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的话，像一束聚光灯，瞬间将苏清浅从角落里拉到了舞台中央。
所有的目光，无论是直播间里的，还是法庭内的，都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
这些目光，充满了审视、怀疑，甚至敌意。
在白夜凡那番“完美陈词”之后，苏清浅已经被预设成了一个“忘恩负义、神志不清”的加害者。
白夜凡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和……警告。
他相信，在如此巨大的压力下，这个被他掌控了三百年的弟子，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要么崩溃，要么语无伦次，而无论哪一种，都只会坐实她“心魔入体”的说法。
然而，苏清浅的反应，超出了他的预料。
她没有哭泣，也没有崩溃。
她只是缓缓地抬起头，那双死水般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一丝微光。她看着江澈，声音沙哑地问：“我……可以说吗？”
“当然。”江澈点了点头，“在这里，真相，是唯一被允许通行的语言。”
得到肯定的答复，苏清浅深吸一口气，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说的，都是谎言。”
“他没有爱过我，他只是在囚禁我。”
“三百年来，我身边所有对我好的人，都会莫名其妙地消失。我的朋友，我的……心上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厉喝打断。
“一派胡言！”
开口的，是旁听席上一位身穿法袍、仙风道骨的老者。他正是仙盟指派的“律仙”，专门负责处理仙界的律法事宜。
律仙站起身，对着江澈遥遥一拱手，义正言辞地说道：“法官大人！我当事人白夜凡仙尊，德高望重，岂容此等污蔑！苏清浅所说的‘朋友’，不过是魔道妖女，其心上人，更是魔道派来的奸细！白仙尊清理门户，乃是为仙界除害，何错之有？”
这番话，掷地有声，瞬间为白夜凡的行为找到了完美的借口。
直播间的风向再次被引导。
【“原来是魔道妖人！死得好！”】
【“我就说白仙尊不可能做错事！”】
【“苏清浅竟然和魔道中人勾结！她才是叛徒！”】
律仙看着弹幕的反应，满意地捋了捋胡须。他看向江澈，眼神中带着一丝倨傲。
在他看来，这案子已经没什么可审的了。
江澈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哦？魔道妖女？”
他打了个响指。
“传第一位证人。”
法庭中央，光芒一闪。
一道虚幻的、几乎快要消散的残魂，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女，眉眼间带着一股英气，正是苏清浅口中的挚友，林薇。
“薇薇！”苏清浅看到她的残魂，瞬间泪崩。
“清浅，别哭。”林薇的残魂对着她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随即，她转过头，用一种刻骨的恨意，死死地盯着白夜凡。
“白夜凡！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伪君子！你杀了我，还给我扣上魔道的罪名！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白夜凡看着林薇的残魂，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了镇定。
律仙更是冷笑一声：“哼，死不悔改。法官大人，此女乃魔道余孽，其言不足为信！”
“是吗？”江澈慢悠悠地说道，“宇瓜系统，给她放个ppt。”
上方的光幕画面一转，不再是直播间，而是一份金光闪闪的、盖着仙盟最高印章的绝密文件。
文件的标题，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关于派遣仙盟精英弟子林薇，卧底魔渊的SSSSS级任务指令》
文件内容清晰地写着：林薇，仙盟第一百三十七期最优秀毕业生，自愿接受卧底任务，深入魔渊，为仙盟传递情报。
文件的最后，是仙盟盟主的亲笔签名和元神烙印，绝无伪造的可能！
“轰——！”
整个直播间，炸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份文件，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林薇……不是魔道妖女？
她是仙盟派出去的卧底？是英雄？！
那白夜凡杀了她，算什么？
律仙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他指着那份文件，嘴唇哆嗦着：“不……不可能……这……这是绝密……你怎么会……”
江澈根本不理他，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脸色同样变得有些难看的白夜凡。
“白仙尊，”江澈的语气很平静，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剖开了白夜凡的第一层伪装，“按照仙盟的规定，执行SSSSS级任务的卧底，身份只有盟主和少数几位长老知晓。你在未经任何核实的情况下，就以‘魔道’的罪名，杀害了一位仙盟的英雄。”
“这不仅是滥用私刑，更是严重地破坏了仙盟的百年大计。”
江澈顿了顿，抛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我很好奇，这么严重的事情，仙盟的档案里，好像……完全没有收到过你的汇报啊？”
“你杀了仙盟的卧底，然后，把这件事……私底下给瞒下来了？”
“请问，你是怎么做到的？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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