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彦笑着点头：“是，尹先生和杜院长都同意了。”
张瑜激动得语无伦次：“那我，我得，那我去背书！我再多背背五经，免得听不懂尹先生讲课！”
张瑜说着饭都吃不进去了，蹭地起身回房继续苦读，张彦无奈地摇头，书呆子是这样没错。
张登云问道：“彦哥，你哥转去明志学堂的束修要多少？我们提前先准备好。”
张彦随口答道：“科举班第一年不收我们俩的束修。”
其实是收的，还不便宜，不过他之前从任明谦那赢了二两多银子，交他俩一年的束修绰绰有余，索性一句话带过了。
王老太太听完眼睛都亮了：“杜院长是真疼咱们彦哥，连带着瑜哥都沾上光了。”
张彦又说：“我本来想再提提器哥的，但是怕一次提太多他们不答应，等我之后再慢慢找机会。”
张器满脸惊恐，连忙摆手：“别别别，你可千万别提我。瑜哥四书背得滚瓜烂熟，我连一本中庸都还没搞定，可不敢去尹先生那里班门弄斧，让我再练几年吧……”
一家人被他逗得哈哈笑。
翌日，张彦先陪张瑜去办退学手续，之后才一起去明志学堂报到。
刚迈进大门的时候，张瑜还很胆怯。
但随着路上跟张彦打招呼的人越来越多，他才慢慢放松下来，有些新奇地说道：“弟，你在这里好多朋友啊。”
张彦挠挠头说：“其实我都不认识他们。”
“啊？”张瑜没想到魁首的影响力这么大，正乱想着的时候。
迎面来人竟还向他打起了招呼：“你就是张彦的哥哥吧，听说张彦都是跟着你读书，才能考得这么好，那你一定更强吧？”
张瑜：？？？
我比我弟强，我怎么不知道？
他茫然道：“没有吧……我很普通啊。”
那人朝他抱拳，诚恳道：“不愧是大满贯的哥哥，真谦虚。”
张瑜：……
谦虚的张瑜麻着脸进去，一向有自知之明的他只希望进班后，不被那些天才童生打击得失去信心。
张彦跟他并肩走进去，熟练地自我介绍：“各位好，我是新来的张彦，这是我哥张瑜，很高兴能跟你们做同窗。”
他这话一响起，屋里轰地骚乱了起来。
尹先生带的这个班有三十来个人，除了七个十五岁的童生以外，剩下的也都是年轻人，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几岁，满堂的童生秀才看来，张瑜觉得压力很大。
“你就是会课考了大满贯的张彦？”有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率先说道，“我叫徐文渊，是在你下面的第二名。”
徐文渊的目光没有崇拜也没有嫉妒，更多的是探究和……轻微的不服气。
被蒙童压了一头，哪个童生脸上都没光。
只不过上面有尹青山压着，这些人都收敛些，不敢惹事。
张彦点头：“正是。请问我们两个座位在哪里？”
徐文渊盯着他看了几秒，随后让出通道说：“尹先生已经让我们给你们腾出了两个位置，就坐在前排的正中间，我带你们过去。”
学堂里静悄悄，暗潮汹涌。
张瑜紧张得都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了，张彦拽着他胳膊过去，理所当然地坐在了最好的位置上，气得有些人牙齿都咬响了。
两人收拾自己东西的时候，尹青山一脸松弛地进来了，瞧着屋里这安静的样子，他挑了挑眉道：“新同窗来了，你们也没来点恭贺声，太冷漠了吧？”
学子们听话地开口：“恭贺张兄。”
张彦：……
好像一群假人。
尹青山嘴角也是抽搐着，放弃道：“行吧，那就开始今天的课程，我们来讲今年的县试题目该怎么写。”
县试刚公布成绩，班里有两个考上秀才的，但大部分人还是落榜了，但尹青山针对考题，详细讲了破题的思路。
这对张瑜来说就跟听天书一样。
主打一个每个字都听得懂，合在一起就不知道啥意思了。
尹青山讲完课，门外跑来个门童，手里捧着个小匣子，站门口道：“尹先生，会课魁首的奖励送到了。”
尹青山接过匣子，问道：“送来的人可有说奖励是什么？”
所有人齐齐望了过来。
“去年的奖励是徽墨，今年不会换成端砚了吧？”
“很有可能啊，奖励虽然每年都不重样，但送来送去就是文房四宝，不知道今年的是什么。”
学子们窃窃私语，徐文渊攥紧了笔杆子，本来今年他是最有希望拿到奖励的人，却被一个从天而降的蒙童给夺走了。
现在他只想祈祷，不要是他最想要的湖笔，这样等明年或许他还有希望再……
门童说：“是一支紫毫笔。”
徐文渊掰断了自己的羊毫笔。
竟然……竟然真的是湖笔！还是最为昂贵的紫毫笔！
徐文渊嫉妒得双眼发红。
尹青山将小匣子放到张彦桌子上，笑着说：“恭喜这位大满贯，奖励很贵重，可要好好保管。”
张彦接过来回道：“谢谢先生提醒。”
“下课。”
所有人虽然都好奇地想看紫毫笔，但张彦没有打开的意思，他们也只好恋恋不舍地去吃午饭。
张瑜也紧张道：“弟，这个东西可贵了，咱们要不中午回家一趟吧？把紫毫笔先拿回家放着，省得弄丢了。”
张彦将盒子装进书囊进来，起身道：“走吧，上街。”
“上街干什么？”张瑜不明所以地跟上去。
路上碰见赵家三兄弟喊他们去吃午饭，张彦朝他们摆摆手道：“我跟我哥还有点事，你们去吃吧，不用等我们。”
“哦好。”赵金疑惑地带着俩弟弟去吃饭。
张瑜紧跟着张彦，小声提醒道：“弟，街上人多，咱们两个年岁不大，这样会不会不安全啊？”
张彦目不转睛地提醒道：“那你自然点，不要像刚偷完东西的。”
张瑜：……
珍宝阁。
张彦一进门就朝小二笑眯眯地打招呼：“你好呀，我是秀水村的张彦，还记得我吗？”
小二当即反应过来：“记得记得！你就是那个被赵老爷返回来找的孩子！”
张彦从书囊里掏出来盒子，递给他道：“这是我今年拿到的会课奖励，有劳估个价吧。”
小二看见盒子的湖笔，眼睛都瞪直了：“是紫毫笔！县里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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