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灯流淌着暖光，映亮红木长桌，银质餐具折射着周围攒动的人影——
这庆功宴宛如将各次元的顶流一股脑塞进了同一个宴会厅。
赵小凡立于桌首，手中的名单已捏皱。
身后的赤犬摘下军帽，锃亮光头下指节轻叩桌面；
卡普嚼着仙贝，碎屑落在藏青披风上，眼神却追着端果盘的侍女，显然更关心开席后的肉食。
“赤犬大人，您请这边。”赵小凡侧身让出左下次尊位，“东道主坐此合规矩。”
赤犬颔首欲坐，斜后方却传来“咚”的一声。
漩涡鸣人正勾着爱德华·艾尔利克的肩膀大笑，把小个子炼金术师惹得炸毛。
“喂！别提‘等价交换’！昨天炸海贼船时你也没算清啊！”鸣人笑得露出白牙，九尾查克拉在发梢跃动。
“那是紧急情况！”爱德华机械臂“咔嗒”作响，瞥见赵小凡目光，脸一红，背手佯装研究桌布纹路。
旁边的阿尔冯斯铠甲内传出闷笑。
赵小凡无奈摇头，转向卡普：“中将，您坐右边？”
卡普含糊应着“好嘞”，一屁股坐下，椅子腿刮擦地板发出刺响。
他刚坐稳便朝角落喊：“喂！戴眼镜的小子——夜神月？把你破译的海贼密码借我，回头教新兵！”
夜神月推推眼镜，镜片泛冷光，嘴角微勾却未动。他身旁的库洛里多指尖轻点空气，变出一束蓝蔷薇递给路过的卯之花烈。
这位死神队长素色和服，长发松挽，接花时眼尾红痣轻颤，笑容温润如浸温泉，赵小凡却觉那笑里隐着沾血的斩魄刀。
“花姐，您坐这儿？”赵小凡指赤犬对面，语气放软。
卯之花烈颔首落座，和服下摆无声拂地。桌尾“喵呜”一声，夏目贵志正将掉落的和果子拍灰递给猫咪老师。
肥猫叼着果子，尾巴扫过夏目腕上念珠，忽地抬头朝主位方向瞥了一眼，喉间呼噜作响。
稍远处，沢田纲吉绞着礼服袖口，深蓝西装下的他局促不安，耳尖泛红，昨夜用死气弹炸穿海贼甲板的狠劲荡然无存，像个被拉来凑数的学生，紧张地偷瞄四周。
“都别乱晃了！”赵小凡清嗓试图压过嘈杂。
他目光扫过窗边擦刀的利威尔——兜帽下眼神如墙缝刮出的寒风；
又撞上两仪式转着酒杯的视线——黑衣和服下，直死魔眼仿佛能割裂空气，惊得他差点忘词。
“主位到底给谁？”武藤游戏怀里黑魔导士卡牌露角，“再不定，我可召唤精灵占座了！”
“去你的！”白龙鳞片透出蓝光，尾巴轻甩，“论资历，犬大将前辈都没说话呢。”
他朝犬大将抬抬下巴，犬妖正慢条斯理舔舐前爪，金瞳半眯，似对喧嚣毫不在意。
场中议论声渐大。超级玛丽叼着蘑菇饼干蹦跳，红色背带裤沾着昨夜灰渍，拍库洛里多肩膀说了句蘑菇王国方言，逗得对方发笑。
夜神月低头在笔记本上疾书。
后台珠帘“哗啦”掀开。白皇后款步而出，银蓝主持裙漾着海浪般光泽。
紧随其后的黑衣女人来生泪，踏着酒红鱼尾裙，高跟鞋敲击如节拍器，颈间细链坠着宝石，暖光中泛着冷芒。
喧嚣立时减半，连利威尔擦刀的动作也顿了顿。
“还有二十分钟开席哦，”白皇后含笑开口，声线自带威压，“没座的，找小凡大人安排——别乱坐，坐错位子，某些人怕是要闹脾气。”
她眼风扫过利威尔，引得低笑四起。
赵小凡正挠头犯愁，眼角忽瞥见后台走出一个身影！
少年棕发蓬松微卷，白色礼服不显紧绷，袖口领口金线绣边衬得肤色透亮，领结系得随意却清爽。他捏着半块仙贝——包装似卡普所赠——指尖干净无屑。
