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眯着眼，满是狐疑地盯着他，似乎不相信。
“我说你啊。”瑟瑟又开口，“不会是喜欢我吧？”
“咳，咳咳咳！”嘉青爆发出惊天咳声，接着落荒而逃。
白虎目瞪口呆地看着头一次这么失态的嘉青，不由对瑟瑟更加佩服了。
黑书的事情一解决，也没必要再继续留在这小破庙里了。
正如老和尚所说，瑟瑟想要感受过年的气氛，还是去山下比较好。
隔日，离开的时候风雪难得停了一下，太阳从云后开了出来。
瑟瑟真心实意地对着老和尚道谢：“老和尚，谢谢你。”
老和尚笑了笑，眼角满是皱褶：“谢贫僧作何。”
“谢谢你教我扫雪啊！”瑟瑟露齿而笑，“没有你我可能还没开智，一辈子当个傻子呢！是不是。”
最后一句，她同嘉青说。
嘉青侧过身子，视线落在远山处，要不是袖子被瑟瑟扯在手中，他或许还想再挪几步。
下山就没必要再用双脚走路了，一眨眼，两人一虎就出现在了山脚下，柳城的城门近在眼前。
“没事吗？”进城前，嘉青淡淡的目光看向硕大的“柳城”二字，嘴里问。
瑟瑟知道他是在问自己，弯了弯唇角：“没事的，我已经拿回了对自己情感的控制，不是吗？”
踏入柳城的那一刻，汹涌如潮水般的伤悲通通朝着瑟瑟席卷而来，夺走她的呼吸几乎要溺毙她。
深吸几口气，将胸口那澎湃死死压了下去，瑟瑟这才抬步朝前面走去。
见她似乎真的没有异样，嘉青和白虎跟了上去。
他们又回到了先前落脚的那一家客栈，掌柜见到他们楞得忘记了招呼人。
今日是大年三十一，几乎所有人都应该在家中与家人团聚，而不是出现在客栈里。
“二位……”掌柜迟疑道。
瑟瑟怀里抱着白虎，朝掌柜笑：“我们在外漂泊，本就是无根之人，也不知道大过年的掌柜能不能收留我们。”
“自然是可以的。”大过年的还开门，掌柜也是没有亲人的，能多赚一点钱他也乐意。
客栈里其余的帮工都回去过年了，只剩下掌柜和那日招待了他们的那个小二。
小二将他们领到上次入住的屋子，招呼二人：“客官有事喊我一句，我在下面。”
瑟瑟好奇地问：“你不回去过年吗？”
小二挠了挠头：“我是孤儿，没有家人。”
明明还是白日，大街小巷里已经十分热闹了。
小孩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玩炮仗，时不时发出一声响动；各家厨房里早早就开始准备今天的年夜饭，炊烟伴随着阵阵饭菜香升起；老人们穿新衣坐在门口，与来往路过人打招呼，道一声新年好。
皑皑白雪之上，是星星点点的红色。
瑟瑟被外头的热闹给吸引，趴在窗户上往外看，白虎学着她的样子趴好：“可惜今天是过年，街上没有摆摊子了，不然咱们还能去逛逛。”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了，小二送来了好几样零嘴：“我们掌柜说，客栈里就咱们几个人冷冷清清的，不如姑娘下来跟我们一起吃年夜饭，图个热闹。”
“可以吗！”瑟瑟眼睛都亮了，但年夜饭是要家人一起吃的，她怕冒犯了人家。
小二摆摆手：“自然是可以的，掌柜家中也无人，每年都是我跟掌柜一起过的，今年多了二位还更热闹！”
天黑下来，客栈也提前关了门。
掌柜亲自下厨，坐了一大桌子好吃的饭菜，招呼瑟瑟他们下来。
桌上摆了许多瑟瑟说不出名字的菜品，有鱼有肉还有大肘子，甚至开了两坛子酒摆到一边。
“快来吃！”小二已经坐下了，招呼着二人落座。
掌柜将最后一个菜端出来，没好气地瞪着小二：“每次有吃的就你跑最快！”
小二嘿嘿笑着，随便掌柜骂。
四人落座，掌柜拿起酒坛子拍了拍：“这可是我珍藏了好些年的酒，可香了。”
瑟瑟眼馋地看着那坛酒，不用掌柜多说她已经闻到了那醉人的酒香。
她捧起酒杯，眼巴巴地瞧着。
嘉青阻止：“不能喝酒。”
“就一点，一点点。”瑟瑟可怜巴巴地看去，嘉青移开了视线。
掌柜起身给瑟瑟满上一杯：“没事的，大过年喝一点没事的。”
他给每人都倒了一杯，仰头闷尽，忍不住感叹：“谁能想到，一年到头，咱们四个竟然这般有缘分还能在一起吃饭。”
瑟瑟浅唱一口，醇厚的酒香在唇齿间弥漫开，她的双眼顿时亮了。
仰头喝完，她讲酒杯递到掌柜面前，期待地看着他。
“来来来，喝！”
小二不喜欢喝酒，只埋头吃东西，嘉青虽然喝，但喝酒就跟喝水一样，冷冷清清不说话，脸都没有红一分。
反观瑟瑟，就像偷吃到油的小老鼠，与掌柜你来我往，大半坛酒进了她的肚子。
嘉青已经不知道说多少次“不能喝”了，奈何瑟瑟不理他，又干了一杯。
白虎趴在瑟瑟脚边，正费力地与一块大肘子奋战，也没空管瑟瑟。
等到她停下来时，已经喝得双颊泛红，看谁都晕乎乎的了。
“叫你别喝。”嘉青无奈地倒了杯热茶给她。
瑟瑟嘿嘿一笑，扯着嘉青的袖子，脑袋靠过去：“你谁呀，你怎么还管我。”
“……”他是谁，他为什么管他，他也不知道。
“嘉青，酒好喝，香香的…就像，就像你给我念话本的声音一样……”瑟瑟眼神迷离，傻乐着，大概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说什么。
嘉青动作一顿，扭过头轻斥一声：“胡说八道。”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烟花爆竹之声，瑟瑟摇摇晃晃站起来，要出去看烟花。
眼看她头重脚轻快要摔倒，嘉青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架在她腋下：“喝的都站不住了。”
“看烟花，我们快点去，等下就没了！”瑟瑟拉着嘉青的衣袖作怪，嘉青不得不拎着她，走到外面去看烟花。
深蓝的夜空中，一朵朵绚丽的烟花层叠绽放，某处响起炮竹之声，光亮明明灭灭。
小孩子们跑出家门，哪里热闹就凑到哪里去看，他们欢呼着雀跃着：“过新年咯！放烟花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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