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赵厂长，你手里关于王楸的资料，都是我整理的，我怎么没有看到，有关王楸有问题的内容，我听说这个李主任后台很厉害，咱们要是骗他，他不会报复咱们吧！”郑丽春毕竟还年轻，所以对于有些事情根本想不到也正常。
“你啊，还得多想多看，我敢这么说，必然是有所准备的，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对老李影响一定小不了。”然后赵芹找了几份材料，放到了郑丽春面前，“看看，在好好琢磨琢磨，看看能不能想到什么。想不明白，吃饭的时候问我。”
这几份资料特别乱，第一份是说，王楸在京城有一条可以不用票买猪肉的渠道；第二份是送孙家父母回去的保卫员电报拍回来的，内容是，王楸在当地公社很受欢迎；第三份就是两个相差了五天的时间；第四条，孙家父母为此赔了一大笔钱。郑丽春看的是一头雾水，实在是，没弄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四条消息，实在是前言不搭后语，完全没有关系啊。
把这四个消息放到了顾问群里，只有军师给出来一个答案，那就是王楸能在管理严格的京城发展出一条地下肉类流通渠道来，那么到了管的比较松的地方，必然会重拾旧业，开辟一条新的流通渠道，而且孙家夫妻赔了钱肯定会去找王楸索赔，王楸别管有没有这条渠道，都会去冒险一试，现在正在打击投机倒把，他的这种行为，就是老鼠舔猫腚，赚钱不要命了。可唯独一个问题，赵芹为什么会笃定王楸一定会被盯上了呢，剩下的两个事件到底隐射了什么，他们也没有商量出一个一二三来，哪怕是郑丽春提供的信息已经非常全面了，他们也没有办法。
对于赵芹，郑丽春更加敬佩了，这些人的各种分析可都是建立在有大量史料，可以靠着互联网搜索各种信息，群策群力的存在。但是赵芹居然能在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即根据简单的推测，就能肯定那边被调查了，而且还会威胁到李主任，甚至是可以威胁他的政治生涯的调查。赵芹说的好听，自救，救什么，不是救命，就是救未来呗。
中午吃饭的时候，郑丽春就把自己根据顾问团队给出的资料，给赵芹说了一下，结果赵芹非常诧异的看了郑丽春一眼，“行啊，丽春，有进步，能看到这一点了。剩下的我给你说说，你再仔细想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第一个，你想一想，王楸去的是什么地方，他为什么要去那里，他在那里受欢迎，而且还和当地人关系很好，这正常吗？”
王楸去的是庆城下面的一个公社，那边的人有点反对集体主义，单干风盛行，去年刚刚完成了整顿，王楸过去，就是为了进一步加深整顿成果，同时监督单干风死灰复燃的，结果王楸居然和当地人相处的很好，并且非常受欢迎。再结合顾问团给她分析的，穿越者最大的弊端，就在于他们的世界观和价值观是在另一个世界塑造的，到了一个新世界有可能水土不服。而他们这些穿越者的世界观恰好就是最符合当地现状的单干风，也就是说，有可能王楸这个下去防止单干风死灰复燃的督导员，干起来煽风点火的活，和投机倒把相比，这个才是真正的找死吧。
郑丽春把这个发现给正在看书的赵芹一说，赵芹非常赞赏的看着她，“丽春果然成熟了，能想到这里就可以了，至于剩下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一定会有人查他是吧？”
“嗯，这个我没想明白。”
“你想想，我们委托他们那边查的是孙卫东，对于他们那边来说，无论从孙卫东身上查到什么新东西，都是功劳一件，但是这份资料是当地寄过来的，也就说明，排除在路上走了两到三天，总结一天的情况，他们对孙卫东的调查就持续了最多两天，这完全是应付事。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肯定是有了更大的发现，有更大的功劳在等着他们，咱们这边这点小打小闹人家看不上了，你说他们的目标是什么呢？”
