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司真子出道单曲的成功,像一阵突如其来的季风,瞬间席卷了樱花事务所的每一个角落。电话铃声、传真机的吱嘎声、职员们匆忙的脚步声,交织成一曲忙碌而欢快的交响乐。山下芳雄几乎是以社为家,整日奔波于电台、电视台和唱片行之间,脸上的疲惫掩不住眼底的亢奋。
叶飞在确认《裸足の季节》的势头已经稳稳拉起,后续宣传按部就班后,便将事务所的日常运营全权交给了山下。这天上午,他处理完樱花社的日常事务后,想起了一件事,拿起电话,拨通了中森明菜家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传来明菜元气中带着一丝惊讶的声音:“摩西摩西?”
“明菜酱,是我,叶飞。”
“叶酱!”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刻明亮起来,“真没想到你会打电话来!我正想告诉你呢,我已经和研音事务所正式签约了!”
叶飞嘴角微扬,这在他的预料之中。研音是业内大所,资源雄厚,对明菜的发展有利。“恭喜你,明菜酱。研音是个很好的平台。”他顿了顿,转入正题,“我记得在《明星诞生》节目结束后答应过,等你签约出道时,会送你一首歌作为礼物。”
“诶?真的吗?叶酱你还记得!”中森明菜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甚至能想象出她在电话那头睁大眼睛的模样。
“当然。如果你最近有时间,可以来一趟樱花社吗?我想把曲子给你,顺便听听你的想法。”
“有时间!我下午就有空!”她几乎是立刻答应下来,语气急切。
“那好,下午两点,我在社里等你。地址你知道的。”
“嗨!我一定准时到!”
挂断电话,叶飞从抽屉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dESIRE -情热-》乐谱原稿,放在办公桌上。这首歌以其炽热奔放、充满拉丁风情和强烈节奏感,在他记忆中曾是奠定其“歌姬”地位的关键作品。它不再是少女偶像的甜美絮语,而是女性内心炙热情感的喷薄与宣告。
下午一点五十分左右,前台的电话打了进来:“会长,有一位中森明菜小姐来访,说是与您有约。”
“请她直接来我办公室。”
不一会儿,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
门被推开,中森明菜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她今天穿着简单的格纹连衣裙和浅色开衫,显得青春又略带拘谨。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叶飞的“地盘”——樱花漫画社兼事务所的办公室。
“打扰了,叶酱。”她走进来,略带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宽敞的办公室。靠墙的书架上摆满了漫画期刊和文件,办公桌上除了电脑电话,还散落着一些画稿和乐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纸张、油墨和咖啡混合的气息,与她平时接触的经纪公司或电视台的氛围截然不同。
“这边坐。”叶飞起身,引她到靠窗的会客沙发坐下。窗外能看到目黑川的一角以及远处鳞次栉比的楼房。
“这里……就是叶酱工作的地方啊。”中森明菜坐下后,依然忍不住四处看看,眼神中带着新奇,“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呢。”
“哦?你想象中是什么样子?”叶飞一边用小巧的电磁炉烧水准备泡茶,一边随口问道。
“嗯……好像应该更……严肃?或者更杂乱一些?”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想到这么整洁,而且,感觉很有创作的气息。”
水很快烧开了,叶飞熟练地烫杯、置茶、冲泡,动作流畅而沉稳。淡淡的茶香弥漫开来。
“这是从香江带过来的凤凰单丛,试试看喜不喜欢。”他将一盏清澈橙黄的茶汤推到明菜面前。
“阿里嘎多。”中森明菜双手捧起小巧的茶杯,小心地吹了吹气,呷了一小口。茶香馥郁,入口微苦,而后回甘,让她因初次到访而有些紧张的心情稍稍平复。
“签约之后,感觉怎么样?事务所对你有具体的规划了吗?”叶飞也端起自己的茶杯,问道。
“嗯……还在适应阶段。”中森明菜放下茶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研音的前辈很多,环境也很专业。经纪人说明年春季可能会安排我出道,目前主要是进行培训和准备。说实话,有点压力呢……”她抬起眼,看向叶飞,眼神中带着一丝寻求认同的依赖,“有时候会担心,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好。”
“有压力是正常的。”叶飞看着她,语气平和而肯定,“但更重要的是,要找到适合自己的道路。偶像这条路,甜美可爱固然是一种风格,但能够打动人心的,往往是独特性和真实的情感。”
他放下茶杯,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了那份乐谱,回到沙发前,递给她。
“这是?”中森明菜疑惑地接过。
“答应送你的出道礼物。”叶飞重新坐下,“看看合不合适。”
中森明菜低下头,目光落在歌曲标题上——《dESIRE -情热-》。仅仅是一个标题,就让她心头莫名一跳。她开始默读谱子和歌词。起初是安静的浏览,但随着旋律线条在她脑中逐渐成型,歌词中那股强烈到几乎要破纸而出的情感冲击着她,她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这和她想象中叶飞可能会写给她的、类似《裸足の季节》那样清新可爱的曲子完全不同。没有甜蜜的哀愁,没有少女的彷徨,而是赤裸裸的、燃烧般的渴望与决绝。那激烈的节奏构想,那充满戏剧张力的旋律起伏,那直白而热烈的歌词……每一个音符,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她内心深处某个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触碰的领域。
她仿佛能看到自己在舞台上,被这样的音乐包裹、驱使,释放出全部的能量和情感。
“这……这首歌……”中森明菜抬起头,看向叶飞,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叶酱,这首歌……太厉害了!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曲子!它……它好像……好像把我心里想说又说不出来的东西,全都……全都……”
她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紧紧攥着乐谱,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被点燃的光焰,混合着震惊、狂喜和一丝怯怯的勇气。
“觉得能驾驭吗?”叶飞注视着她的反应,平静地问道,“这首歌需要很强的爆发力和情感投入,可能会打破很多人对‘中森明菜’的固有期待。”
“我能!”中森明菜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声音比刚才坚定了许多,“我想唱!叶酱,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这首歌,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她将乐谱紧紧抱在胸前,仿佛那是她的铠甲与武器,之前的些许不安和迷茫,似乎在这一刻被这首充满力量的歌曲驱散了不少。
“你喜欢就好。”叶飞看到她眼中重燃的斗志和光彩,微微一笑,“编曲方面,我可以提供一些建议,加入更强烈的拉丁打击乐和电吉他元素,让冲击力更强。当然,最终还需要你和研音的制作团队沟通确定。”
“嗯!我会好好和经纪人还有制作人商量的!”中森明菜用力点头,依旧爱不释手地看着乐谱,忍不住轻轻哼唱起副歌的旋律片段,虽然只是清唱,但那独特的节奏感和情感张力已初现端倪。
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办公室内投下长长的影子。茶香尚未完全散去,与纸张油墨的气息混合。一份乐谱,像一颗火种,投入了少女歌者的心湖。
叶飞看着眼前这个抱着曲子、眼睛闪闪发光的未来歌姬,隐隐期待将她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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