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煜煌用神念和父亲交流，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正在圣院洞府之中打坐的凌天大圣张启元，缓缓睁开眼睛，沉声道：“即便韩东那小子没有氤氲出功德之眼，你也很难成功。步天笑那小子，就在一旁盯着呢。你觉得自己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
张启元的年纪比步天笑大得多，算是老前辈，却最终被其赶超，眼睁睁看着他一步一步登顶，成了仙界第一强者。从内心深处，他是非常不服气的。当初你特么算什么东西，连给老夫提鞋都不配，现在居然踩着我的肩膀上位？
奈何步天笑天赋太高，五行齐聚的天灵根，虽然没到完美的程度，但也是举世罕有的根基了。最终修成仙界第一，乃是实至名归。只是张启元限于胸怀格局，不能坦然接受昔日的后辈超越自己罢了。
“父亲，如果步天笑真的出手帮助那个小子，你也不会袖手旁观，不是吗？”张煜煌继续以神念和凌霄大圣交流。
“当然，”张启元冷冷道：“那小畜牲，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我孙子的脸，那就是在打我老张家的脸！我比任何人都想灭了他！步天笑虽然号称仙界第一强者，想要战胜老夫，也要花费极大的代价！我只要稍微阻拦他哪怕一瞬间，就足够你灭那个小畜牲几百次的！你觉得为父我做不到吗？”
“父亲当然能做到。只可惜……”张煜煌叹息数声。
谁能想到，那小子在人界就给自己塑了一座免死金身啊。也不知道他到底干了什么善事，积累下浓郁的功德，居然连功德之眼都氤氲出来了。
要知道，自己是在历经一万八千劫以后，才氤氲出功德之眼的。
这小子实在太妖孽了。这积累功德的速度，哪怕和他这个仙帝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儿子有他十分之一的能耐，这仙帝之位，还需要长辈谋划吗？靠自己的实力就坐上去了。即便步天笑想反对，也没有合适的理由。
只要张家连续坐两届仙帝，那么接下来的第三届，别人便再也别想染指了。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年的时间谋划，足够让他们将轮流变成世袭。以后谁再敢反对，那便是大逆不道，会被皇权彻底碾碎。
至于皇权之上的圣院……
父亲这么多年的经营，也没有白费。大罗天十二圣之中，如今已经有四个人唯他马首是瞻，加上父亲自己，那就是五个人。步天笑那边也是五个人，还有两个人，始终保持中立。
哪一方获得了中立二圣的支持，就会赢得圣院的最高决策权。
张启元父子，对于将那二位拉扯到自己阵营，有充足的信心。
张煜煌不想因为韩东这个小角色，折损自己的修为和寿命，影响家族大计。
“嘿嘿，所谓免死金身，也就那么回事吧，”张启元冷哼道：“你亲自动手，当然不划算。但杀人未必要亲自动手，只要给的足够多，总有些人愿意付出部分代价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了，父亲。”张煜煌嘴角卷起一个弧度。
是啊，他是仙帝，杀一个飞升首日的菜鸟，何须亲自动手？只要出价够高，总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韩东今天在白玉台上出尽了风头，那就让他出就好了。
升到顶点再摔下来，岂不更爽？
作为仙帝，他有足够的战略定力，忍到韩东伏诛的那一天，并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儿子被打，张家蒙羞的问题……嗯，待韩东灰飞烟灭的那天，一切耻辱皆会烟消云散。
从外面看，一切平静如常。
但是，在短短的一瞬间，韩东始终在生死边缘摩擦。险些就丢了性命。
他对此一无所知吗？
不，他一清二楚。
韩东从来就不是只知道一往无前的莽夫，他在准备殴打张天威时，就将鸿蒙天神召唤出来。
他知道张煜煌要灭他，也知道步天笑在一旁保护，更知道张启元准备出手拦截。
实际上，哪怕张启元拦住了步天笑，张煜煌也杀不了他。
因为他的体内潜藏了一位大能——鸿蒙天神！
鸿蒙神石是混沌时期诞生于天地异宝，其内部灵蕴孕育的鸿蒙天神，是和鸿蒙道祖处于同一维度的存在。祂虽然还在成长中，尚未达到巅峰境界，现在的实力未必能超过大罗天十二圣，但挡住大罗金仙的一击，还是手拿把攥的。
他就是韩东最得力的底牌之一。
“刚刚有三道神识锁定了你，全都是顶级强者，其中一个稍弱，另外两个，都很厉害。”鸿蒙天神和韩东的神识进行沟通。
“我猜，那个神识稍弱一点的，应该就是张天威的父亲，凌霄大帝张煜煌。另外两道更强的神识，一道属于凌天大圣步天笑，另一道属于凌霄大圣张启元。张煜煌想杀我，步天笑要阻止，而张启元则想阻止步天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鸿蒙天神叹息道。
“这螳螂可够多的。”韩东咧了咧嘴。
“再多也没用，有本天神在，即便张启元挡住了步天笑，张煜煌也杀不了你。你小子，可不是个把脑袋别在裤腰上无脑冲撞的人。一切都在你的计算之中。”鸿蒙天神笑了笑。
他跟着韩东经历过无数名场面，太了解这位大智若妖的宿主了。想杀他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但那些人的坟头草都几丈高了，他还活得好好的。
韩东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
“很明显，当功德之眼出现时，张煜煌的杀意便消失了。看来他权衡利弊之后，觉得杀你不太划算啊。”
“张启元和张煜煌父子，可比张天威这个纨绔难对付多了。他们暂时放弃杀念，只是怕这件事会影响他们的全盘大计。但是，对他们这种掌握着大权的人来说，想要杀谁，不一定非要自己动手。只要给的够多，愿意给他们做狗的人还是很多的。我不是安全了，而是更危险了。”韩东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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