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军见他憋得满脸通红，喉咙里只发得出 “嗬嗬” 的闷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掐得太紧，老歪根本没法开口说话。
他手指稍稍松了松，留出些能让对方勉强呼吸的空隙，却没完全放开，依旧保持着足够的威慑力，免得这人趁机耍花样。
等老歪能大口喘气，喉间的 “嗬嗬” 声渐渐平息，周建军才冷声道：
“我把你放下来，你要是敢喊一声，或者说半句废话，这枪可不长眼。”
老歪忙不迭地点头，脑袋动作太急，磕得太阳穴上的枪口微微晃动。
那冰凉的金属触感贴着皮肤，吓得他心脏 “咚咚” 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膛，连呼吸都不敢重半分，生怕稍微一动，就触了对方的底线。
等到周建军彻底松开手，老歪 “咚” 地瘫坐在地上，捂着脖子疯狂咳嗽起来，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喉咙里又疼又痒，像是吞了砂纸。
他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缓过劲来，抬头看向周建军时，眼里满是恐惧，连头都不敢抬太高。
周建军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老歪，脚轻轻踩在他的衣角上，
既没用力，却也断了他想悄悄往后挪、趁机逃跑的念头。
他语气依旧冷得像冰，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
“现在可以说了，到底是怎么盯上我的？”
老歪哪还敢有半分隐瞒，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地赶紧开口：
“是、是上次在老槐树下，我瞧见您跟顺子交易......您出手阔绰，一看就是个大客户，我、我就起了截胡的心思，想着能拉您做我的主顾，这才天天在鸽子市等着......真没别的意思！”
他说着，头埋得更低，连眼神都不敢跟周建军对上，生怕对方不信。
听到这话，周建军心里悬着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原来不是自己担心的那样，既不是关老头那边走漏了消息，也不是顺子背后捅了篓子，
只是眼前这贪财的家伙见他像 “大户”，动了抢顺子生意的歪心思。
想通这点，周建军眼神里的戾气稍减，却依旧带着十足的威慑力，冷声道：
“我不管你以前在鸽子市怎么混，从今天起，不准再盯着我，也不准把见过我的事跟任何人提，要是让我知道你走漏了半个字，或者还敢打我的主意，你知道后果。”
说罢，周建军脚腕猛然一沉，不等老歪反应，右脚已如重锤般狠狠踹向他头边的矮墙，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接着，只听 “砰” 的一声巨响，本就残破不堪的土坯矮墙瞬间被踹出个碗口大的洞，碎土簌簌往下掉，几块小石子甚至弹到了老歪的脸颊上。
这声巨响就在耳旁炸开，老歪浑身猛地一僵，瞳孔骤然收缩，原本还在发抖的身体瞬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下一秒，他裤脚处渐渐渗出一片深色湿痕，一股刺鼻的腥臊味慢悠悠在巷子里散开，老歪竟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周建军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眉峰瞬间皱起，黑布下的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不屑。
这般胆小如鼠的模样，也敢在鸽子市充硬气，还敢威胁别人？真是可笑又窝囊。
随后，周建军也懒得再跟老歪多费口舌，握着枪柄对准他的后颈，只用巧劲轻轻一敲。
以他如今八极拳精通的水准，对人体要害与能让人瞬间晕厥的穴位早已了如指掌，
这一下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会伤人性命，又能让老歪彻底失去意识。
“咚” 的一声闷响，老歪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双眼紧闭，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缓。
周建军蹲下身，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确认只是晕了过去，这才站起身。
他并没对老歪下死手。
这人虽说贪心、爱耍小聪明，甚至敢出言威胁，但说到底，也只是想抢笔生意，没真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真要下狠手，反倒脏了自己的手，还容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周建军又瞥了眼地上昏迷的老歪，抬脚踢开旁边堆着的破报纸，将人挡在墙角阴影里，免得被路过的人发现。
做完这些，他才转身朝着巷口走去。
被老歪耽误了这么久，得赶紧去找顺子，别误了正事。
出了巷子回到鸽子市场，嘈杂的人声瞬间裹了上来。
周建军左右扫了眼，见没人往自己这边多瞧，便压了压头上的黑布，径直朝着顺子常待的那棵大槐树走去。
远远就瞧见大槐树底下蹲着个人，正是顺子。
他正跟个穿灰布褂子的男人凑在一块儿，脑袋挨着脑袋低声说着话，手里还捏着几张皱巴巴的票子，指节都攥得发白，一看就是在做交易。
周建军没着急上前，转身绕到旁边一个卖老物件的摊子后，假装低头翻看摊上摆着的铜烟袋，
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烟袋杆，眼角余光却始终锁着大槐树下的动静，连两人说话时的细微神情都没放过。
因为刚刚这一回事，周建军也变得警惕起来，
没一会儿，那灰布褂子男人接过顺子递来的小布包，飞快揣进怀里，又跟顺子叮嘱了两句，便脚步匆匆地钻进了人群，转眼就没了影。
周建军这才直起身，拍了拍衣角的浮尘，朝着大槐树走过去，在顺子身后两步远的地方，轻轻喊了声：
“顺子！”
听到这声音，顺子猛地一抬头，脸上先是一愣，眼神里满是意外，
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瞬间咧开嘴笑了，眼里都透着亮。
他连忙站起身，手忙脚乱地拍了拍裤腿上的土，朝着周建军迎了两步，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惊喜：
“您可算来了！我还琢磨着呢，要是再等不着您，是不是得托人问问您的消息！”
周建军点了点头，走到大槐树的阴影里，左右看了眼确认没人靠近，才开门见山问道：
“怎么样？这两天有没有人来找过我？”
顺子赶紧点头，声音压得更低：
“找了找了！昨天有人过来了，没说别的，就问您这边还有没有上次那样东西，要是有的话，想再收点。”
周建军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眉头微蹙，心里暗自琢磨，
距离上次交易才过去几天，关老头就算家里人多，也绝吃不完那么多东西。
这么看来，十有八九是关老头给他介绍了新主顾，想从他这儿再拿点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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