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果子……”雷费氏正和洪梅果在说话，结果发现，洪梅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神了。连她叫了这么久，也没有反应。
无奈，雷费氏从绣架前起来，走到炕边拍一下洪梅果肩膀，“果子，你怎么了吗？”
洪梅果回神，一脸迷惑的看着眼前的雷费氏，“娘，什么事？?”
她就出神想了一次雷书娘的事，怎的这一回神，就看到雷费氏在眼前，可是吓了她一跳。
雷费氏顺势在炕边坐下，把手放在洪梅果额头，“叫了你好几遍，都不应人。你这是怎的，不会是生病了吧。”
洪梅果一愣，之后摇头说，“娘，我没事。就是今天去赶集，这不迷路了，走得多，加上紧张，这不回来，就觉得累了。”
雷费氏关心道，“要是累了，你就进屋里歇一会，等会饭也不要做了，等你爹回来做。”
本就是瞎说的，洪梅果摇头道，“娘，我没事。就是累点，歇会就好了。”
雷费氏也听雷包氏说了洪梅果迷路的事，她说，“下次，你可不要自己一个人走了。这集市大得很，你又不熟悉这路，很是容易迷路的。”
洪梅果也想到自己会迷路，害得大家找了这么久，真是惭愧啊。她说，“我就看到酱油店在前面，这不想着，也没多远，不会有事的。可哪想这人太多了，这挤着挤着，这路就走偏了。”
雷费氏心有同感，她说，“娘第一次去赶大集，也是迷路了。那会，你几个婶子可是找了大半天，才找到娘的。那时候是六月份，这天贼热的。这走着走着，可是又喝又饿。这不，就找了一个摊子坐下来吃东西。”
“那时候，你婶子们找到娘，娘正在吃酸梅汤。你四婶子见了，可是把娘的祖宗都给骂出来了。之后，我们几个就在那里喝了几碗酸梅汤，这才回来的。”
最后，雷费氏不忘叮嘱洪梅果，“下次，不管远近，你这还不熟悉路，就不要一个人跑了，免得迷路了。”
洪梅果点头，“知道了，娘。”
想从雷费氏这里挖一些消息，洪梅果对她说，“娘，今天我们见到书娘了。”
说到雷书娘，雷费氏眼神有些暗淡，她说，“书娘嫁得不远，赶集遇到了，也不出奇。只不过，她这两年很少出门的，今天你们遇到了，也是有缘。”
因为雷费氏是背对洪梅果在刺绣，所以洪梅果看不到她的表情，她说，“我记得黄家村离赶集的地方不远，怎的你们以前没遇到吗？”
雷费氏动作一顿，叹气道，“刚开始还是能常遇到的，不过后来她婆婆说这儿媳妇心不在娘家，天天赶集都去集市给娘家人买东西。这不，为了避嫌。你三婶就叫书娘没啥事就不要出来，免得她婆婆知道了，又要说她。”
实在没有心思刺绣了，雷费氏转身和洪梅果说，“唉！书娘这孩子挺好的，遇到这样的婆婆，也是她的命啊！”
雷费氏这么一说，洪梅果可以肯定的是，雷书娘在黄家过得不好，这地位也很低。那么，集市上，她被婆婆和嫂子们欺负了，那就很有可能。那看到的，很有可能就是雷书娘。
虽然很是想问雷费氏更加详细一些，可是自己见到的也确定是不是，这要是说出来，到头来不是，那就丢大了。所以她在心里叹口气，这事暂时还是不说了。
而一旁在修理弓箭的雷天瀚，听着两人说话，他一直都在注意着洪梅果，所以她那有些烦恼犹豫不决，想说又不说的样子，他看到了。他知道，洪梅果心里有事。
雷费氏没看出洪梅果有心事，她问，“这次赶集，你都买了些什么？”
洪梅果把篮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说，“也没有买什么，就买了一些……”
晚上，雷天瀚倒了洗脚水回到房里，见洪梅果还是维持着他出去前哪一个姿势坐着发呆。他走过去，在炕上坐下，接过洪梅果手里的手巾替她擦脚，顺便问道，“今天赶集，发生什么事了？”
洪梅果愣住，她没想到，雷天瀚居然看出自己有心事。可是，那人到底是不会是雷书娘，这说不准。所以这事，她还是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
看出洪梅果在犹豫，雷天瀚也不崔她。让她慢慢想，想通了，想明白了，再和他说也不迟。
心里憋着事，很是难受的，她这一整天，都在想着这事，弄得她有些坐立不安。
洪梅果决定说了，说了才舒畅，“今天在集上，我们碰到了书娘。”
“嗯。”雷天瀚知道这事，他问，“是有什么事？”
洪梅果把自己见到的告诉雷天瀚，“我去打酱油的时候，在门口透气的时候。见了一个好像她的背影，和两个人一起走着。我看到她被人打了，可因为隔着远，加上她们是边走着边打骂的，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书娘来的。等我追上去的时候，没有看到人。”
雷天瀚没有什么惊讶之类的表情，他问，“这事你和娘说。”
洪梅果摇头，烦恼道，“这不确定的事，还是不要和娘她们说了。要是我看错了，这多不好啊。”
雷天瀚肯定道，“没看错。”
“什么？”洪梅果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疑惑的问雷天瀚，“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也看到了？这不可能啊！”
雷天瀚简洁道，“她那个婆婆，不是个好的。连带，那两个嫂子也不是好的。”
“什么？”这下子，洪梅果算是明白过来了，她说，“你的意思是说，书娘平时在家里，就有被人家暴。”
见雷天瀚不出声，那就是默认了。洪梅果心里有一团火，问，“你们没人去吗？”
雷天瀚声音依然听不出什么变化，说，“她没说。而且，三婶是不会让书娘走的。书娘，也不会愿意离来黄家的。”
“为什么？”洪梅果不解，受了真多委屈，哪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嘛？
她说，“每天过着这样的苦日子，真的还有过下去的必要吗？还不如趁着年轻，早早的了解了，再找一个好的归宿。”
雷天瀚不意外洪梅果说这一番话，他说，“黄家有钱有权，三婶舍不得。只要不是被休的，没有那个女人愿意自己离开的。日子不好，可是吃喝穿不缺。休了，就只有死路一条。”
洪梅果无力，她知道这个世界多女人的残忍，可她还是心有不甘，“这样值得吗？一个人，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为了这死不带去的东西，就忍耐着过这么苦的日子。值得吗？”
雷天瀚说，“值不值得，不是我们说。他们觉得值得，就行了。”
见洪梅果意难平，他说，“你明天和娘说，娘知道得多。”
“好吧。”洪梅果点头，雷天瀚一个男人，知道的估计也就这么一点。要想知道更多，确实是要去找女人打听。
“睡吧。”说完，雷天瀚就下炕，走到桌上去吹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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