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威在高级修炼室里，对着满是鲜血的手机屏幕，足足缓了十几分钟。
那股喷血后的虚弱感，远不及心头那片死灰般的绝望。
他的人生，从遇到叶天赐开始，就成了一个笑话。
可凭什么只有自己这么痛苦？
一个扭曲的念头在他脑中疯狂滋生。倒霉的时候，看到别人比自己更倒霉，才是最好的安慰。
他擦干屏幕上的血迹，手指颤抖着，翻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何霄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和傲然：“林威？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想通了，准备跟我混了？”
何霄，大二学生，不久前刚被叶天赐在全校面前逼得不敢上擂台，最后还被打到吐血。
“何学长，”林威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沙哑，“你……看了今天的新人榜吗？”
“新人榜？一群刚进第二境的小屁孩，有什么好看的。”何霄不以为意。
“叶天赐，是第一。”
“哦？”何霄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兴趣，“他到气海一层了？算他快。等我把‘游蛇步’练到三阶，就是他的死期！”
林威没有接话，只是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语调，吐出了那个让他道心崩溃的数据。
“他，武道气海四层，仙道聚气一层。”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
几秒后，何霄的咆哮声炸响！
“什么？！”
“这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老子苦修一年才到气海四层，他才一个多月！你他妈耍我？！”
林威听着何霄那气急败坏的怒吼，心中的绝望竟真的被冲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快感。
“北斗大学官网，你自己看。”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瘫坐在地，发出了低沉而压抑的笑声。
另一间修炼室内。
何霄猛地挂断电话，手忙脚乱地点开校园网。
当那个金光闪闪的榜单页面弹出，【第一名：叶天赐】以及后面那串刺眼的数据映入眼帘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官方发布，不容置疑。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将叶天赐远远甩开，他每天都在幻想着自己将“游蛇步”练至三阶，如鬼魅般出现在叶天赐面前，将昔日的耻辱百倍奉还的场景。
可现在，两人同为气海四层。
不，叶天赐还多了一个仙道聚气一层！
“噗通。”
何霄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目无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还修炼个屁！
自己引以为傲的进步，在对方面前，显得自己像个垃圾。
不行！不能这么想！
何霄猛地摇了摇头，眼中布满血丝。
道心，一旦崩了，就全完了！
他死死地盯着叶天赐名字后面的“仙道聚气一层”，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目光重新变得冰冷。
“仙武双修……自寻死路！”
他咬牙切齿地低吼：“贪多嚼不烂！你现在再耀眼，也不过是划过天际的流星，注定陨落！而我，稳扎稳打，未来的成就必在你之上！”
这番自我安慰，让他濒临崩溃的道心，堪堪稳住。
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只是自欺欺人。那股名为绝望的寒意，已经在他心底扎下了根。
他知道，自己绝对追不上那个变态了。
“游蛇步……必须尽快练到三阶！”何霄的眼神变得疯狂，“现在，或许是我最后一次能找他算账的机会！”
……
与外界的惊涛骇浪不同，叶天赐这边却是一片祥和。
他一大早就接到了史大川的电话，那大嗓门隔着手机都震得耳朵疼。
“寻哥！你他妈也太牛逼了吧！直接把苏念安那个冰山美人都压在下面了！新人榜第一啊！卧槽！”
叶天赐听着这充满歧义又异常精准的形容，嘴角抽了抽，无奈道：“好好说话。”
“嘿嘿，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嘛！你现在可是全校的名人了！”
刚挂了史大川的电话，宿舍门就被敲响了。
