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这边’与‘那边’的区别在哪里？”
墨菲斯直勾勾地盯着沈兰舟，她的瞳孔中嵌套着瞳孔，一层层嵌套，盯久了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拽进漩涡之中。
没等沈兰舟回答，她直接给出了答案：“频率。”
“这个世界用编号来讲，是1，对应的频率1，诸神所在的世界的编号是0，对应频率0。除了0和1，后面还可以无限叠加，频率编号无限大，世界数量无限。
而祂们在物理、概念上是同一种东西，仅仅是因为频率不同，所以世界不同。
我用乌波盖住地球0，防止格赫罗斯的声音吵醒诸神。乌波力量无限，与生命关联，在盖住地球0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影响到了其它频率的世界。
生命的适应力是无穷的，即使现在脑子清醒，但只要有充足的时间，这个世界的生物终有一日会重建秩序。”
“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祂们？”沈兰舟问道。
墨菲斯：“世界0的地球是囚禁诸神的牢笼，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从牢笼中逃出来的，但看在你没有到处捣乱的份上我也懒得管你。”
“谢谢你的解答。”沈兰舟缓缓地说道。
影子里的怪物缓缓贴近对方，万千眼球如斗鸡眼般凝聚在对方的身上：“但你不是梦的支配者墨菲斯吧？你是谁？”
“我是墨菲斯。”她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不是。”沈兰舟笃定地说道。
她消化了上代梦之王的心脏以及部分本源力量，对方身上的气息与墨菲斯很相似，但是“像”本身就证明了不等于本尊。
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没有影子。
“……”
墨菲斯没有再争辩，而是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她伸出手指，一点影之王的鼻头，木着脸看着眼前的大家伙眼睛一翻倒头就睡。
年轻就是好。
“你说对了，我不是。”
“墨菲斯”轻声说道。
她将眼前陷入黑甜梦乡的大家伙变成一团黑色的球，随手丢进了下方扒在海面浮木上挣扎求生的“沈兰舟”影子中。
接下来就是十年的等待期，故事中的“主角”在悲伤、悔恨、挣扎中度过了漫长的十年，最后迎来剧目的落幕。
宿主死去，困锁的影子随之烟消云散。
在b级进化者自爆后的大地上，蜿蜒的影子裂开亿万无神的眼球，冷冷地盯着天空中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女人。
突然，影子中间解开一道口，仿佛天空中有对应的怪物张开了大嘴。
一团凝聚漆黑的能量炮自下而上喷向女人。
对方拉开一道裂隙，将能量炮全数吞下，原封不动地返还原主。
巨兽影子构成的身躯波动了一瞬，毫发无损地腾空而起，伸出爪子抓向对方。
与此同时，星球的影子活了过来，将女人包裹住。
对方没有影子，但她脚下的世界有影子。
“去外面打。”留下一句话，“墨菲斯”一转身离开了地球上空，轻而易举地脱离了星球之影形成的包围圈。
谁知沈兰舟压根不理对方，朝着她竖了个中指后扭头观察起“过去的自己”自爆死去的位置。
过去的自己是怎么到了那个世界去的？
比起和一个身份不明的家伙打架，她更好奇自己的穿越之谜。
智慧生物的理性、意识、磁场组成的聚合体从某种层面上称之为灵魂是没问题的。
那么过去的自己的灵魂去了哪里？
化作人形，沈兰舟蹲在自爆留下的大坑里，好奇地观察起现场。
在她脱离影子载体苏醒的一瞬间，将踩在自己身上的一切生灵同化成了自身的一部分。
而站在外围没有被波及到的幸运儿都被吓尿了，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在未来的生命中，影子中的眼睛会一直注视着祂们，成为一生无法挣脱的梦魇，直至彻底疯癫或者死亡。
“你在找这个么？”
一只手伸到面前，一团散发着微光的球体安静地躺在对方的掌心。
被沈兰舟耍了一通的“墨菲斯”站在沈兰舟面前。
“你打算拿这个人类的灵魂做什么？”少女依旧揣着明白装糊涂地问道。
“送祂去那边。”
“去那边做什么？”
猜测坐实，沈兰舟语气好了很多。
还是那句话，不管让自己能够拥有重新开始机会的存在究竟有什么目的，沈兰舟发自内心地感激着对方。
但对于对方的动机，她仍旧感到好奇。
“为了让蛇咬住尾巴。”
“……”
听不懂，小脑萎缩了。
少女露出清澈愚蠢的眼神。
对方弯下腰，靠近沈兰舟，轻声说道：“为了让你诞生。”
她没再多说，空间破碎，一个巨大的旋涡将她们摄入没有物质没有时空间概念的太虚之中。
“墨菲斯”脱掉了身上的伪装，露出了真面目。
耀眼的光辉占据了所有视线，光辉之中，无数万花筒的球体无规律地聚合散开。
仿佛万事万物包含在其中，又仿佛其本身处于万事万物之中。
系统系统！你们苦苦追寻的万物归一者出现了！
哦，系统不知道去哪里了，那没事了。
她看着过去的自己被送到了另一个世界，看到了自己被送进了仪式现场死去的女孩肚子里……嗯？
我靠，羊妈妈又是你！
隔着时空，意志降临到尸骸中的羊妈妈察觉到了沈兰舟的视线，扶着肚子眉眼弯弯地朝她露出明媚的笑容。
一世为男，一世为女，两种可能性各一次，阴阳合一。
蛇终于咬上尾巴，自称循环，沈兰舟仿佛完成了某种使命，身体的形态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眼看着马上要被遣返至原来的时空，沈兰舟问重新穿上“墨菲斯”马甲的女人：“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反对奈非天……”
“睡着的人还会再被催眠么？只会被异样的响动引发应激反应，甚至导致从原本的睡眠里惊醒。祂做了多余的事情。”
啊？就这？
沈兰舟没绷住：“她又不是笨蛋，这么简单的道理会不明白么？”
“以普遍理性而言的确如此，或许她是因为恐惧，又或许只是闲得无聊，想找点乐子。”
三姐妹中，奈非天与母亲的距离最近，她是母亲的信使，负责传达母亲的意志。
后来她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突然下决心要给尚且在沉睡的老母亲来上一闷棍让睡眠更加香甜。
“可以，够乐子。”沈兰舟服气地竖起大拇指。
如果真的是后面的理由，地球人民倒大霉和这位大神共处一个世界。
折腾了半天，地表生物都快清空了，到头来可能只是一个闲得无聊找的乐子。
“阻止她。”
只来得及收到这一指令，沈兰舟从半空中掉下，就在她翻身准备一个帅气的落地时，被一个温软的怀抱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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