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天色忽然一黑，白瑾疑惑地抬头望了眼。
下雨吗？天气预报也没说啊，算了，天时无常，下就下吧，与他何干呢？就是不知道雪瑜什么时候回来。
方才午休结束后，他在课室里只等来了灵雪瑜法术构造的幻像，其本人却不见了踪影，手机收到一句“回家一趟，下节课就回来”这样的消息。
白瑾自然不担心她，只是觉得这天黑了要下雨。而他不喜欢雨天，湿漉漉的，这与他是否超凡无关，就是不喜欢。所以他也不喜欢自己的未婚妻在雨天赶路。
对了……
瞥了眼讲台上的老师，白瑾垂下眼眸，单手操作手机屏幕。
瑾：看起来要下雨，要不你直接留在家里吧
很快便有了回复。
雪瑜：好，帮我拿书包哦~
瑾：那必须
雪瑜：晚饭我来准备吧，做点什么
瑾：做点瑶瑶喜欢的吧
今天周五，瑶瑶回家。
手指在屏幕敲打间，白瑾时刻注意着台上的老师，他可不想手机被没收，不然得耍点小法术拿回来。
老师没注意到他，同桌宋安安倒是看得一清二楚；白瑾知道她在看，也没有避忌，只不过在扯些家常而已。现在的宋安安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不对，就算在现实世界没被修改记忆的她也很普通。
总之不必担心她会怎么着，她一向都只是个单纯的女孩。
学霸也有上课分神的时候：“对哦，学妹周末回去。”
白瑾点点头，没说话，码字和灵雪瑜闲聊着，上课摸鱼这方面属实给他整明白了。
而宋安安则是撅了撅嘴，她仔细想了想，这周末倩月家长辈生日，嘉怡好像和男班眉来眼去的，然后邻居学妹又回家住，那她自个儿在家岂不是很无聊？
虽然说过去几年她都过着这样的生活，但现在朋友多了，近来一个月邻居还搬来了同社团而且同样超凡者的学妹，也许是同类相吸的缘故，她们之间很聊得来。这周末人都没了，她就突然感到一丝很久都不曾有——也可能是藏在心底的寂寞了。
真好啊真好——宋安安突然羡慕起瑶瑶学妹了，虽然父母也很忙，但还是经常通电话关心家里，不像她爸，而且还有哥哥和准嫂子照顾，想想她自己，唉~~~
如果妈妈还在的话，她现在的生活会怎样呢？
这个不知道被她想象过多少次答案的问题浮上心头，但她只是晃晃头，不多想了。
宋安安企图集中精神回到黑板上，但发现老师在讲的好像都是她提前预习过的，看着看着心思又飘了。
早上课程布置的作业都做完了，周末还是出去玩玩吧，但她肯定不能一个人，约白瑾他们三个？唔，会不会有点电灯泡。
这时，她由她与白瑾三人的共同点联想到了一个人。
对啊，可以约戴耀月玩玩啊，不过耀月学妹好像很怕生诶~~~
白瑾正和灵雪瑜打字闲聊着，手肘忽然被碰了碰，侧脸，是宋安安有话要说。
“白瑾，你们家这周末有什么安排吗？”
他有些意外，问这个干什么。
“应该没。”
“那就好，我想约学妹出去。”
约瑶瑶出去？白瑾嘴角抽了抽，感觉这事不太可能，且不说他们正忙着升华之仪（尽管暂时没进展），就算只是平常状况，瑶瑶也肯定更乐意躺在家里十二点钟起床午饭当早饭然后打游戏，不打游戏也会黏着他。
“你直接问她就好，和朋友出去玩这种事我又不怎么管她。”
“嗯嗯，我还想约上戴耀月呢。”
哦嚯~~~
白瑾耳朵一抖，听到有意思的情报了，这不是挺好的一次机会嘛，理由很充分，让瑶瑶接近“学生”戴耀月——对，他终于舍得费点心思起代号并且不是这种数字代号用以区分三个戴耀月了。
学校里的这个性子软的，是“学生”。
和他们一起行动的、脾气坏的，是“盟友”。
只在梦境里出现过、诱导他自杀的，是“嫌犯”。
看，很简单好记，意义也很直白，挺好的。
不知道宋安安邀请的时候会不会直接告知戴耀月也去，不直接说的话估摸瑶瑶会拒绝。以防被很可能在暗中保护“学生”的“盟友”看出异常，他还是先和妹妹通通气。
宋安安数着手指，她自己、雾瑶学妹、耀月学妹，三个人，要不要把白瑾和雪瑜喊上呢？白瑾不妥，耀月那么怕生，男生不行，那就问问雪瑜吧。
想到这她就侧脸朝灵雪瑜眨眨眼，传音道：“雪瑜雪瑜，周末出去玩吗？”