叶天赐打开门，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裴叙白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摇摇晃晃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那个标志性的酒葫芦。
他没多说一句话，只是把叶天赐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张黑色的暗能量卡，直接塞进叶天赐手里。
“省着点用。”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提半句关于新人榜或者监督修炼的话，仿佛只是顺路过来送张卡。
叶天赐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暗能量卡，心里一阵感慨。
这导师，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放任自由，还给钱。
而在另一间顶级的修炼室里。
一个面容俊朗，气质出尘的青年缓缓睁开了眼睛。
季淮川，星辰圣体拥有者，新人榜第三。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榜单，当视线落在“叶天赐，气海四层”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怪不得，唐英老师当初会想选你。”他低声自语。
但他并不害怕，更没有嫉妒。
身为星辰圣体，他有着绝对的自信。
他作息与常人颠倒，白天睡觉，夜晚则引动九天星辉入体修炼，速度一日千里。
叶天赐很强，但他季淮川，也绝非凡俗。
放下手机，他再次闭上双眼，整个房间仿佛化为了一片微缩的星空，点点星光从虚空中浮现，尽数涌入他的体内。
入夜。
叶天赐发现，整个校园网几乎被自己的话题刷屏了。
一个Id叫“榜单我说了算”的用户，发了一个热帖——《我早说了，叶天赐才是这一届的第一天才！》
这个Id叶天赐有印象，正是开学时那个自制天才排行榜，把他排在第一的“小迷弟”。
帖子下面，早已吵翻了天。
“楼主牛逼！这波是预言家！”
“放屁！仙武双修就是死路一条，前期快有什么用？根基不稳，上限锁死，他就是一颗流星，看着耀眼，马上就没了！”
那个“小迷弟”立刻回怼：“万一他成功了呢？你这种人，一辈子都没耀眼过，有什么资格评价天才的选择？”
“我赌他三年内必定修为停滞，甚至倒退！”
“我跟你赌！就赌叶天赐未来能不能崛起！谁输了，直播在论坛叫对方三声爹！你敢不敢？”
争论愈演愈烈，叶天赐看得津津有味，对这些议论毫不在意。
……
与此同时，京城，清北街。
星月楼内，苏念雪挂断电话，脸色苍白，幽幽地叹了口气。
电话是她父亲，苏家如今的掌权者，苏镇国打来的。
也不知是谁告的密，苏镇国知道了她坚决反对谢知夏和叶天赐在一起的事，在电话里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甚至，连她当年任性嫁给谢玉平那个“黄毛”，怀着谢知夏逼宫的陈年旧账都翻了出来。
“那个叶天赐，我查过了！比你那个废物老公谢玉平优秀一百倍！他做我苏镇国的外孙女婿，够格！”
“苏念雪我告诉你，你要是敢逼着知夏去嫁什么狗屁何家，老子现在就杀到京城去，你信不信！”
父亲的咆哮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苏念雪委屈又难堪，心中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叶天赐，情绪更加复杂。
十几分钟后，她丈夫谢玉平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语气带着哭腔。
“老婆，要不……要不这件事就算了吧？”
苏念雪这才知道，她父亲连谢玉平也一起骂了，骂他是“想靠卖女儿翻身的废物”，骂得一个大男人差点当场哭出来。
苏念雪一个头两个大。
她根本不敢告诉丈夫，自己前天给叶天赐下药，结果不仅失败了，还被对方那副样子吓得尖叫逃跑的糗事。
这个叶天赐，如果不是走了仙武双修那条废路，该有多好……
就在她心烦意乱之际，楼下传来几个大学生的议论声。
身为三境武者，她的听力何其敏锐。
“听说了吗？北斗大学出了个猛人，大一新生，新人榜第一！”
“叶天赐嘛，谁不知道啊！气海四层，还辅修了仙道！”
“卧槽！真的假的？这么变态？”
苏念雪的身体猛地一震。
叶天赐？气海四层？
她心中瞬间掀起惊涛骇浪，快步走下楼，叫住那几个学生。
“同学，你们说的那个校园网，能给我看看吗？”
当学生打开手机，将那个金光闪闪的榜单递到她面前时。
苏念雪看着那个熟悉的名字，和后面那串让她无法呼吸的修为数据，整个人，彻底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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