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周佶承诺让杨凡掌控暗影司，将来让杨凡单独掌管梁山军。
杨凡也只是听听。
他不相信皇帝会这么大方？
武朝的祖制，也不允许出现超出掌控的武人集团。
反过来想想，在目前这种局面下，周佶很有可能真的做出这样的决定。
毕竟，朝中政事被太师蔡京把持。
而军事权又被高球和童贯抢走。
就连皇宫内院话事权也被杨戬霸占。
专为皇帝服务的皇城司，也成了四贼共同推举的代理人，恽王周楷的囊中物。
整个武朝，似乎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逼的周佶不惜自污，挖地道假装去嫖宿，才偷偷组建了这个暗影司。
并且，暗影司两个最高掌权人，竟然是两名青楼花魁。
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当初，杨凡也只是为了保证梁山这些人的安全，才答应跟周佶合作，并没干预过暗影司。
现在看来，暗影司情报组和梁山武装力量结合起来，是个很不错的壮大方式。
洗漱过后，杨凡在外客厅见到暗影司杭州押司，就是昨天忽悠杨凡的苏灿。
这货也是个妙人，一见到杨凡就偷偷挤眉弄眼，示意昨日的赠诗之情。
他还以为，杨凡是靠他的赠诗才登堂入室抱得美人归。
陈妙妙冷着脸跟杨凡介绍说：
“苏灿，原名苏文灿，江宁苏氏长门长孙，已脱离家族，故而改名苏灿。
金陵苏氏经营布匹，太公苏愈行三，父苏伯庸为长子……”
“等会！”
杨凡越听越不对，拦住陈妙妙问道：
“苏灿，你是不是还有个妹妹？”
此时，苏灿也听出来不对劲，知道杨凡身份不简单，恭敬见礼回答说：
“回禀大人，小人是有一个妹妹，名叫苏檀儿。”
杨凡心中一阵狂跳，继续问：
“她是不是招赘一个女婿，叫宁毅？”
苏灿明显愣了一下，赶紧回答说：
“对，小妹招了宁毅为婿，于八月初六大婚。”
不会吧！
水浒世界怎么会跟《赘婿》重合？
那么……那个大佬穿越过来没有？
杨凡压抑住内心的狂乱，连续问道：
“苏檀儿是不是在结婚当天离开？她如今在哪里？
那天是不是有人敲了宁毅一板砖？他醒过来没有？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一时间，苏灿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回答，也想不明白杨凡有什么目的，就小心的试探道：
“大人，小人已经主动除籍，跟江宁苏氏没有任何关系，不清楚这些事情。”
杨凡立即转头吩咐陈妙妙说：
“立即派人去江宁查，对我很重要。”
虽然苏灿主动除籍，可苏家毕竟是他的亲族，当然不希望暗影司暗中调查。
苏灿迟疑片刻说道：
“小妹和杭州楼氏的楼舒婉是手帕姊妹，我听说她最近几天在楼氏做客。”
杨凡思量片刻，想明白苏灿要表达的意思，摇摇头说：
“算啦！妙妙不用派人去查。”
苏灿刚松下一口气，又听杨凡说：
“忙完杭州的事情，我亲自去江宁拜会宁立恒。”
苏灿心里顿时变得七上八下。
他不知道自己那个书呆子妹夫何德何能，竟然引起这位大人如此兴趣。
杨凡暂时把这件事放在脑后，问苏灿说：
“苏押司，你为何主动除籍要离开家族？是因为暗影司见不得光的职务吗？”
苏灿摇头答道：
“小人不愿意经商，当初除籍只是为了参加科举。”
陈妙妙跟着解释道：
“我朝承袭前朝科举制度，商户和匠户三代不许参加科考。”
原来是这样。
想想后世资本和权利结合的后果，杨凡觉得这项制度很有必要性。
闲聊几句后，陈妙妙留下来处理积压的情报，杨凡独自回到官船。
李师师蹲身万福，略显吃味的笑道：
