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漠然的看着李小翠的手，那双手冰冷而僵硬，像一双鸡爪。
李小翠却没有松开的意思：“暮安哥哥说肯定会娶我的，只要我怀了暮安哥哥的孩子，就可以进苏家了。”
“放开！”甘草盯着李小翠“苏暮安若真想娶你，不用等到你怀孕才娶你。”
“他……”李小翠盯着甘草，想说之前是因为甘草。
“苏暮安若真为了你好，不会让你偷了家里的银子，自己跑到长桓去。”甘草看到李小翠眼底的一抹怨恨。
“你未婚有孕对他们来说就是伤风败俗，苏暮安是一个秀才，怎么可能娶一个伤风败俗的女子。”甘草一字一句的说。
“你不懂！”李小翠猛的站了起来。
甘草这才甩了甩自己的手：“我只是大夫，诊金，二十文。”
李小翠看着甘草，转身就跑了出去。
“回头我去你家取。”甘草叫了一声。
她知道现在的李小翠身无分文，因为一个男人把自己落的如此狼狈，何必呢？
“没想到你这么抠门。”莫忧神出鬼没的出现在门口。
“我抠门？”甘草想莫忧怎么得出这个结果的。
“二十文你都要去人家家里取。”莫忧打量着甘草。
甘草……
“我说莫大小姐，这里是秋水寨，壮劳力一天的工钱就是十几文，再着，我要的诊金已经很低了，她家先前为了给她哥看病就差砸锅卖铁，我这院子就是他们家那个时候卖的。”甘草觉得莫忧是躺着说话不腰疼。
莫忧依然嫌弃的看了甘草一眼。
甘草放弃解释，嫌弃就嫌弃吧。
到了黄昏的时候，雪下大了，家里做了烩菜热乎乎的吃了，甘草陪着凌寒围着小暖炉慢慢的吃。
不知道是不是人的错觉，好像到了冬天一切都停下来了，连带平日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都变少了。
“你奶奶一个人在家，今天雪大，吃了晚饭把她接过来住吧。”楚凌寒提议。
甘草好奇的看着凌寒：“你怎么开始关心我的家人了？”
楚凌寒觉得自己能为甘草做的事情已经很少了，或者以后没有机会：“能做一些事情的时候，就去做。”
“好，吃了饭我和唐枣过去。”甘草点头。
“让唐枣和曲宁过去，下雪路滑。”楚凌寒担心甘草滑倒。
甘草想了想点头：“行。”
柳氏一个人在家围着一个小火堆，虽然她孙女什么都没说，但是事情应该是过去了。
也不知道甘泉他们都怎么样了，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
她正这样想着，唐枣和曲宁来敲门，柳氏想这租的屋子的确不安全，就和他们一起过去。
柳氏住了甘草之前住的厢房，甘草就只好去和凌寒一起住，只有这样她奶奶才不会怀疑。
“太夫人。”唐枣端了洗脚水进来“我给太夫人灌了一个汤婆子，若是凉了太夫人随时叫我。”
“不用，不用，我老婆子没有那么怕冷。”柳氏笑着说。
“你也早点睡。”甘草叮嘱唐枣。
唐枣点头退下，只剩她们祖孙二人在屋子里。
“你这一嫁人，奶奶不知道你天天忙什么，也帮不上忙，凡事你心里有底就好。”柳氏看着甘草。
“奶奶放心，我什么时候做过没底的事。”甘草很确定的说。
“算算时间你爹他们该回来了。”柳氏感慨了一下“这一下雪就让人担心。”
“哦，对了，让褚师傅他们加盖一个马棚，家里那些马我也养不住，你们养一匹。”甘草笑着说。
柳氏看着甘草：“那马哪儿来的？”
“莫小姐带来的。”甘草随意的说。
“他们怎么带来那么多马？”柳氏想谁出门会带那么多马。
“就是……别人欠她债，抵债的，刚好她来找我，要我给她哥哥看病，又不想带着马走，就抵给我了。”甘草说着还很无奈。
柳氏想那马壮硕，值不少银子：“他得了什么病要那么多银子？”
“这个奶奶就不要问了。”甘草干笑。
柳氏想了想没问：“那你赶紧去睡觉吧。”
甘草去和凌寒一起睡，竟然有些睡不着。
“怎么了？”楚凌寒小声问。
“撒谎这种事情，一旦开始就要一直下去。”甘草想今天她差点儿无法圆谎。
楚凌寒以为甘草是在说他：“可能觉得是为了对方好，所以才撒谎。”
“嗯。”甘草点头然后侧身看着凌寒“我就是觉得撒谎有点累，总是要记着以前说过什么，万一说漏嘴了，还要绞尽脑汁的补。”
楚凌寒听甘草这样说忍不住笑了一下：“对。”
“突然觉得……”甘草想说像凌寒以前那样不会说话，好像可以省很多事。
但是话到嘴边没有说出来，每个人都想好好的。
“什么？”楚凌寒奇怪甘草怎么不说了。
“简简单单多好。”甘草深吸了一口气。
半夜凌家外面响起急促的敲门声，田大力跳起来去开门。
甘茂慌张的从外面进来：“小妹，小妹……”
凌家各个房间里的灯都亮了起来，柳氏听到甘茂的声音披了衣服起身。
“奶奶？”甘茂看到他奶奶有些震惊。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柳氏说着让甘茂进屋。
这个时候甘草也起床过来：“二哥？”
甘茂一屁股坐在一般的竹椅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怎么了？”柳氏看着甘茂那惊魂未定的样子。
“我刚才去租的房子那里，那里的房子塌了。”甘茂心有余悸。
柳氏的心里也咯噔了一下，要不是她孙女把她接过来，今天她就……
“那二哥怎么这个时候回来？”甘草不解。
“老四出事了。”甘茂突然想到更重要的事。
“四哥？”甘草不解。
“嗯。”甘茂点头“县太爷说他杀人了。”
“杀人？”甘草觉得不可能“杀了谁？”
“好像是什么叫……什么雪。”甘茂着急一时间想不起来。
甘草更加迷惑：“二哥好好想想。”
“假？”甘茂努力的想“之前一个开胭脂铺的。”
“贾氏？”甘草想了一下“闲雅阁？”
“对，对，对。”甘茂慌忙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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