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聿看着面前的人，丝毫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意思，凑上前在他的嘴角亲了亲，开口轻声解释道：“我没有不信任小乖，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过了一会儿，见他还没有理自己，祈聿搂紧了他的腰身，将头埋进他的颈侧，抱着他轻声继续道歉：“小乖，对不起。”
他的嗓音变低：“小乖很好，我想给小乖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可是我没有本事，除了一身蛮力，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我也没有好的家庭，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割腕离开了我，我回来的时候还看到了她对我说话，可是声音太小，我都听不清，然后她就在我眼前离开了。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管我们，妹妹生病在医院，很多时候我都是自己一个人。”
季白感到自己的颈侧传来一阵湿热。
祈聿嗓音沙哑：“我什么都没有，却很贪婪。”
“本来小乖能在众多的人中找到我，我应该就要满足了，可是我觉得不够，我想你一直都留在我的身边。”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想要你别离开我，可是小乖很漂亮也很优秀，无论是小猫猫的时候还是化成人的时候，都会被很多人喜欢，永远都不会缺更好的选择......”
祈聿将人搂紧了些：“而我只是一个失败的人,,,”
季白垂着眸，密长的羽睫遮挡了他眼里的眸色。
许久他才伸出手，抵住他的胸膛将他推开，坐直了身子平视他，开口直接道：“我不喜欢你只听别人的话。”
祈聿愣了愣。
季白低头思索了一下，组织好语言后，掀起眼皮看向他，道：“如果有困惑的地方，我希望你直接来问我....”
他停顿了一下，觉得最后这句话有些奇怪，可是最后还是说道：“我不希望我们之间产生那些不必要的误会。”
祈聿听着他直白的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灵魂像是贪婪的赌徒忽然中了一个亿的彩票一夜暴富般激动疯狂的抖动着。
他看着那双清冷淡漠的眸子，呼吸不自觉的放粗，慢慢的有些急促了起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像是看着等待了几万年被煮熟了的种子探出了希望的幼苗那般的激动。
在绝境之中长出了生的希望。
这是小乖给他的惊喜。
许久，稍稍镇定了一些的祈聿低哑着嗓音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小乖，你喜欢我吗？”
季白看着他。
没有说喜欢，也没有说不喜欢。
够了！这就够了！！
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呐喊声响彻祈聿的耳郭，他的心脏有一瞬间停止了跳动，随后就再一次被一股激动和兴奋的情绪给填满，越来越熟悉的冷冽玫瑰香气勾魂，他的灵魂扭曲着似要从身体中冲破出来！
祈聿的眼底一片猩红，像是走火入魔了般。
季白见状微微一愣，随后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另一只手牵住了他一直在抖动的手，将自己的神力像是不要钱一样灌入他的体内。
许久，祈聿抖动的手慢慢恢复成了平静。
季白移开手的时候，他眼底的猩红已经消散，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祈聿紧紧抱住了他，像是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张了张口想要说话，但却忽然觉得喉咙很是沉重，想说的话全都被堵在了嘴边，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
最后他沙哑着嗓音，跟随着心意将灵魂最深处的情意一点一点吐露出来：“我爱你。”
季白停顿住。
他垂下眸，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哥！小....”
祈禾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了两人抱着的姿势，一时间忘记了言语。
“怎么了？”
跟在她身后的沈顾走进来询问，刚要抬头看的时候，却被祈禾拉扯着朝门外走去，等他往回看的时候，只看到了沙发旁两人的身影。
他平静的收回了目光，随后偏头垂眸看向正牵着他手的祈禾，一脸轻松的跟着她走了出去。
“砰——”
大门关上之后，季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想要离开原地手腕却被祈聿握住。
季白回头看向他。
祈聿与他对视，眸光小心：“小乖，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季白呼吸放缓，薄唇微微蠕动，纤长的手指也不自觉的缓缓收拢。
这个世界灵魂碎片的眼睛太像楚玄，甚至可以说就是一个样子的。
过去的他在脑海里想到楚玄原来的模样，就会烦躁甚至是厌恶，可是当像楚玄的眼眸真的出现的时候，他却讨厌不起来。
季白敛下了眸，没有再看那双眼眸。
乱七八糟的情绪在侵蚀着他，平静的心脏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波澜，但是跟以往相比，他似乎并不排斥这些情绪。
季白因为自己不排斥这些情绪而感到烦躁，随即从祈聿的手掌心中抽回了自己的手，蹙着眉转身离开。
祈聿的手停在半空中，看着他没有丝毫犹豫转头离开的模样，眸底的光渐渐的黯淡了下去，灵魂深处的躁动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他垂头看着自己的手，没由来的一大堆负面情绪涌了上来，脑海里也响起了莫名的话语。
“你以为他答应会来找你，就是因为喜欢你？”
“你很失败，都守了这么久了，却还是得不到他的回应，你还在坚持什么？”
“算了吧，他本来就是没有情丝的人，哪怕你再花上几个万年，都不会得到他的喜欢的。”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你猜他会不会直接把你彻底杀掉，永不入轮回？”
“你得不到的，再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的！！”
祈聿抬眸，眼前的一切变得有些陌生，他像是被关在了一个镜屋中，四面八方都是他自己的模样。
他透过镜子看到了自己的眼睛，下一瞬四面的镜子发生了变化，他看到了无数个画面，全部都是小乖转身离开他的模样。
耳边再一次响起各种声音：
“你看啊，不管你怎么努力，他只会一次又一次的离开你。”
“你以为你守在他的身旁，会引起他对你的关注？”
询问声响起后，四周的画面倏地改变，全是小乖厌恶的看着他，薄唇说着冰冷的字眼：“滚。”
那乱七八糟的声音忽然一同全都笑了起来，像是在放肆的嘲笑他：“快看啊，多么可怜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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