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集团顶层办公室内,气氛凝重而算计。
沈墨刚刚完成汇报,内容涵盖了两条关键信息:一是阮清知已正式以“特别技术顾问”身份入职几乎被人遗忘的“新生生物”;二是谢玉衡与苏云绾在大学城书吧进行了约一小时的私下会面。
老夫人听完,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个近乎敷衍的单音:“嗯。”
她沉吟片刻,枯瘦的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下达指令:“把‘星辉’那边,最近和‘熵增资本’接触过密、以及那几个背着集团搞小动作的股东名单,‘无意中’泄露给阮清知知道。既然要磨刀,就得给她找一块足够硬、也足够脏的磨刀石。看看这把新开的刀,到底能砍下几两肉来。”
沈墨瞬间明了。老夫人这是要将计就计,借苏云绾和阮清知这把突然出现的、锋利的“刀”,去清理集团内部那些早已不听话、甚至可能暗中与外部敌人(熵增资本)勾结的顽疾。这是一招极其高明却也风险极高的借刀杀人,无论最终谁胜谁负,都能为老夫人清除掉一部分障碍。
“明白。”沈墨点头,随即又补充了另一条更为紧迫的情报,“另外,根据我们安插的线报,‘暗影’的人,动作很快,已经查到阮清知之前在城中村的租住地址了。”
老夫人捻动电子佛珠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如同数九寒天里铁器般的光泽。“派人,暗中保护好阮清知的人身安全。在她们的价值被彻底榨干,或者展现出无法掌控的威胁之前,这把刀,还不能折了。”她的命令冷酷而现实。
“是。”
与此同时,在阮清知曾经居住的那栋破旧居民楼下。
两个穿着普通灰色夹克、身形精干的男人,正看似随意地靠在墙边抽烟,他们的目光却如同鹰隼般锐利,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最终定格在三楼一扇漆黑的窗户上。
其中一人对着衣领下的微型麦克风低声汇报:“目标不在屋内,根据判断已超过二十四小时未返回。排查其近期电子消费记录,最后有效位置显示在市中心的‘云山咖啡馆’。”
另一人补充道:“已确认咖啡馆及周边监控,目标与一名陌生女性接触后离开。正在追踪那名女性的身份和车辆信息。”
“继续追查,找到她。”耳机里传来冰冷的指令。
两人掐灭烟头,如同滴入人海的水滴,迅速而无声地消失在狭窄的巷弄尽头,继续他们的狩猎。阴影,已经悄然逼近。
“新生生物”那间位于老旧写字楼角落的临时办公室,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更像一个临时搭建的前线指挥所。百叶窗紧闭,隔绝了外界的视线,只有几台高性能电脑屏幕散发出的冷光,映照着苏云绾和阮清知两人沉静而专注的脸。
空气中弥漫着电子设备运行时特有的微弱热量和臭氧味,以及一种无形的、高度集中的张力。
阮清知的指尖在机械键盘上飞舞,快得几乎出现残影,发出节奏密集的“嗒嗒”声,如同一场数字世界的疾风骤雨。屏幕上,黑色的命令行界面里,白色的代码如同拥有生命的溪流,奔腾不息。她正在根据苏云绾那份超越时代的技术蓝图,结合自己从“星辉”带出的核心后门数据,搭建一个临时的、精准的“数据杠杆”攻击模型。
“目标锁定:‘星辉科技’核心数据库,第三区备份服务器,Ip地址已确认。”阮清知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在播报参数,“攻击路径已构建,流量伪装成他们内部定期的数据维护与校验请求,特征码匹配度99.3%。”
苏云绾站在她侧后方,没有干涉具体的技术细节。她的目光落在主屏幕一角的一个小巧虚拟界面上——那是一个设计古朴的电子罗盘,指针并非指向地理南北,而是在一个布满复杂刻度的盘面上微微颤动着,时而偏移,时而稳定。
她的作用,在于“校准”方向,在于捕捉那些常人无法感知的“信息流”波动。
“三分钟后,鹏城骨干网络节点‘锦绣3号’会有一次因硬件老化导致的、持续47秒的区域性波动,丢包率会短暂上升至0.8%。”苏云绾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播报一则寻常的天气预报,却精准地预言了未来网络世界的细微涟漪,“那是你的最佳窗口。数据包需要在波动开始后的第11秒至第58秒之间发送,成功率最高。”
阮清知手指没有丝毫停顿,立刻在攻击时序脚本中嵌入了精确到毫秒的延迟指令。她没有质疑,这几天的合作已让她深刻理解,苏云绾的“预感”本身就是一种需要被纳入计算的、极其可靠的“参数”。
三分钟,在紧张的等待中仿佛被无限拉长。当时钟跳转到苏云绾预言的时间点,网络监控软件上的延迟曲线果然出现了一个细微但明确的抖动!
就是现在!阮清知眼神一凛,按下了最终的执行键。一段经过多重加密和精心伪装的、包含了“星辉科技”部分核心用户数据违规操作的关键证据摘要的数据包,如同一条隐形的毒蛇,沿着伪装好的路径,悄无声息地突破了“星辉”自以为固若金汤的防火墙,精准地“推送”到了三家一直对“星辉”虎视眈眈的境外金融监管机构的非公开举报平台。
她没有选择直接向媒体曝光引发舆论海啸,那太粗暴,也容易引火烧身。她选择了更巧妙、也更致命的“匿名举报”给监管机构。这种方式,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下引爆一颗深水炸弹,初期波澜不惊,却能在底层掀起毁灭性的暗流,留给市场充足的、基于恐惧的发酵和想象空间。
一小时后,一则语焉不详、却带着明显风声的“快讯”开始在某些专业的金融信息渠道流传——“据悉,‘星辉科技’疑似收到境外主要市场监管机构非公开问询函,内容或涉及数据合规问题……”
市场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躁动起来。“星辉科技”的股价应声下跌,如同雪崩之初的第一块滚石,带动了整个板块的恐慌情绪,收盘时跌幅定格在百分之五。
阮清知看着屏幕上那根刺眼的绿色K线,长长地、缓慢地吐出了一口积压在胸中许久的浊气,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微微放松了一些。这是她离开“星辉”后,第一次凭借自己的力量,让那些曾经践踏她的人,真切地感受到了疼痛。这种感觉,让她冰封已久的心湖,泛起一丝带着酸楚的快意。
苏云绾将一杯温度刚好的温水递到她手边,眼神里带着清晰的赞许:“做得很好,时机、分寸都恰到好处。”
但她的话锋随即一转,目光投向窗外渐渐沉落的夜幕,语气变得深邃:“但这,只是开胃菜,是敲山震虎的第一声锣。”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预警的意味:“真正的‘客人’,闻到味道,快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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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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