他立于门口未急进，仰头望水晶灯，睫毛在光下投落浅影。脚边浮动极淡的金色气流，如暖阳熏风，不张扬却令人心安。
赵小凡眼中纠结顿消，招手：“喂，这边——过来一下。”
少年眨眼，小心将仙贝揣进礼服口袋，几步走来。
路过沢田纲吉时，深蓝西装的少年如遭电击般猛地起身，椅腿磕地轻响。他喉结滚动，声音微颤却清晰：“老师。”
这声称呼不大，却让周遭瞬间静了半秒。鸣人挠头动作顿住，爱德华挑眉，连犬大也将眼皮掀起。
悟空闻声转头，眼中漾开温和笑意，拍拍沢田纲吉肩膀：“纲吉啊，昨天打得不错。”
沢田纲吉脸“腾”地通红，慌忙低头：“是、是老师教得好……”随即又觉在众大佬面前此言不妥，耳尖红透。
赵小凡忍俊，待悟空走近，蹲身轻声道：“悟空，这主位，给你坐如何？”
场上彻底寂静，光斑似悬停半空。赤犬手指滞于桌面，卡普忘了咀嚼，爱德华机械臂“咔嗒”卡住——无人料到此答。
悟空歪头看看空主位，又环视众人，指尖无意识碰了碰口袋仙贝，老实道：“可以啊，开席后有肉吗？”
赵小凡失笑起身，扬声道：“我提议主位给悟空。理由？第一，论实力，昨夜他一拳将大妈雷云宙斯打成碎渣，在座谁有意见？”
无人应声。鸣人嘿嘿笑摸后脑，利威尔收回瞪视，两仪式停转酒杯，死线隐去。沢田纲吉挺直腰板，以沉默支持。
“第二，论资历，”赵小凡拖长调子，瞟了眼依旧含笑的卯之花烈，“从赛亚星到地球，从败弗利萨到收魔人布欧，在座各位的年纪……怕没几个比他大吧？”
猫咪老师打个哈欠，爪子拍拍夏目胳膊。犬大将金瞳闪过一丝认可。
“所以，”赵小凡拍手，“谁同同？谁反对？”
寂静。
数秒后，鸣人率先嚷道：“我赞同！悟空坐这儿最合适！等会儿我要跟他比谁吃得多！”
爱德华哼了一声，机械臂背到身后。夜神月推推眼镜，在笔记本上疾书未驳。两仪式唇角微弯，冷意褪去，倒觉有趣。沢田纲吉悄悄落座，嘴角抿起浅笑。
“那就定了。”赵小凡朝悟空示意。
悟空迈步坐上主位，礼服轻晃。他未正襟危坐，而是自然跷腿，手搭椅背，眼神饱含对开席的期待，却透着浑然天成的从容。
白皇后走至台央，鎏金话筒闪光：“各位来宾，感谢等候——”清音响彻大厅，“海贼王位面联合清剿行动圆满成功，庆功宴，即将开始！”
欢快音乐骤然炸响，热烈更胜之前。侍应生推着银盘闪亮的餐车于后台待命，隐约烤肉香飘来，勾人频频回望。
鸣人已凑近主位比划昨夜招式；
爱德华被阿尔冯斯拉砍餐车；
夏目低声安抚躁动的猫咪老师！
卯之花烈端茶，眼尾红痣柔和。
沢田纲吉偷望主位，见悟空朝自己微笑，慌忙低头，嘴角却止不住上扬。
赵小凡松口气欲坐，被卡普拉住塞了块仙贝。“小子，”老中将道，“眼光不错。这主位，确实只有他能坐。”
赤犬亦点头，端起空杯向主位示意。悟空见状，笑着举起空杯回敬，眼中光芒盛过水晶灯。
厅内笑声、交谈声、餐车轱辘声交织，热闹鲜活。赵小凡咬口仙贝，望向主位上那既期待开席、又安定全场的少年，忽觉此庆功宴，比打赢四皇更令人心安。
能让这群能掀翻世界的家伙安稳候席的，除却共同胜利，大抵便是那主位上既清爽又从容的少年了。
水晶灯光落在他蓬松发梢，如揉碎的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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