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些东西的？”
林昭问。
“就是不久前！”
聋老太太斩钉截铁的说。
这种事情，隐匿的时间越久，罪就越轻。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一时间，鬼迷心窍……”
“啪！”
“啪！”
聋老太太一正一反给了自己两记耳光。
那声音，那叫一个脆爽。
她老人家难得的一点都吝惜自己的力气，两巴掌把自己的脸都抽红了。
“儿子，我对不起你啊！”
“你为国捐躯，我却给你的脸上抹黑了！”
聋老太太哭得肝肠寸断。
那眼泪，是说来就来。
林昭就静静的看着她表演，面无表情。
“不久前是什么时候？”
“具体点！”
他双手抱臂，问。
“大概十几天前。”
聋老太太说。
“这不是快过年了，我打扫卫生，无意间发现……”
“啪！”
林昭重重的一拍桌子，打断了聋老太太的故事。
“满口谎言！”
“到现在，你嘴里还没一句实话！”
林昭发怒。
“你以为我们什么都没查到，就来问你吗？”
“何卫东！”
聋老太太瞳孔地震。
这熟悉的名字！
“江凡！”
又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王鸣军！”
随着林昭爆出来的人名越来越多，聋老太太肉眼可见的从震惊变得面如死灰。
“这些人的名字，你耳熟吗？”
林昭目光如箭，逼视聋老太太。
“他们都招了！”
“你还要顽抗到底吗？！”
林队长一声大喝。
聋老太太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呜呜呜！”
她突然捂住脸，大哭起来。
“对不起，我撒谎了！”
“这些首饰和金条，我十几年前就发现了！”
“我贪财！”
“我把这些东西匿了起来！”
“我不是人！”
“你们惩罚我吧！”
“让我坐牢吧！”
“只求你们不要把他移出烈士陵园！”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聋老太太说。
林昭：……
“演！”
“接着演！”
“烈士陵园的那位当真是你儿子吗？！”
林昭问。
聋老太太的身体瞬间僵住。
一瞬间，她魂飞九天。
这事怎么会有人知道？！
“何大清跟你是什么关系？！”
“砰！”
一颗炸弹，在聋老太太的脑子里炸开了，血肉横飞。
聋老太太不住的颤抖。
这一刻，她才知道什么是肝胆俱裂。
裤裆下一热。
聋老太太被吓尿了！
湿答答的尿液淋在地上。
她却一无所知。
她整个人魂都被吓没了。
聋老太太万万没想到，自己隐藏了这么多年，这么深的秘密，竟然曝光了。
其实，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在诈聋老太太的。
何卫东等人，在十几年前就是领导，现在更是身居高位。
他根本就没敢抓。
抓的是几个办事员。
而聋老太太贿赂他们的，也只是几块大洋。
要真是贿赂的很厉害，他们也不敢认不是？
林昭就模棱两可的诈一诈聋老太太。
这老东西心里有鬼，一下子就诈出来了！
林昭趁热打铁。
“你不招也没关系！”
“我们的人已经去保定了！”
林昭说。
回联防办之前，林阳曾对他说，何大清八成在保定，叫他可以往那边找。
他看聋老太太快崩溃了，脑子里灵光一闪，决定拿这个试试聋老太太。
当然。
他也没说他们的人是去保定抓何大清。
就只说去保定了。
聋老太太和何大清要真是母子关系，她不可能不知道何大清在保定。
不是，聋老太太最多奇怪他们去保定做什么。
是，母子连心，聋老太太不可能没有反应。
结果呢？
聋老太太一下子跳起来，张牙舞爪的就向林昭扑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
林昭一时不察，左脸上生生划出三道血痕。
好在，他也是训练有素的，一个闪身，躲开了聋老太太的攻击。
聋老太太一下子扑空。
又朝着林昭抓去。
“嘭！”
认真做笔录的李警官反应过来，一个擒拿手，将聋老太太的头脸死死的按在桌面上。
可就算这样，聋老太太还在剧烈的挣扎。
“放开我！”
“你们想干什么？！”
“你们想对我儿子做什么？！”
聋老太太已经彻底崩溃了。
“你们这些贱民！”
“贱民！”
“抢我家的钱！”
“抢我家的地！”
“还抢我家的房！”
“现在连我们人都不放过！”
“你们不得好死！！！”
疯魔的聋老太太将藏在自己最深处的怨恨都喊了出来！
林昭也顾不上脸上火辣辣的疼。
“呸！”
“我们是贱民，那你是什么？”
“你的钱，你的房，你的地，哪一个不是剥削我们老百姓的血汗得来的？！”
“这些个黄灿灿的金子，这些华丽的首饰，都是我们同胞的斑斑血泪、累累白骨！”
“你们当然应该还给我们！”
林队长怒了。
也顾不得这是什么地方，厉声反驳聋老太太。
“啊！！！”
聋老太太无可辩驳，发出野兽一般嘶吼。
“那是我的！”
“我的！”
聋老太太目眦尽裂。
她讨厌这个世界！
讨厌这些人！
原本，她生活的多好！！！
95号四合院，那原本是她一个人的家！
她住着最好的房间，穿着最华丽的衣服，吃着山珍海味，喝着美酒佳酿！
高床暖枕，衣香鬓影。
几十个下人伺候，可谓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就连如厕，那都是几个丫鬟伺候着。
她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
唯一的烦恼，就是她只是外室，她生怕有一天色衰而爱驰。
是的。
聋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是京城一位贝勒爷养在外面的外室。
贝勒爷的妻子，是家族联姻，对方嚣张跋扈，不能容人。
不得已，才出来养外室。
而老天爷就是对聋老太太好。
她刚跟贝勒爷第二年，才16岁，就一举得男！
人到中年，一直无子的贝勒爷高兴坏了！
那是要什么给什么！
美人儿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都给摘！
要房子给房子！
要地给地！
那些金银珠宝，更是不要钱一样的往她这送！
为的，就是怕他们母子受委屈。
彼时，正值慈禧老佛爷在世。
什么？
你说那时候丧权辱国，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约？
聋老太太不在乎！
那些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只知道，她那时候活得很快活！
她无比的怀念那个时候！
她做梦，都想回到那个时候！
可是。
世界变得太快，快得让她都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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