“我明白了，他们去调查王楸同流合污去了，所以孙卫东这些事情，他们懒得查了。而这件事发生在孙家父母回去之前，如果孙家父母找他要债，那王楸必然会为了钱，启动这条卖肉渠道。而这个时候，调查员已经盯上他了……”说着说着，郑丽春自己起了一身白毛汗，这太吓人了，真就是必须谨言慎行啊，前有冯小楠，后有王楸，这穿越者可比本地人危险多了，这就是给她敲响的警钟啊。
“那，你提醒他姓李的这么大的事，咱们才换来两个下属单位的归属，有点亏了。”郑丽春毕竟成长了，不再说什么李主任是个坏蛋，照顾他干什么这么幼稚的话了，这么多年，她也明白，实际上，无论是杨厂长还是李主任实际上都算不上什么好人，甚至眼前的的赵芹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个世界上哪有纯粹的好人呢，都只是各有诉求的普通人罢了。
说到好人，坏人之分，郑丽春就感觉好笑，四合院的同人她也不是没看过，他们统一把何雨柱，秦淮茹，易中海组成的小团体看作反派，是坏人。可按照他们二极管的逻辑来说，坏人的朋友应该也是坏人，坏人的对手应该是好人才对啊。坏人的朋友杨厂长是好人，坏人的对手李主任反而成了大坏蛋，是不是很神奇。
郑丽春在这里想着呢，赵芹却笑了起来，“你啊，这里面有些东西你不明白，你以为这件事这么好办呢，你以为现在就我们在算计这两个单位的归属吗，刚才我说的我那些厂，人家哪一个不比咱精，只要这两个单位的归属不变，随着红星厂得降级，他们都有竞争的的机会，但是一旦，归了咱们，他们就彻底没有机会了，你说他们会不会使绊子，明着来不行，暗地里呢，所以让李主任去办，不是让他去跑流程，而是借助他背后的势力压住这群人，别让他们捣乱，我就这么说吧，这两个单位能安安稳稳的过渡到咱们厂里，那就是烧了高香了，说不定到时候咱们还得被迫吃下几个垃圾卫星厂，就这么说，只要规模加起来不大过咱们隔壁厂的的服务公司，里面不是关系户泛滥，我都能接受。”
郑丽春自己听的一愣一愣的，真不愧是老谋深算，赵芹实际上还是被性别给连累了，她的真正舞台绝对不应该是一个小小的钢机二厂。当她把这些东西发到顾问群里以后，整个顾问群里，爆发了一阵佩服之声，军师非常疑惑的问了一句，“郑小姐，这些东西是谁给你构思的。”真不是他们怀疑郑丽春，而是觉得以郑丽春的能耐，真的弄不出这些东西来。
“我导师，专门进行这方面研究的。”郑丽春在里面打了一个哈哈，怎么说，难道说这就是现实中发生的事情，不过赵芹绝对称得上是她的导师，没有任何问题。一看是导师，大家也就明白了，不是硕导就是博导，副教授起步，但是专门能开这种课程的大学，一般都是头部大学，能当上导师的，基本上都是教授了。专门研究这段历史的话，肯定比他们更加权威，专业，自己完全比不了，这个醋吃不起来。
她看着里面几个年轻人的吹捧，有点自得，结果就听见赵芹幽幽的说，“王楸啊王楸，你可得加把劲，努努力，你要是能成为当地的精神导师，理论引路人的话，他姓李的就得拼了命去给我把这件事办成了，还欠我个人情，我也不想要那些垃圾卫星厂。”
这一下听的郑丽春头皮发麻，弱弱的问了一句，“这王楸真要是做到了你说的这样，他和冯小楠谁的下场更差？”
“他，他怎么和冯小楠比，冯小楠动摇的一直都是国家的根本，是伟大的精神指导，而且还是通过报纸广而告之的，王楸这个无非就是单干风的问题，而且影响规模也有限。以后真的要清算的话，冯小楠必死无疑，王楸只要到基层接受劳动人民再教育就行了，毕竟我们的处罚并不是本着要命去的，而是要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王楸这个属于还有救的，到不了冯小楠那一步。而且姓李的会为了自己的前途，这一次偷偷的保下王楸来，要是王楸这次出事了，那他可就是不是识人不明这么简单的问题了。你说天底下好人坏人都不少，怎么就隔壁碰上了这么两块料呢，而且，偏偏都还在咱们大院里，真是够恶心的。”
“原来是这样，但是都离得远一点肯定没错，我觉得王楸肯定能做到你说的那两点。”
“那借你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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