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对不起。”顾卫东道歉说。
周金凤见他的态度诚恳，语气变柔和了一些，说道：“下次你别这样就好了，都指着你呢！”
“娘，也许我的行为您不能理解。但是若是下次，看到有人民群众置于危难之中，我身为人民警察不可能坐视不管，这是我的职责所在！”顾卫东对自己的信仰从未改变过。
当人民有危险，当国家有危难，他义不容辞。
周金凤傻眼了，合着她说了半天，就换回他这个态度？她皱着眉，解释说：“我意思是像杜玉梅那种人……”
“不管是像苏玉梅那种人，哪怕是罪犯，我们都不能放任不管。”顾卫东坚定的说，“在生命面前人人平等。”
周金凤感觉自己的血压有些上来了。
唐月娥忙拉了她一把，说道：“卫东，你快别说了。”
顾卫东诚恳的道歉说：“对不起，除了这点做不到。其余的我都依着月娥，她怎么高兴怎么办。”
周金凤捂住额头坐到病床边，挥挥手说：“这气的我脑仁疼。”
福宝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唐月娥嗔了顾卫东一眼，说道：“你快带福宝去买吃的去，我有点饿了。”
待顾卫东领着福宝出去，周金凤这才说：“月娥，你得劝劝顾卫东。就他那人民警察，当的自个命都不要了？让他把工作辞了，跟你爹去沙发厂干，那工资不比当警察高吗？”
唐月娥叹了口气，说道：“娘，您就别担心了。既然我嫁给卫东，就要接受他的全部。他有他的信念，那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哪能因为我是他媳妇，就让他放弃那些他骨子里的荣耀？”
“还荣耀呢？”周金凤没什么文化，一生就是生养孩子，操持家里。当一个贤内助，家里面的人不愁吃喝就行了。她是不能理解，这种随时会有危险的职业，自家闺女怎么能够忍受。“有你哭的时候。”
“娘。”唐月娥靠在周金凤的身上，“假如因为危险就不干了，这世界上坏人得多少？卫东每抓住一个坏人，这世界就多一份安宁。娘，我替卫东骄傲。”
“爹……”
“嘘。”
门外，顾卫东将福宝抱起来往外走。
刚才走的匆忙，顾卫东没有带钱。折返回来没想到，竟然听到唐月娥如此一番话。
顾卫东的胸腔里，涌出一股暖流来。
福宝问：“爹，你怎么不进去？”
顾卫东敛了敛眼神，愧疚的说：“你娘如此为我着想，我却……”
福宝拉住他的手说：“爹，娘说的没错！你是英雄，是咱家的大英雄！”
顾卫东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捏捏福宝的脸蛋问：“你也赞同我当警察？”
“那当然了！”福宝高兴的仰着脑袋说，“这样我就能跟小伙伴炫耀，我爹是人民警察，又威风又帅气！”
顾卫东反问：“这么说一说，那我一定不能辜负你娘和福宝的一番期待了？”
“当然！”福宝重重的点头，冲他眨眨眼睛：“爹，你放心好了，我替你算过了。”
顾卫东这才舒心笑了笑，摸摸她的小脑袋说：“真有你的，有没有钱？”
福宝从兜里掏出五块钱说：“只有这些了，还是上次在东坡叔叔那里要的。”
顾卫东问：“你东坡叔叔的工资是不是都被你给霍霍了？”
福宝摇头说：“当然不会了，东坡叔叔吃住不花钱，我都算好的。”
顾卫东捏捏她的小鼻子说：“你这能掐会算的本事，都用到这上面去了？走，先给你娘和姥姥去买吃的。下次，我把钱还给你东坡叔叔。”
福宝皱皱鼻子，妥协道：“那好吧！”
福宝心道，就算爹肯把钱还给东坡叔叔，东坡叔叔都不敢要。
——
在医院又待了四天，一行人才回到双龙镇上。
隔壁邻居看到唐月娥回来了，纷纷过来道喜。
因着顾卫东在镇上办的案子，邻居们很热情，送了些鸡蛋过来。尤其是知道顾卫东苏醒的人，口口相传，这院子里都快站不下人了。
顾卫东让大家先回去：“大家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刚回来，家里面还需要收拾，大家先回吧！”
“卫东，你才康复，别太累了。”隔壁王大婶子是个热心人，“这院子我儿子给你扫了。”
这热心的，顾卫东一家愣是没有拒绝的余地。
王大婶子的儿子王全，镇上的邻居都叫他王二愣子。口吃加上老实憨厚，长的也丑，如今四十还在打光棍呢！
他娘让他帮着扫院子，他就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扫。
这一个院子，他扫了足足半个钟头。
周金凤和王大婶子直接在院子里聊了起来，知道她儿子还没娶亲，不由跟着叹上了气：“你说，这要是打光汉子一辈子，这后半辈子可咋过。”
“谁说不是呢？”王大婶子头疼的说，“我也头疼，我儿子不憨不傻的，就是找不着媳妇儿。”
“我们村倒有个，岁数倒不小了，四十三了。”周金凤热心的说。
“不大不大，女大三抱金砖那。”王大婶子这些年没少送媒人礼，不过双龙镇本来就女孩子少。他儿子又木讷，这不被耽搁下来了。
“她脸上有个痦子。”周金凤指了指嘴巴上面。
“这不打紧，过日子要那么好看做什么？”王大婶子更心动了，正好两口子都丑，谁也不嫌弃谁就对了。“不过，她是没结婚还是怎么？”
“结过婚，她还没过门，她丈夫就没了。”周金凤感慨着说，“要不说也是个命苦的。”
“没进门就死了，那不成那不成。”王大婶子不高兴了，“这样的你介绍给我儿子，我儿子就是一辈子光汉子也不能娶啊！儿子，回家！别扫了！”
王大婶子领着王二愣子就走了。
周金凤瞠目结舌，气愤的说：“哟，这还跟我生上气了？我好心给他儿子说媳妇，就让她儿子打一辈子光棍算了。”
“娘，你消消气。”顾卫东端出一碗水来。
“那女人真是个好女人，这下地干活比男人还勤快。”周金凤叹了口气说，“她那丈夫本身身子就弱，死了就说别人克夫，一群碎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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