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话题，杜远瞬间清醒了。
“咱们踩在点上了。他们现在家宅不宁。老板娘自知引狼入室，自己地位岌岌可危，进产房之前主动提议把合同先签了。她知道咱们找上门的原因就是冲着背后的何迎江。万一要是留子去母，她不得为自己稍稍争取一点谋求后路的时间？”
她能从那些料子上谋求的利润，就是她为自己争取的时间。
“不过你放心，短时间内她的待遇不会差别太大。上面最近在严查。这种时候，老何同志必然担心闹出浪花。哪怕先稳住也不会跟她撕破脸。甚至还会给她足够的甜头。足够咱们从中把这些料子倒一遍。”
王屿简单嗯了一声，让杜远自己看着办，心里有数他就放心了。
向远峰看着王屿收起手机，“现在去开辟粤省市场？咱们吃不消啊。手上满打满算，就咱们仨……”
冯洋弱弱说道：“还有我……”
向远峰还真没把他算进去。
不过他一天到晚都在手机镜头前直播，店里什么事也指望不上，有跟没有区别不大。
王屿说道：“生意有时候是给准备好的人， 有时候是推着人往前走。现在看来，咱们属于后者。”
向远峰：“……”
王屿继续道：“杜远现在只是过去考察一下那边市场的情况。要是顺利，以后杜远守粤省，你在边城，我去骠国。”
听起来挺合理。
向远峰摇头，“边城跟骠国都还好说，毕竟已经扎了根。但粤省那边杜远一个人怕是吃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一步一步来。
他们前期没做这么大摊子的准备，所以人手不足很正常。
没想到的是，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夏雯突然开口了，“王老板，你昨晚的邀请还作数吗？”
这话又是让所有人都一愣。
夏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娘家就是粤省的呀。那边我熟。要是你们准备去那边发展，我倒是真的可以过去帮忙的。”
向远峰相当意外的看着她，“老板娘，你怎么一点口音都没有呢？”
女店主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我娘家也不是土生土长的粤省人，只是后面家里搬迁过去的。”
这意外冒出来的帮手，倒是让王屿充满意外之喜。
但还是问道：“那你走了，这边的店怎么办？”
女店主表情有些惆怅，叹了口气，“过去的事总有要放下的一天。人不能固守着别人的过错跟自己较劲一辈子。这边确定好，我就着手处理这边的摊子。”
有了这一层关系，向远峰也八卦不起来了。
五个人走到一家早茶店，女店主去张罗点餐的时候，王屿才发现韩清没在，连忙问向远峰人去哪了。
回答他的是冯洋，表示早上向远峰像个祸害一样给所有人打电话叫起床，只有韩清聪明，压根不接。
向远峰也不知道韩清究竟在哪个房间，又不能挨个去砸门，无奈之下，只得成全了他这条漏网之鱼。
看样子，一路返回边城的路上，韩清是把向远峰的狗德行摸的透透的。
只要不跟他正面交锋，他一点办法没有。
向远峰见话题又扯到自己身上，凶神恶煞的看着唐羽。
“唐羽，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说的？”
唐羽原大约原本是想装傻充愣蒙混过去的，但看向远峰绝不善罢甘休的模样，大约也是知道不交代点什么说不过去。
轻轻叹了口气，“那女人我认识……”
冯洋忍不住插嘴，“不是说冠岛的都是兼职吗？而且戴着面具，怎么能每一次都那么巧，都是同一个人？”
唐羽还没回答，向远峰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冯洋自知多嘴，吐了吐舌头。
“因为她是冠岛的老板娘啊。所以我当然知道……”唐羽理所当然的说道。
“该不会是你初恋吧？”向远峰突然笑着问道。
这是一个危险的讯号。
只可惜大约只有王屿看出来了。
唐羽点了点头。
“那你把小华放在什么位置上？”向远峰就差拍桌子了。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去了。今天过去也是要跟她把话说清楚……”
唐羽的解释明显向远峰不信。
“那你们昨晚干什么了？看星星看月亮？”
