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输!”
刘醒非的怒吼撕开风暴,胸口血洞处金光暴涨,九道金龙虚影自他体内腾飞,瞬间凝成覆盖全身的黄金甲胄——九龙共怒甲!
甲片碰撞间龙鸣震耳,他双手握住背后黄金大枪,枪尖直指龙卷风中心,周身灵力疯狂灌入枪身。
“霸王一气,摔枪!”
金枪骤然横扫,枪杆上竟浮现出霸王举鼎的虚影,狂暴气劲如怒海拍岸,硬生生将裹挟剑光的龙卷风从中劈开!
裂痕中刘醒非如离弦之箭,枪尖带着破风锐啸直取工江面门。
“好一个不屈的后辈!”
工江放声大笑,古剑在身前划出半圆,银白剑气凝成屏障。
“铛”的一声巨响,金枪与剑气碰撞,气浪震得周遭岩石崩裂。
工江手腕轻翻,古剑顺着枪杆滑向刘醒非握枪的手,逼得他不得不撤枪后退。
趁此间隙,刘醒非指尖掐诀,背后剑匣骤然开合,一道青芒疾驰而出,正是他的本命飞剑“腾蛟剑”。
飞剑如活物般盘旋,带着蛟龙出海的威势刺向工江后心,却见工江不闪不避,古剑反手一撩,一道纤细却凝练的剑气精准点在飞剑剑脊上。
“叮”的脆响后,腾蛟剑竟被震得倒飞而回,剑身上的灵光都黯淡了几分。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金枪与古剑碰撞的声响不绝于耳。
刘醒非边打边咬牙问道:“你的剑……为何与寻常剑修截然不同?没有繁复剑招,仅凭剑气就能压制我!”
工江剑势不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傲然:“你以为剑修只有一种路数?”
他古剑一挑,逼退刘醒非两步。
“早在不知多少年前,剑修便分古剑修与后起剑修两脉。”
刘醒非心中一动,故意卖了个破绽,引工江追击:“两脉之分?我为何从未听过?”
“后起剑修执着于剑本身,练剑招、淬剑身,将剑当成最锋利的兵器。”
工江的剑气愈发磅礴,却也渐渐松了口。
“而我们古剑修,更重‘气’!以自身灵力为基,引天地之气入剑,剑气便是我们的手臂,便是我们的道!”
说话间,工江古剑再挥,一道剑气如长河般横贯战场,刘醒非急忙用黄金大枪格挡,却被剑气中的磅礴气劲震得虎口开裂。
他这才彻底明白——工江所用的,正是早已失传的古剑修之能,是以气驭剑,而非以剑御气!
刘醒非架着黄金大枪挡开剑气,听工江话里满是对后起剑修的轻慢,忍不住笑出声,笑意里却带着几分无奈:“前辈,晚辈倒觉得,这剑修一脉的‘气’与‘器’之争,实在有些没有必要啊。”
工江的古剑猛地顿在半空,剑气都凝了一瞬。
刘醒非趁机后撤两步,擦去嘴角血迹,继续说道:“最古之时,炼器手法粗陋,铸不出能承载磅礴灵力的好剑,古剑修前辈们才不得不专注炼气,以气代剑——这是环境逼出来的路。”
他掂了掂手中金枪,眼神清亮:“后来炼器术精进,能铸出斩铁断金的利器,剑修自然会偏向淬剑身、研剑招,让兵器发挥最大威力。说到底,古剑今剑,不过是不同时代的选择,哪有什么高低之分?厚古薄今不对,崇今厌古也没必要,两者本就各有千秋。”
“一派胡言!”
工江勃然大怒,古剑嗡鸣着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势,周身剑气骤然暴涨三倍,如巨浪般朝着刘醒非碾压而来。
“你懂什么!古剑修的‘气’是道之根本,后起剑修执着于器物,早已偏离剑道本质!”
