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墨兮拉着她坐下，“你是想问我收两个孩子做徒弟的事吗？”
明朝雨点头又摇头，她也没再啰嗦，而是直接说明了情况。
“刚刚音音去我家之前，我婆婆跟我商量要把名额让给别人的事，对方答应用一套房子换。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件事。我……想你帮我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炎墨兮愣住了，“你婆婆说的又不算数，只要我不答应她没办法的。”
“不只是因为我婆婆。我嫁给他的时候，他答应会对我的孩子好。可来了之后，他就变了。他在西区干活，他最近跟他们老板的女儿走的很近。虽然我还没什么切实的证据，但从他的态度中我感觉的出，他已经嫌弃我了。如果不是我还怀着他的孩子，恐怕他已经把我赶出家门了。我和他说是结婚了，但没有婚礼，而且连结婚证也没有。”
地下城昨天才办结婚证的部门才开门。
炎墨兮轻轻点着头，“这事你最好跟初落和洛音商量一下。”
“我知道的。炎小姐，你会帮我的对吗？”
“这是你的身体，你有权力决定做什么。”
听到这话明朝雨松了口气。
门开了，明紫和明薇站在门口。
明紫说：“妈，我们回地面，音音姐姐会照顾我们的。”
明朝雨摇头，她说道：“说好了咱们要在一块的，你们现在是想抛弃妈妈吗？”
明紫叹气，“您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明朝雨勾了勾手，两个孩子依偎在她身边。
她轻声说道：“也不是为了你们，是我早早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继续过下去，只会受更多委屈。到时候孩子他们也会抢走。音音给的那些物资，足够咱们在地下城吃喝不愁。”
明薇问道：“可是你那么喜欢后爹。”
“也没那么喜欢，只是正好碰上了个不嫌弃我的男人，他当时对你们俩还那么好。可是我错了，他连小曦都舍得，又怎么会真心对你们好呢。小紫，小薇，别担心妈妈。有些事明知道是错的，就没必要继续下去了，应该及时折损。”
明朝雨低着头。
她是自卑的，她遇到牛苦草的时候，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世上竟然还有不嫌弃她的男人。
可……她做错了什么呢？她被拐走，她是被害者，她为什么要那么卑微？
炎墨兮在一旁觉得有些心酸，但她也是欣慰的。
还好这个女人不是傻子，知道及时回头。
明朝雨其实也有些担心的，她怕带着两个孩子，之后牛家人会麻烦她。
雪初落下楼的时候见到客厅没人，她就进了房间。
“咋哭了呢？”
明朝雨忙说：“没事。就是我打算离开牛苦草。”
“好事啊，这有啥好哭的。”
雪初落说完有些疑惑，“可是为啥这么突然啊？牛家人一直是那样，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你早就知道的啊？”
“心是一点点冷的。而且他的心已经不在我这了。”
“他外遇啊？”
“到什么程度了我还不知道，但我可以确定如果不是我肚子里有了孩子，他肯定攀高枝去了。”
“那也没啥可说的。”
“啊？”炎墨兮不太懂，“他外遇啊，应该狠狠谴责的。”
“如今就是这么个世道，强者自然多一些选择。世人慕强，也不是啥坏事。”
明朝雨气笑了，“知道了知道了，你是强者。”
所以才会站在强者的角度看问题。
可……神农净就不太愉快了。
如果初落遇到了……他立刻摇头，挥散这个愚蠢的想法。
初落不会因为遇到更强的人而抛弃他，因为初落是强者，她站在选择的一方，而她选了他。
炎墨兮带着明朝雨离开了神农净的住处。
雪初落没跟去，孩子们也跟她留在了家里。
没过一会儿洛音和牛梨花就回来了。
俩人脸色不太好看。
洛音先是抱了抱明紫和明薇，然后说道：“小饕，带着两个姐姐去转转吧。”
饕餮乖乖点头，苍梧、烛龙、牛小曦三个奶娃自然也是跟着的。
洛音又补充了一句，“不许偷听。”
“知道了娘亲。”
娃们蹦跶着跑走了。
雪初落问道：“谁给你委屈受了？”
牛梨花回答了雪初落的问题，“我和音音回来的时候路过西区，正好看见我哥进了个小院子。我哥在西区干活我是知道的，但我妈给我的信里说是个大户人家，他家别墅可大了。”
雪初落问道：“然后你们就偷偷跟了过去，发现你哥跟别的女人在一块了。”
“你咋知道的？”牛梨花惊了。
“明朝雨说的。但她还不清楚你哥和那个女人到什么地步了，她只知道你哥想要娶别人。”
牛梨花看了一圈，“我嫂子去哪了？”
“跟炎墨兮走了，要拿掉孩子。”
牛梨花站了起来，她想去阻拦。
可站起来之后她犹豫了。
换成是她，她也会这么做。
她之所以会想去拦着，第一反应是牛家的血脉不能这么没了。
牛梨花慢慢坐下，她苦笑道：“原来我跟我爸妈也差不多。其实看到他们的时候我常常会提醒自己，即便我以后很穷，即便我过得很艰难，我也不要跟他们一样自私讨人厌。可……我就是牛家人，基因是骗不了人的。早晚有一天，我会变成他们的样子。”
“没那么严重，你不是又坐下了吗？你又没真的跑过去拦着明朝雨。恶念谁心里都有，不同的是有人做了出来，变成了恶人，而有人却压抑住了恶念，还是好人。”
雪初落也不知道这么安慰她有没有用。
牛梨花摇头，“我爸妈也不算是坏人。我妈很了解我，所以她才会答应我留在地面。因为她知道，只要她装装可怜服服软，我就会乖乖回家。”
就像飓风来袭之时一样，她明知道回家死路一条，还是决定一家人在一块。
洛音和雪初落沉默了。
这事没法劝，也劝不了。
牛婶子是挺烦人，但她对自己的女儿还算不错。
人类不就是这样吗？一家人互相容忍互相依附。
牛梨花低着头。
她叹息一声，“音音，我回家去了。”
洛音一愣，“这么突然就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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