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猎杀干净利落，四名净世军侦查队员三死一重伤。重伤者被叶知秋如同拖死狗般带回了基地，直接送到了沈冰的临时医疗点——这里如今也更像是一个兼具审讯功能的地下室。
林凡没有亲自参与最初的审问，他相信沈冰和叶知秋的组合有能力撬开对方的嘴。他更关心的是，这次成功的防御和反猎杀，能给基地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改变，以及，如何将这场胜利转化为更长久的优势。
他站在那名被俘侦查队员的装备前。灰色的作战服材质特殊，轻薄却坚韧，林凡用短刃试了试，需要不小的力气才能划开。
防毒面具功能完整，滤罐还是满的。最重要的，是他们携带的武器和那几件电子设备。
微声冲锋枪结构精巧，威力适中，非常适合渗透和近距离作战。林凡将其交给闻讯赶来的周老蔫：“周师傅，拆解它，研究它的结构和材料，看看我们能不能仿制，哪怕只是简化版。”
周老蔫如获至宝，捧着那支冲锋枪，眼睛都在放光：“首领放心！我一定把它吃透！”
另一个像腕表一样的扫描设备和几个通讯器，则交给了沈冰。沈冰推了推眼镜，面色凝重：“这些设备的技术含量很高，我需要时间。”
“不着急，安全第一，优先确保这些设备本身没有定位或自毁功能。”林凡叮嘱道。
处理完战利品，林凡将目光投向基地的防御。这次渗透暴露了侧后方围墙的薄弱。虽然凭借金蛛的预警和队员们的快速反应成功化解，但不能再依赖运气。
“赵铁柱！”
“首领！”
“从明天起，集中所有人手，优先加固东南侧围墙！高度增加到四米！墙头铺设碎玻璃和铁蒺藜！墙外五十米内的杂草、灌木全部清除，设置绊索和铃铛预警！”林凡下达了一连串命令，“另外，在围墙内侧，每隔一段距离搭建一个简易的木质了望塔，要能容纳两名弩手。”
“是！我亲自盯着！”赵铁柱领命，立刻风风火火地去组织人手了。
林凡又看向叶知秋：“巡逻队的暗哨位置重新调整，覆盖所有可能的渗透路线。训练内容增加反渗透和夜间作战科目。”
“明白。”叶知秋点头，经过刚才的战斗，她对林凡的判断和布局更加信服。
安排完这些，林凡才走向医疗点\/审讯室。
房间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血腥混合的味道。那名俘虏被绑在椅子上，四肢关节依旧被卸掉，防止他暴起或自尽。
沈冰刚刚给他注射了某种镇静剂和营养液，吊住他的命，也让他保持清醒。叶知秋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眼神冰冷。
俘虏脸上的防毒面具已经被取下，露出一张年轻却苍白扭曲的西方人脸孔，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金色的头发被汗水浸透，贴在额头上。他看到林凡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随即又被一种倔强和绝望覆盖。
“怎么样？”林凡问道，声音平静。
沈冰摇了摇头：“嘴很硬，只说了自己的编号，c-77，其他的什么都不肯说。试图咬舌，被阻止了。”
林凡走到俘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没有动用任何刑具，只是将自身那经过【血脉沸腾】增益后、更加强大的精神压迫感缓缓释放出来，如同无形的山峦，压在俘虏的心头。
“c-77，”林凡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直透灵魂的冰冷，“你们来了多少人？主力在哪里？下一个目标是什么？”
俘虏身体微微颤抖，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死死忍住。
林凡没有催促，只是继续施加着精神压力，同时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微表情和生理反应。
他发现当提到“主力”和“下一个目标”时，俘虏的眼神有瞬间的闪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看来你并不知道核心计划。”林凡忽然说道，语气笃定，“你只是一颗被派出来探路的棋子，甚至可能是弃子。你的同伴都死了，而你在这里受苦，你的上级会在意吗？他们只会认为任务失败，然后派更多的人来，直到将这里彻底‘净化’。”
俘虏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林凡的话显然戳中了他内心的某些恐惧。
“告诉我你知道的，关于‘净世军’，关于你们的装备，关于你们的行动模式。”林凡放缓了语气，带着一丝诱导，“这对我们很重要，对你……或许能换一个痛快，甚至，一线生机。”
俘虏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挣扎。求生的本能与组织的洗脑在他内心激烈交战。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嘶哑：“我……我说了……你们能保证不杀我？”
“那要看你的情报价值。”林凡毫不避讳，“但至少，我可以保证，你不会像你的同伴那样毫无价值地死去，或者……承受更多的痛苦。”
长时间的沉默。只有俘虏粗重的喘息声和汗水滴落的声音。
终于，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椅子上，喃喃道：“我们……是‘净世军’第七净化小队的外围侦查组……这次任务……是确认‘异常能量信号’源点……并评估目标威胁等级……”
他断断续续地交代起来。正如林凡所料，他知道的并不多。他只清楚自己所属的小队编号和直接上级，对于净世军的整体结构、最终目的、“圣柜”和“母体”的核心机密一无所知。
但他提供了一些关于净世军基层部队运作模式、装备特点、以及通讯频率（虽然他们使用的是加密频道，需要特定密钥）的信息。
他还提到，第七净化小队的主力应该在城市东南方向约二十公里外的一个临时前进基地驻扎，配备有重火力（他提到了“猎犬”式装甲车和“净化者”火焰喷射器），指挥官代号“屠夫”，以冷酷和高效着称。
“……我们……我们只是眼睛……‘屠夫’才是真正的拳头……”俘虏最后虚弱地说道，眼神涣散，“他如果知道这里的情况……一定会……一定会把这里夷为平地……”
林凡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对叶知秋使了个眼色。
叶知秋会意，上前一步。
俘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惊恐地瞪大眼睛：“你……你说过……”
“我说过，给你一个痛快。”林凡转过身，不再看他。
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闷响和骨头碎裂的声音，随即一切归于平静。
林凡走出房间，深吸了一口外面冰冷的空气。情报有限，但足够珍贵。他知道了一个明确的敌人代号“屠夫”，知道了对方可能拥有的重火力，知道了对方前进基地的大致方向。
更重要的是，他确认了净世军的行事风格——高效、冷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方损失了一支侦查小队，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波攻击，很可能就是雷霆万钧的正面强攻。
时间，更加紧迫了。
他抬头望向东南方，目光仿佛穿越了空间，看到了那个代号“屠夫”的指挥官，以及他麾下那些冰冷的战争机器。
“来吧。”林凡低声自语，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沸腾的战意，“让我看看，是你的‘净化’厉害，还是我的‘黎明’更坚韧。”
家族的城墙，已在血火中初具雏形。而即将到来的风暴，将是对它最残酷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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