“画船载取春归去，馀情付、湖水湖烟。明日重扶残醉，来寻陌上花钿。
驸马以一首华丽旖旎的《风入松》抱得美人归，实在是应情应景，‘妙’不可言，让奴家好生羡慕。
今日驸马取春归来，明日可还要去寻那陌上花钿？”
杨凡瞪了李师师一眼，没好气的说：
“你早就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一阵微风吹过，李师师轻抬玉臂，衣袖随风摆动，风情万种说道：
“等闲识得东风面呢，姹紫嫣红总是春。
若是驸马提前知道，如何识得那东风之妙？如何画船载春，重扶残醉，再去寻那陌上的姹紫和嫣红？”
几个人在船上朝夕相处一个多月，李师师心思玲珑，早就摸透了杨凡的性格。
知道这一番不轻不重的取笑，既能表现出自己小小的嫉妒，又增加了暧昧氛围，还不至于让杨凡过于难堪。
相比来说，公主的情绪表达就比较直接，她霸道的把杨凡按在书桌旁说道：
“驸马，你要写一首比《风入松》更好的诗来，现在就写。”
杨凡会背的唐诗宋词本就不多，到南宋以后的名篇更是没记住几个，再加上一个应情应景的限定，几乎就没有了。
李师师看杨凡拿着笔，愁眉苦脸写不出来，就在一旁劝道：
“殿下，诗词一道多以直抒胸臆，心中有情，即可一挥而就下笔千言；心中若无情思，驸马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这女人哪是在劝，分明是在拱火。
杨凡心中暗自叫苦，立即扔下毛笔坦白说：
“我哪里会写诗词，只是做了文抄公，抄写剽窃后世词作。”
公主已经被李师师挑起火气，哪里肯信，又拿起一支毛笔塞进杨凡手里，央求说：
“不妨再做一次文抄公，只要是夫君亲手写出来的词，小金金都喜欢。”
小女人吃起醋来不管不顾，为了比过陈妙妙，公主连闺房的亲密称呼都用上了。
杨凡经不得央求，笔走龙蛇，在宣纸上一通狂草。
李师师小伎俩得逞，得意的凑在书桌旁读道：
“晚来一阵风兼雨，洗尽炎光。”
目前是早晨，也没雨，李师师摇摇头，觉得这首词不应景。
唰唰唰
“理罢笙簧，却对菱花淡淡妆。”
上阙二十二字，意境初显。李师师揣摩片刻说道：
“应是《采桑子》了。”
公主在心里默念一遍上阙，忍不住轻抚脸颊，露出开心的笑容。
又听李师师念道：
“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
听得杨凡竟然写出闺房的甜言蜜语，夸她纱衣朦胧皮肤细腻，像美女西施一样自带体香。
公主顿时羞红了脸。
杨凡开始写最后一句时，李师师羡慕的说道：
“虽是闺中私语，短短三十余字，却也尽显公主之芳华，且看驸马下阕尾联如何停笔。”
杨凡刚放下笔，李师师就迫不及待凑过去看最后一句，却顿时羞红了脸。
“驸马真是好手段！”
李师师轻啐一口，快步跑出房间去。
公主好奇杨凡写了什么，竟然把李师师羞跑了。
她也凑过来轻声读道：
“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
品味一下整首词的意境，公主也啐了一口，倚在杨凡怀里撒娇说道：
“夫君你好坏哟！我好好喜欢……”
这首词是北宋词人李清照，在结婚第二天写给丈夫赵明诚的求欢词。
这种闺中私语，当然不可能大鸣大放拿出来，让世人到处传播。
所以，杨凡就借来搪塞公主。
而公主和李师师都是通晓诗词歌赋的玲珑人物，一眼就看明白整首词的意思。
她们还以为杨凡是在借词求欢。
李师师离开后，房间内不可描述的旖旎风光，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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