刘醒非只觉一股巨力撞在胸口,九龙共怒甲的龙纹都黯淡了几分,他却没退,反而死死盯着工江挥剑的轨迹——就在工江发怒出剑的瞬间,他体内降术的特性悄然激活,双眼仿佛蒙上了一层淡紫光晕。
工江每一道剑气的流转、每一次运力的法门,甚至他引动天地之气入剑的细微诀窍,都被刘醒非清晰地捕捉、拆解,化作一道道信息流涌入脑海。
原本晦涩难明的古剑修路子,竟在他脑中飞速清晰:如何让灵力与天地之气共鸣,如何用“气”赋予剑气更磅礴的威势,如何以气驭剑而非以力御剑……
工江的剑越来越快,剑气越来越凌厉,压得刘醒非几乎喘不过气,可刘醒非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他格挡的动作起初还略显笨拙,渐渐竟有了几分从容,甚至在某次碰撞后,他下意识地模仿工江的手法,让黄金大枪上萦绕的灵力泛起了一丝与古剑剑气相似的波动。
工江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剑招明明越来越狠,刘醒非却像是在飞速适应,甚至隐隐有了模仿他剑道的迹象。“你……你在偷学我的古剑修之法?”
工江又惊又怒,古剑再挥,剑气中多了几分戒备与狠厉。
刘醒非咧嘴一笑,抹去额头汗水,手中金枪猛地横扫,这一次枪身上的灵力不再是狂暴的霸王气,反而带着几分古剑修“气”的绵密与磅礴:“前辈的剑道高明,晚辈耳濡目染,倒也悟了几分皮毛——说起来,还得谢前辈赐教。”
轰鸣声震得崖壁碎石簌簌滚落,工江双目赤红如燃,周身衣袂猎猎作响。
他双手虚握,腰间古剑“沧澜”嗡鸣出鞘,一道丈许宽的青色剑气骤然劈出,却在半空骤然分化,化作千百道细流般的剑气,如奔涌的江河般朝着刘醒非席卷而去——这正是他压箱底的“大江大河剑意”。
剑气未到,凛冽的锋芒已割得刘醒非脸颊生疼。
他脚尖点地急退,双手结印的瞬间,金色光纹自掌心蔓延,周身骤然铺开半透明的金色领域,正是“黄金战法·不动域”。
可青色剑气撞入领域的刹那,金色光纹便如玻璃般裂开蛛网纹,不过呼吸间便碎成漫天光点。
“没用的!”
工江声如洪钟,剑气攻势更猛。
刘醒非咬牙,双手交叉划出复杂轨迹,无数金色符文在身前交织成密不透风的“黄金矩阵”。
但连绵的剑气如涨潮的江水,撞在矩阵上发出沉闷的轰鸣,金色符文一个个黯淡破碎,矩阵轰然崩解时,气浪将刘醒非掀飞出去,嘴角溢出鲜血。
他踉跄着站稳,指尖凝出三道金色剑影,是压箱底的“黄金三叠斩”。
又抬手召出金色巨盾,是防御绝学“金刚壁”。
甚至燃动体内真气,催生出“黄金武魂”虚影……可这些绝学在奔涌的剑气前,都如螳臂当车,转瞬便被撕碎。
“这就是你的弱点!”
工江的声音带着不屑,青色剑气在他周身盘旋,如环绕的江河。
“什么都会,好似博古通今,可你哪一样都没练到极限!”
他踏前一步,古剑直指刘醒非。
“你以为我是什么?我是古剑修,同阶无敌!你到底懂不懂这四个字的分量!”
嚣张的气息弥漫在崖间,工江眼中满是胜券在握的轻蔑。
可就在这时,刘醒非缓缓抬起头,原本黯淡的眼底骤然亮起一道锐光。
方才抵挡剑气时,他反复琢磨工江剑意中“连绵不绝、以力破巧”的核心,竟在绝境中悟透了古剑修的剑道极意——那是摒弃花哨技巧,只追求“剑力极致”的纯粹。
“嗡——”
一道远比之前更凝练、更霸道的剑气,自刘醒非周身骤然爆发。
这道剑气没有繁复变化,却带着斩破山河的威势,与工江的大江大河剑意遥遥相对。
风骤然停滞,工江脸上的轻蔑瞬间僵住,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青铜仙殿的青铜云台泛着冷硬的光泽,殿宇飞檐上垂落的铜铃在穿堂风里轻响,却压不住云台之上紧绷的气劲。
刘醒非右手一松,黄金大枪“九隅”重重落在云台上,枪身砸出浅坑的瞬间,金色枪芒骤然收敛,只余枪尖凝着一点冷光。他望着对面负剑而立的工江,指尖在腾蛟剑剑柄上轻轻一按——那剑鞘上雕刻的蛟龙纹路似有流光闪动,随即便听“铮”的一声轻鸣,长剑出鞘,剑身在青铜光线下映出澄澈的寒芒。
“之前输你,非是九隅威力不足。”
刘醒非抬手将腾蛟剑横在身前,剑刃微微颤动,似在呼应他体内流转的真气。
“黄金大枪本是马战利器,无马之时,枪身的劈、刺、挑都失了借力之势,威力至少折损一半。”