然而并没有回应，宋安安愣了愣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方才她看见的白瑾和灵雪瑜的聊天，很显然灵雪瑜已经不在学校了；而在她座位上的，只是一个幻像而已。
一旁的白瑾感应到神识的波动，看宋安安的表情大约猜出她在试图和谁说话，就提醒一句。
“那个是幻像。”
“嗯，发现了，但好逼真。”
“那当然，雪瑜的幻术水平可是很高的。”
不过幻术是幻术，与他们此时遭遇的意识世界还有梦境完全不是一回事，根本就是两条专业，相去甚远。
所谓幻术，其实就是迷惑人的感官，形声闻味触，主要是影响人体对外界信息的接收；其手段可能是改造外界，也可能直接影响人体。
而意识，已经牵扯到神魂和神识这种目前还很难用准确的科学理论解释的领域了，拥有神识的修炼者传承数百年也是对其一知半解。
反正要问白瑾这个意识世界到底什么原理，他只能说：“不懂”。
要说他会什么和意识相关的法术，排开神识不谈，那就只有对记忆的操控了，这其实也是一门细活，多加训练和经验的积累才能做到细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学会的。
好像有些扯远了。
“其实你可以跟她学学。”见宋安安打量着灵雪瑜的幻像，白瑾说道：“幻术这种东西在日常生活时还是很好用的。”
“比如像你那样逃晚自习？”
“对……呸，看这个。”
迎着宋安安的白眼，白瑾取了支笔，灵力跃动，掌心空气一糊，眨眨眼，再看见的就一台手机而不是签字笔了。
宋安安好奇地伸手去拿，然后摸手机边的时候却捉了个空。手指一滞，再往前探，她循着印象拿到了一根长条——很显然就是那支签字笔。
“摸不到啊，只能看。”
“嗯，这种是纯粹的光学幻术，就是一种立体投影。”
宋安安尝试转笔，然后她就看见自己手指穿模然后一台手机还在指间旋转的诡异场面，看着令人汗颜。
“那这种一摸就露马脚了，触感怎么办呢？”
“这个嘛……”还未等白瑾说完，下课铃声响起，这堂课的老师也不是爱拖堂的类型，大手一挥就宣布下课了。
时机刚好，白瑾站起身朝宋安安挥挥手，示意她与他走到灵雪瑜的幻像边上。
二人一靠近，幻像就抬头望着他们眨眨眼，然后又低下头去。
“你戳戳。”
宋安安从言，轻轻碰了碰幻像的肩膀，有明显的触感，幻像如同刚才那般抬头望着她，不过对此，宋安安好像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之前我也试过你的幻像。”
白瑾一挑眉，难怪啊，那解释起来也方便点了。
“就像你摸到的那样，确实有触感。这涉及到一些复杂的法术我就不详细解释，简单来说，像你看见的这种幻像依旧是没有实体的，摸上去的那种触感是临时凝聚的灵力提供的。”
宋安安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是弄清楚了，才开口道：“难怪那么逼真。”
“其实触感的话还有另一种方法提供。”
他招招手，示意回到位置上，然后借着桌子的遮挡取出手机，灵力运转，他的手机顿时换了一副模样，虽说大小型号没变，但手机壳的颜色却从黑变白了。
“很简单，有个同样形状的东西打底，外面套一层光学幻术就行了。”
这确实简单易懂，看得宋安安自己也拿出手机用灵力凭空绘符，她的手机也变色了。她顿时起了兴趣，一手变色玩得不亦乐乎。
这同桌抽屉亮得像个彩虹似的，白瑾撇撇嘴，弹指给她套上一层伪装，免得被别人看见了，又品了品她这手符术。
幻术自然也是有低级高级的划分，厉害点的足以假乱真，宋安安这种就属于后者，看着很粗糙，普通人看仔细点都能看出破绽的那种。
像这种需要模型打底的幻术，想要做的要真实，对模型的要求也越高，一些复杂的物件弄起来也就越麻烦——但这不是宋安安要担心，她现在只是拿着手机玩玩而已。
很快上课铃打响，她也放下手机不再玩了，扭头望向走廊看看老师来了没。无意间瞥见了灵雪瑜的幻像，顿时好奇了。
“要是你刚才说的两种方法结合一起效果会怎样？”
“那当然是更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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