“这么说吧……之前因为我一直不喜欢家里安排的铃铛。所以总要找一个心灵寄托。所以我们就凑合在一起。大家各取所需。后来，认识小华以后，除了几次应酬去过，我自己绝对没去过。不过我一直觉得，既然要道别，就应该有始有终。只是一直鼓不起勇气去，昨晚正好是个机会。大家把话说清楚，避免以后纠缠不清。”
王屿觉得唐羽这番话说的算是诚恳。
加上谁还没有点过去。
这个社会，守心才能守身。
他愿意主动把事情跟对方说清楚做个了结，总好过以后婚姻生活中遇到坎坷，找老情人重温旧梦。
所以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咄咄逼人的向远峰。
人跟人相处，有时候的确难得糊涂。
加上这时候，夏雯也走了回来，向远峰就算想继续，也得考虑给唐羽留颜面。
这件事才算翻了过去。
“几位老板的感情真好，真让人羡慕。”夏雯笑着介入话题，“尝尝看这种早点合不合口味。”
王屿冲她问道：“夏老板，你娘家是粤省什么地方的？”
夏雯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但还是说道：“玉都。”
冯洋咋舌，“雕工闻名的玉都？那你只是解石，岂不是浪费了人才？”
夏雯连忙摆手，“不是的，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就像鲁省也不是个个都会开挖掘机。我没学过雕刻。不过我哥倒是拜师学了很多年。现在也还在玉都的雕刻工作室里工作。”
就像很多人现在都还以为，滇省人民骑大象出行差不多。
很多人对一个省市的认识，会存在一种固有认知。
不过雕刻对王屿他们现在来说，也不是很重要的技能。
就算偶有需要，任师傅足够用。
夏雯具备一定的赌石技能，对这个行业也有一定的认知跟了解，更重要的是，她本身就是当地人。
对那边的情况算得上了解，就算很多年没有在那边生活，适应起来也绝对比他们这些外地人更快。
王屿看着唐羽，“婚期定在哪一天？”
唐羽：“还有一个多星期。”
向远峰立刻回过味来，“你也去？”
王屿其实还没想好。
其实他可去可不去，杜远办事比他自己都细心可靠。
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向远峰的问题。
“其实我觉得前期只是过去考察市场，没必要大家都赶过去。一万个人眼里有一万个哈姆雷特。到时候七嘴八舌的反而还不如一个人的见解。”
向远峰说出自己的看法，“到时候麻烦夏老板当向导，带着老杜深入一下当地市场，实在不行，咱们后面赶去不也没问题吗？”
夏雯跟着点了点头，“我这边时间自由，随时可以没问题。其实怎么说呢……既然形成市场，聚人气有交易，就是好市场。区别只是在于每个商家的经营类别跟方针。”
“粤省的节奏快，没有边城那边安逸。不过也确实是锻炼人眼力跟能力的地方。在边城做的风生水起的商家，未必就能快速适应跟融入粤省市场。但在粤省混的走的老板，去边城一定如鱼得水。”
这么一说，王屿倒确实更有兴趣。
主要是这次回国，边城的变化太大了，王屿自己也想去看看现如今粤省那边的市场情形。
不过向远峰说的也没错。
先让杜远去探路，以后真要是分出一部分重心去那边，少不了有自己去的时候。
“不过诸位老板要做好心理准备，粤省的气候可没有滇省那么养人。那边闷热潮湿，还会有回南天梅雨季。饮食方面跟滇省也全然不同。”夏雯笑着说道。
王屿刚想说，都能适应骠国的气候，没道理适应不了咱们自己的粤省。
刚张嘴，突然想到第一个去的是杜远。
还真不知道他适应了几成。
所以把话又咽回了肚子里，专注吃饭。
脑子却开始琢磨刚才杜远说的那番话。
上面来人查何迎江了……是发现了什么问题，还是例行调查？
刚才忘记问杜远，调查的力度大不大。他们能不能从中做点什么达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不过，这话还得私下跟向远峰先沟通过。
何迎江这个人做事已经丧心病狂到毫不遮掩的程度。
这种人留在边城，只会助纣为虐，为了谋求自己的好处绝对不会管他人死活。
但边城天高皇帝远，又是边陲城市。
对这样的地方，向来是维稳比功绩跟个人能力更重要。
这种人除非是出现压不住的民意或者重大问题，才会被连根拔起。
这样的人，可不好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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