工江握着古剑“沧澜”的手紧了紧,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先前交手时,他便觉刘醒非的枪法虽刚猛,却总在辗转腾挪间少了几分顺畅,此刻才知是受了兵器与环境的掣肘。
可没等工江开口,刘醒非周身的气息已骤然变了。
他手腕轻转,腾蛟剑划出一道圆弧,剑招间竟少了往日黄金战法的繁复,多了几分古剑修“以剑为骨、以意御气”的纯粹——正是他先前使用的古剑修法。
“如今换剑,又悟你剑道真意。”
刘醒非抬剑直指工江,剑身上腾起的剑气与云台的青铜寒气交织。
“工江,这一次,你我才算真正站在同一起跑线。”
话音落时,腾蛟剑骤然爆发出一道锐芒,刘醒非足尖在云台上一点,身形如箭般掠出,剑招直取工江中路。
工江眼中精光一闪,古剑沧澜随即出鞘,两道剑气在云台中央轰然相撞,震得青铜地砖裂开细密的纹路,原本僵持的局面,瞬间重归胶着。
青铜云台的铜纹在气劲中震颤,刘醒非手中腾蛟剑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剑身上缠绕的真气竟化作细碎的电光,噼啪作响间,他足尖点地,身形骤然化作一道残影——正是“闪电霹雳剑法”的起手式“一步一闪”。
不过眨眼,他已掠至工江身侧,腾蛟剑带着锐啸直劈而下。
工江不敢怠慢,古剑沧澜横挡,“铛”的一声脆响,剑气与雷光碰撞的瞬间,气浪朝着四周炸开,云台地砖上的铜纹应声崩裂。
未等工江稳住身形,刘醒非身影再动,左闪避开沧澜的反撩,右闪绕到工江背后,剑刃反挑,是为“左右二闪”。
紧接着,他手腕连转,三道剑光几乎同时刺出,快得连成一片虚影,“三太刀连闪”的气劲直逼工江后心。
“哼!”
工江怒喝一声,大江大河剑意骤然铺开,青色剑气如潮水般环绕周身,堪堪挡下三剑。
可刘醒非的剑招却如暴雨般接踵而至——“四之素连闪”的四记直刺刚猛凌厉,“五星连闪”的五道剑光如星芒散射,“六角一闪”更是以剑划出六角屏障,转瞬化作六道剑气反斩。
工江的青色剑气被接连不断的雷光剑招逼得节节后退,他不得不催发全力,让江河剑意的范围扩至最大,试图以连绵之势拖慢刘醒非的速度。
可刘醒非却越战越勇,“七击一闪”的七道剑影叠加,带着雷霆万钧之力撞在青色剑气上,竟撕开一道缺口。
趁此间隙,刘醒非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尽数灌注剑身,“八刀一闪”的八记快剑如同一道雷光巨刃,狠狠斩在江河剑意的薄弱处。
工江脸色微变,急忙旋身调整剑势,却见刘醒非眼中锐光一闪,腾蛟剑骤然停在半空,随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势——
“九之极九闪!”
九道蕴含着雷霆真意的剑光同时出鞘,如九条雷龙般盘旋交织,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劲,朝着工江的大江大河剑意轰然撞去。
青色的江河与金色的雷光在云台中央碰撞,震得整座青铜仙殿都在微微摇晃,两个绝顶高手的身影在气浪中不断交错,每一次剑刃相交,都似要将这片天地劈开,决死的拼杀,已然到了最激烈的时刻。
工江提剑的手青筋暴起,正要拼尽一切和刘醒非决一死战,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他手中的剑身先是发出一声细微的“咔嚓”声,像是冰面开裂,紧接着,一道裂痕从剑脊蔓延开来,细密如蛛网。
工江心头一紧,还没来得及收力,裂痕已瞬间扩大,“嘭”的一声闷响,剑身竟从中间崩碎成数十片铁屑,带着寒光散落在地上。
只剩下光秃秃的剑柄还握在工江手中。
他僵在原地,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释然,也带着一丝不甘。
仰天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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