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聚贤楼门口排起了长队，都是等着吃饭的。
有些人实在等不及，就点了一份最想吃的饭菜，将饭菜倒在一起，捧着碗，端到外头去，一边欣赏欢快的舞蹈，一边吃着碗里的美味。
也觉得怡然自得。
看到这些，沈柠月招呼青染，两人耳语一番。
青染点点头，走出去，没一会儿，聚贤楼的伙计就搬着凳子出去，给那些站在外头吃饭的人坐。
掌柜的也适时地出来，将十枚铜钱递到那些人手里，笑呵呵地说道：“东家说了，凡是在本店购买餐食没抢到座位的人，每人返还十枚铜板。”
这样一来，那些原本还因为没抢到座位而心生抱怨的人，心里也一下子平衡了。
乐呵呵地接过铜板，一个个嘴上都挂着笑容。
头一回到酒楼吃饭，还给返钱的，这聚贤楼的新东家是个好人呐！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风，聚贤楼门口观看热闹的人，也纷纷点起了饭菜，捧着碗，吃的津津乐道。
一时间，整个清河街道，人流涌动，香气袅袅。
这等景象，在清河县从未有过，那些没吃饭的人，都动了心思。
有熟识的人见面，还会互相打招呼，问的都是：“诶，你今天去聚贤楼吃饭了吗？”
“没呢，正准备去，你点的什么？”
“我点的粉蒸肉，味道可香了，价格便宜还公道，简直太划算了。”
“那我家今日不开火了，就在聚贤楼点菜，带回去吃。”
与此相反，对面的揽月楼围观的人虽然不少，但进店用餐的人，寥寥无几。
看到这样的情景，楚念念的鼻子都快要气歪了。
聚贤楼的盛名，一夜间声名远扬。
楚念念看着自家酒楼生意如此惨淡，却白白为聚贤楼做了一回嫁衣裳。
内心愤怒不已。
更令人气愤的是，一些游手好闲之徒，平日里连红月楼的门都进不去，此刻却兴致勃勃地跑来凑热闹。
一个个的，眼珠子都掉到舞娘身上去，口中更是各种污言秽语，羞得那些跳舞的姑娘们脊背僵直，舞姿都乱了。
任谁被人当街指指点点，也无法保持镇定。
姑娘们一个个表情怪异，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乱了阵脚。
见此，看热闹的人胆子愈发地大起来，指着那些舞娘，嫌弃地嚷嚷道：“原以为红月楼的姑娘是如何的美艳绝色，今日一见，着实让人大开眼界。”
另一边的妇人，揪着自家男人怒骂道：“你瞧瞧，这都跳的什么？就这，也好意思给钱！爷们都眼瞎了吗？这样的女人你也下得去嘴？”
那男人被自家婆娘数落着，一句话都不敢回，心里也是万分懊悔。
他旁边的男人见了，心中也暗自后悔，“他上个月才攒下几两银，还想着去红月楼喝一回花酒，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有这银子，不如买上一壶好酒，一桌好菜，回家与我婆娘跟孩子吃顿热乎饭！”
一时间，揽月楼前，口哨声，谩骂声，拌嘴声，不绝于耳。
楚念念再次自讨苦吃，以至于整张脸都因愤怒而扭曲得不成样子。
一怒之下，将所有的舞娘都带回了红月楼。
在清河县县衙的礼堂里，有一些闲不住的衙役溜出去看热闹，顺便从聚贤楼买了些美食和酒菜，在一起小酌。
楚怀仁正在专注地看公文，突然嗅到一股勾人的香味，感觉到自己的肚子有些饿了，便朝后堂去用膳。
经过礼堂时，香味变得更浓了，于是他停下了脚。
这个味道与他在房间里闻到的有些相似，原来香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他看着礼堂里围在一起的衙差，皱了皱眉头。
一名衙役恭敬地站起身，小跑着过来。
谄媚地说道：“今天聚贤酒楼推出了新的菜品，小的们买了些酒菜回来尝尝鲜，大人如果不嫌弃的话，小的这就去给您买些回来。”
楚怀仁心中好奇，什么酒菜能让衙差们连大堂都不站了，跑到这里偷吃？
他微微点了下头，转身回到偏殿，等着衙役带回美食和酒菜。
等到他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那个负责买菜的衙役才气喘吁吁地从外头跑回来，“大人，让您久等了，队伍太长，小的花了一些银子才换到一个好位置。”
衙役担心大人等得不耐烦，回去责罚，忍痛花了十个大钱儿，与前面排队的人交换了位置，才将酒菜买回。
楚怀仁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肉质鲜嫩，口感爽滑，最重要的是这个味道，他以前从未品尝过。
衙役在一旁狗腿地解释道：“大人所吃的这道菜叫做红烧肉，那道是锅包肉，聚贤楼的掌柜说，锅包肉口味偏酸甜，适合女子品尝。”
楚怀仁尝了一口，甜而不腻，酸爽下饭，不禁点了点头，赞扬道：“嗯，味道确实不错。”
衙役见大人吃的高兴，又开口说道：“其实还有水果作为餐后甜点，可惜小的兜里没银子，所以没有买。”
楚怀仁抬眼看了这位衙役一眼，随手从袖口掏出二两碎银扔到桌上，“你跑了这么一趟，辛苦了，这是饭钱，应该够了吧。”
衙役连连点头，笑得像个狡猾的狐狸，“够了够了。”说完，便迅速跑开了。
好险，差点把这个月的月例银子搭进去，好在自己够机灵。
楚怀仁摇了摇头，这些衙役个个精明狡黠，一点儿都不吃亏，不过这份饭菜确实很好吃，再加上一壶水酒，花费二两银子也算物有所值。
这样美味的酒菜，只有自己一个人吃着实没意思，于是他重新装好食盒，提着走向婉姨娘的院子。
食色，性也！
吃饱喝足，两人又都喝了点酒，免不了要翻云覆雨一番。
整个下午，楚怀仁都没有离开婉姨娘的院子，两人欢快的叫声，让隔壁院子里的丫鬟都红了脸。
楚夫人听了，又摔了一个茶盏，“整日里与狐狸精缠在一起，早晚得精尽人亡。”
柳姨娘站在院子里，她与婉姨娘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
那院子里的欢声笑语，让她妒忌得眼眶发红。
隔壁夜夜笙歌，她却夜夜独守空房，孤枕难眠。
曾几何时，这样的独宠，只有她一人享有。
她的云晴死了，她便再没了指望。
自打婉姨娘进了院子，老爷甚至都没有过来瞧她一眼，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这样下去，整个宅子里，怕是人人都忘了，楚家还有她这个柳姨娘。
她费了那么多年的心思，都没能爬到那个位置，她不能便宜了别人。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就破釜沉舟，好好争上一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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