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本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两个“红党”，见他们眼神里满是惊恐与畏缩，不由摇了摇头：“他们的，不可能是核心人员。”
他缓缓站起身，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踱步到两个乞丐面前，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盯住其中一个：“你们的，说说，你们的上级，是谁？”
那乞丐被这眼神看得双腿发软，结结巴巴地照着黄忠良教的话说道：“是……是王先生，他……他发展的我们，还给了传单，让我们在镇上活动。”
“哼。”松本眉头皱得更紧，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你们的，说谎！”话音未落，他猛地抽出武士刀，寒光一闪，刀刃“噌”地架在了乞丐的脖子上。
刀锋的凉意瞬间窜遍全身，那乞丐哪经过这阵势，吓得当场尿了裤子，带着哭腔嘶吼：“黄队长！黄队长！救命啊！我们都是按你教的说的！你不能不管我们啊！”
松本眉头拧成个疙瘩，猛地转身看向黄忠良，眼神阴鸷如冰：“黄桑，你的，怎么解释？你确定他们是红党，不是你随便，找来充数的？”
黄忠良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他强撑着站直身子，脸上挤出谄媚的笑：“松本少佐，卑职绝对不敢！我们搜出了传单，他们也亲口承认了，您要是不信，尽管问我的队员，卑职万万不敢欺瞒您啊！”
他眼珠一转，突然指向两个乞丐，厉声喝道：“他们的，太狡猾了！肯定故意攀扯，扰乱军心，想给同伙拖延时间！”
被刀架过脖子的乞丐早已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太君，我真的不是红党！我们就是要饭的啊！”
“住口！”黄忠良咬牙切齿地打断他，眼神里的威胁几乎要溢出来，“你们要是想活，就老老实实交代罪行！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八嘎！”松本猛地怒喝，武士刀“哐当”一声拄在地上，“黄桑，你的，在干什么？！”
玛德，当着他的面威胁，当他听不懂吗？
黄忠良忙收敛怒容，陪着笑脸解释：“少佐息怒，卑职是怕他们胡说八道，混淆视听啊！”
松本冷冷瞥了他一眼，收起武士刀，在屋里来回踱了两圈。木地板被踩得吱呀作响，片刻后，他停下脚步，对黄忠良道：“你的，现在就审问，当着我的面审。我倒要看看，你能审出什么来！”
黄忠良不敢怠慢，赶紧喊来几个手下，把两个瘫软在地的乞丐架了起来。
随后，他抄起墙角的鞭子，往地上甩了两下，指着两人厉声道：“知道什么就老实说！别再妄想攀扯旁人，皇军从不冤枉好人！想清楚了再说，再敢瞎说，死啦死啦地！”
刚才尿了裤子的乞丐吓得刚要张嘴，另一个乞丐脑子转得快，赶紧抢过话头，哭丧着脸求饶：“长官，我说！我说！我保证句句属实！”
黄忠良盯着他：“说吧，先说说你们叫什么？”
“我叫李阿斗，他叫赵二狗。”李阿斗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开始照着黄忠良教他们的话说，“一开始，那个王先生就是偶尔给我们口饭吃，后来就让我帮他跑跑腿、喊个人啥的，每次给一个铜板，够我吃顿饱饭的。”
“让你喊什么人？”黄忠良追问。
李阿斗一边回忆黄忠良教的话，一边说道：“让我去通知镇子南边的赵货郎，还有铁匠铺的张铁匠；让他去通知镇北药铺的陈老板……”他说着，朝旁边的赵二狗努了努嘴。
赵二狗这会也反应了过来，忙不迭点头：“对对，他说的都对！”
“喊他们来做什么？”黄忠良步步紧逼。
“喊他们来开会。”李阿斗压低声音，装作神秘的样子，“具体说啥我不知道，他们不让我们靠近，就叫我们在外面放风。因为我们俩是要饭的，蹲在门口也没人会怀疑。”
黄忠良暗暗点头，这还差不多，总算按他的思路来了，他又继续问道：“发现有人来，怎么通知他们？”
“要是见着生面孔，我们就喊‘行行好，给点吃的吧’，他们听见就从后窗户溜了。”李阿斗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真有这么回事似的。
黄忠良心里暗赞这乞丐上道，接着问道：“除了喊人放风，还让你们做过什么？”
李阿斗想了想，答道：“就是晚上躲着巡逻的，在街上偷偷贴传单、发传单。”
“你确定？没干别的？”黄忠良追问。
“真没有。”李阿斗摇头如拨浪鼓，“我帮他做事，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啊！”
黄忠良沉吟片刻，又问：“你们加入多久了？”
李阿斗一愣，这话刚才没教啊。他偷眼看向黄忠良，见对方背对着松本，悄悄朝他伸出两根手指，顿时心领神会，忙道：“两、两个月，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
黄忠良这才看向赵二狗，厉声道：“你呢？还有什么要说的？”
这会儿没有松本的刀架在脖子上，赵二狗也没那么害怕了，胆子反倒大了些，谄媚地笑道：“长官，我俩知道的差不多。”
“我在问你！”黄忠良皱着眉喝斥，故意加重了语气，“知道什么说什么！”
赵二狗赶紧收了笑，照着李阿斗的话重复了一遍，末了又补充道：“对了，上个月有个外地人来找过王先生，待了一个时辰就走了。”
黄忠良眼皮一跳，这话可不是他教的，没想到还真问出消息来了，忙追问道：“什么样的外地人？”
赵二狗回忆道：“我听王先生喊他老郭，穿着长衫，戴顶礼帽，具体干啥的不知道，王先生没说。”
黄忠良心中一喜，有了这个细节，口供就显得更可信了，他的脑袋总算能保住了。他忙追问：“下次再见到这个老郭，你能认出来吗？”
“能！肯定能！”赵二狗拍着胸脯保证。
黄忠良话锋一转：“刚才为什么要攀扯我？”
赵二狗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我、我……”
李阿斗见状，赶紧抢过话头：“这都是王先生教我们的！他说要是被抓了，就往当官的身上赖，这样就能给你们制造内讧，还能保住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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