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木在一旁听了,若有所思:“念念这个想法好!老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咱们做工的,有时候就得靠‘规矩’(工具和模具)。做个简单的定位卡具,不难。”
周二木也冷静下来,觉得有理:“嗯……是得想点法子。光靠骂,也骂不出好手艺。”
周念念又对铁柱说:“铁柱,这次是个教训。新技术要用新方法掌握。你先把这几把椅子拆了,榫眼不好的部分木料看看能不能修补或者换掉。然后,跟着大木叔一起研究怎么做那个定位卡具,这也是学习。”
铁柱感激地看了周念念一眼,用力点头:“哎!周厂长,我一定好好学!”
小风波解决,生产继续。周念念暗暗记下:质量管控体系必须尽快建立,不能只靠老师傅的眼力和脾气。
下午,周向阳拉着第一批从木材站赊来的木料回来了,其中就有孙站长说的那些“处理价”的松木和杉木。周念念和周大木等人一起验看,木质确实不错,只是有些木料有节疤或颜色深浅不一,做面子家具可能影响美观,但做内衬、框架、普通部件绰绰有余,甚至有些节疤处理好了,还能增添些自然质朴的味道。
“这些料子,正好可以用来做林雪说的那些小件家具,或者订单里要求不高的部分。”周念念盘算着,心里又踏实几分。
正忙着,顾景森骑着自行车又过来了。他这次没带饭盒,而是拎着个小工具箱。
“周厂长,听说你们开始正式生产了,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器需要维护保养?锯子、刨床这些,用前调校一下,用起来更顺手,也安全。”他神态自若,理由充分。
周念念看着他,想起昨天的包子,耳根微微发热,但面上保持镇定:“确实需要,尤其是那几台旧的刨床,有点晃。麻烦顾技术员了。”
“不麻烦。”顾景森放下工具箱,熟门熟路地走向那几台老旧的设备,开始检查调试。他动作麻利专业,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或紧螺丝,或调刀具,或上点机油。工人们都好奇地围过来看,啧啧称奇。
周念念在一旁看着,阳光透过仓库的窗户,照在他专注的侧脸上,额角有细微的汗珠。他确实是个有真本事又踏实肯干的人。
调试完机器,顾景森又顺便帮铁柱他们研究了一下那个榫眼定位卡具的思路,提出了几个实用的建议,让周大木都连连点头。
忙活完,已是傍晚。顾景森收拾好工具,对周念念说:“都检查了一遍,暂时没问题了。定期上油,注意安全。我走了。”
“顾技术员,等一下。”周念念叫住他,转身从自己随身带的布包里(其实是空间里)拿出两个洗好的苹果——这是她用空间泉水浇灌后长得格外好的果子,递过去,“今天辛苦了,解解渴。”
顾景森看着那两个红润的苹果,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扬起一个清晰的弧度,接过苹果:“谢谢。”他没多说什么,将一个苹果揣进兜里,拿着另一个,对周念念点点头,骑车离开了。
周念念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摸了摸还有些发烫的耳朵,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轻松和愉悦。投桃报李,礼尚往来,这样……似乎也不错。
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幕,恰好被来喊她回家吃饭的钱秀音看在眼里。钱秀音站在仓库外的树影里,看着女儿望着那个年轻人离开的方向,脸上那不自觉的柔和神色,又看了看女儿手里那个还带着水珠的饭盒(周念念洗干净准备明天还的),沉默了很久,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复杂的情绪交织,但似乎……抗拒少了那么一点点。
夜晚,周家饭桌上,钱秀音破天荒地给周富贵也夹了一筷子菜,状似无意地说:“咱家念念最近太累了,我看那个顾技术员……人是挺实在,也能帮上忙。”
周富贵正扒饭,闻言差点噎住,惊讶地抬头看自己媳妇。
周向阳和另外几个哥哥也面面相觑。
周念念低头吃饭,假装没听见,心跳却漏了一拍。
家,事业,还有那悄然生长的心思,在这个灯火可亲的夜晚,似乎都找到了某种微妙而向好的平衡点。前路依然漫长,但每一步,都走得越发坚实,也越发有了滋味。
家具厂的生产逐渐步入正轨。第一批为供销社和学校生产的二十把椅子、十张桌子、三十个箱子和外加赔偿前进大队的六椅三桌,在周大木、周二木的严格把关和周念念不时“发明”的一些简易辅助工具的帮助下,终于保质保量地完成了。
交货那天,周向阳开着卡车,周念念亲自压车,先去了镇小学。王校长和几个老师验看了货物,对做工和用料赞不绝口,尤其是那三十个带锁的小木箱,深得老师们的喜爱。王校长当场结了尾款(定金已付),还额外夸奖道:“周厂长,你们的东西实在,人也守信。以后学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还找你们!”
从小学出来,又去了供销社。刘主任带着采购科的人仔细检查,甚至拿尺子量了尺寸,用锤子轻轻敲击榫卯接口,最终满意地点头,爽快地支付了剩余货款。刘主任还特意把周念念叫到一边,低声道:“周厂长,这批货我看了,确实不错,比预想的还好。我们供销社打算在日用百货区给你们设个小专柜,先试卖看看。另外,县里供销总社下个月要开个基层供销社商品交流会,到时候会有很多县里甚至地区的人来。你们有没有兴趣带几件有特色的样品去参加?要是能被总社或者更大的单位看上,订单可就大了。”
这可是意外之喜!周念念强抑激动,连忙道:“谢谢刘主任提携!我们一定精心准备样品,准时参加交流会!”
回程路上,周念念握着刚刚收到的货款——一笔对她个人而言从未拥有过的“巨款”,心里却异常平静。这钱不属于她,是属于集体,是家具厂的血脉,更是下一步发展的基石。她仔细盘算着:木材站的欠款要尽快结清一部分,工人的工分补贴要发,工具损耗要补充,还得留出一部分作为再生产的流动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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