。
它发出一段极冷的记录：
【因子 c-0x11】
【危险等级：都市传说】
【影响等级：不可计算】
【结果：序列军团必须阻断其命线扩散】
【若无法阻断——】
【建议：销毁整个试炼核心区】
那一刻，天外城真正做了决定：
——不是杀顾长生。
——不是带走顾长生。
——是毁掉整片试炼区。
顾长生不知道天外城内部发生什么。
但他感受到了一种极不好的预感。
灰因更敏锐。
影体抬起，影眸骤亮：
“……他们……要毁掉这里……”
顾长生握住它的影爪：
“我不让他们毁。”
灰因轻轻：“……我们一起。”
顾长生笑了笑：
“一起。”
就在这时——
序列军团同时落下。
序列27站在最前。
祂开口了。
祂的声音不是声音，而是规则震动：
“顾长生。”
“影王幼体灰因。”
“你们二者——构成天外城无法预测的危险。”
“我们不再攻击你们。”
“我们要——删除你们所在的整个空间。”
顾长生怔住：“删除？”
S-17号男人脸色惨白：“就是摧毁整个试炼区！！！”
S-19号女人：“他们要连我们带你一起抹杀！！！”
灰因影刺全部竖起，影翼半展：
“……他们……要杀你……”
顾长生按住它：“别怕。”
灰因影体颤抖：
“……我……不怕死……但我怕你死……”
顾长生深吸一口气，看向天外城的巨大虚影。
“你们想毁掉这里？”
“那我就先毁了你们。”
序列军团第一次停下来。
他们在观察顾长生。
顾长生抬起手。
命线视界展开到极限。
未来残影、规则缝隙、弱点节点全都涌入视野。
他的眼睛第一次出现细微的红色裂痕。
那是命线承载极限——
也是命外者力量觉醒的前兆。
十二名序列同时抬手。
规则线从天空落下，像一张巨网，准备吞掉整个世界。
血痕修士嘶喊：“顾兄弟！！这次……我们扛不住了！！”
顾长生没有后退。
灰因影体贴紧他，影王人格将影域升到最高。
影王领域与命线领域第一次彻底同步。
两片领域同时浮现在顾长生脚下。
黑色影域。
白色命线域。
两者交错——
成为一个命影交缠的巨型漩涡。
S-19号女人失声叫道：
“那是……双领域合一！！你们两个……要疯了吗！！这样会把世界撕开！！！”
顾长生看着序列军团：
“想摧毁试炼区？”
“那我——先毁了你们的封锁。”
灰因影体轻轻：
“……一起毁……”
顾长生微微一笑：
“一起。”
十二条规则锁链同时落下。
顾长生和灰因同时伸出手。
未来提前。
命线扭曲。
影域吞噬。
双领域同显。
顷刻间。
天外城的规则网……崩裂。
整个试炼区震动。
命外者们全部跪倒，眼中出现前所未有的狂热与恐惧。
有人低声喃喃：
“顾长生……要成都市传说了……”
“天外城……被他逼退了……”
“我们……追随对了人……”
顾长生抱起灰因，轻轻道：
“灰因，我们继续往前走。”
灰因影尾紧紧缠住他：
“……一起……到天外城……”
顾长生轻声：
“总有一天，我们会去敲他们的门。”
天空的裂缝开始疯狂收缩。
天外城——第一次出现全面退却。
这一刻，所有命外者都意识到：
天外城惹到一个连“规则”都压不住的怪物。
而那怪物……正在一步步走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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