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探还愣在原地,脑子里跟被塞进了一台滚筒洗衣机似的,搅得天翻地覆。
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刚才跟着那道猩红玫瑰带来的光芒一块儿炸了,现在还没拼回来。他太清楚黑羽的真实身份,也一直将这场“侦探与怪盗”的博弈视作基于逻辑与技巧的对决,可今晚的一切,彻底击碎了他十七年来信奉的所有准则——怨灵、魔法、凭空出现的玫瑰与光芒,这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活生生地在他眼前上演。
黑羽可没工夫等他系统重启。
他迈着魔术师特有的优雅步伐,走到已经彻底瘫软成一滩烂泥的田中健二面前,姿态像是巡视自己领地的国王,白色披风在身后轻轻扫过地面的玻璃碎片,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内心戏却有点破坏这份优雅:行了,别瘫了,搞得跟我把你怎么样了似的。我可是个正经的魔术师,顶多偶尔客串下怪盗,又不是吃人的恶鬼。
他蹲下身,把那个还带着点诡异凉意的银色挂坠盒,粗暴地塞回田中健二的手里——力道不小,带着点对这家伙不知天高地厚的嫌弃。
冰冷的金属一接触皮肤,田中健二就像触电一样哆嗦了一下,眼神涣散地看着掌心的挂坠盒,嘴里喃喃着听不懂的胡话,显然还没从恐惧中回过神。
黑羽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记住,这玩意儿不是你这种货色能玩的。”
“力量不是玩具,你不配拥有它。”
田中健二:“……”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好像哪个热血漫画主角的台词?可从这位既当魔术师又当怪盗的家伙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只剩下赤裸裸的鄙视了呢?
黑羽站起身,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动作利落得像完成了一场小型魔术的收尾。搞定,收工。接下来该怎么把这烂摊子圆过去呢……毕竟,总不能让警察知道今晚真的闹鬼了。
“嘭——!”
展厅大门被一股巨力撞开,中森银三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如同惊雷般炸响:“KId——!你被包围了!束手就擒吧!”
一群警察呼啦啦地冲了进来,手电筒的光柱在狼藉的展厅里乱晃,晃得人眼晕。破碎的展品、散落的玻璃、还有瘫在地上的两个人,让现场看起来一片混乱。
黑羽的嘴角抽了抽。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的专属背景音效团队来得倒是挺及时。
他看了一眼还坐在地上怀疑人生的白马探——这家伙知道自己的身份,肯定不会拆穿,是绝佳的“证人”;又瞥了一眼抖成筛子的田中健二——完美的甩锅对象。心里瞬间有了主意,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的狡黠。完美,工具人齐活了。
他对着中森警部露出了一个招牌式的、欠揍的微笑,随手从披风口袋里摸出一颗烟雾弹,指尖转动间,烟雾弹已经蓄势待发:“警部,这么晚还加班,辛苦了。”
“今晚的真相,就在这位悔过的年轻人身上。”他抬下巴指了指田中健二,语气一本正经,“至于我嘛……”
“砰!”
浓郁的白色烟雾瞬间笼罩了整个空间,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气——这是他特意定制的烟雾弹,既符合怪盗的格调,又能掩盖魔力残留的气息。
“有缘再会了,诸位!”
清朗的声音在烟雾中回荡,带着一丝戏谑。当中森警部气急败坏地挥散烟雾时,窗边只剩下夜风吹拂着纯白的窗帘,那个月下的魔术师,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枚落在地上的、没有任何标记的白色玫瑰花瓣。
现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房间中央,那个瘫在地上的田中健二,和那个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世界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白马探身上。
中森警部懵了。这是什么情况?内讧了?基德居然没偷宝石就跑了?还留下了一个嫌疑人?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就变得异常“科学”且“合理”了。
在白马探有条不紊、逻辑清晰、但眼神时不时飘忽的“引导”下——他一边要维护自己侦探的人设,一边要违背亲眼所见的事实,内心别提多纠结了;以及田中健二精神崩溃、涕泪横流、啥都往外招的“坦白”中,一个离奇曲折但完全符合唯物主义世界观的故事诞生了:
嫌疑人田中健二,因嫉妒渡边博教授的才华,又觊觎教授研究的“哭泣的伯爵夫人”相关宝藏,失手毁掉了教授的珍贵手稿。为掩盖罪行,他利用自己在美术馆工作的便利和丰富的道具知识,提前布置了机关:通过通风管道释放特制的致幻气体,又利用隐藏的微型投影仪和音响设备,制造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闹鬼”事件。其目的,就是为了嫁祸给恰好在今晚预告要来盗取“月神之泪”的怪盗基德,让自己逍遥法外。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他的小把戏被怪盗基德当场识破,并被将计就计,来了个人赃并获。
听完这番合情合理的解释,中森警部茅塞顿开,一拍大腿:“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
“可恶的基德!这次又让他给跑了!”他气得直跺脚,却没怀疑这份说辞——毕竟,怪盗基德的手法向来天马行空,嫁祸他人也不是第一次了。
警员们纷纷点头,看向田中健二的眼神充满了鄙夷,看向白马探的眼神则充满了敬佩。不愧是高中生名侦探!这么快就还原了真相!
只有白马探自己知道,他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在违背他亲眼所见的事实。致幻气体?高科技投影?去他娘的科学!科学能解释那股让他动弹不得的阴冷气息吗?科学能解释那个几乎要撕碎他灵魂的怨灵吗?科学能解释黑羽(基德)身上那道诡异的金色符文,还有凭空出现的玫瑰与光芒吗?
不能。
但他能怎么办?他总不能对着一群警察大喊:“我们刚才撞鬼了!然后怪盗基德用魔法把鬼给秒了!”信不信他前脚说完,后脚就被扭送进精神病院?更何况,他还知道黑羽的真实身份,一旦捅出超自然现象,黑羽的秘密恐怕也会被牵扯出来——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还没亲手“逮捕”这个宿敌呢。
所以,他只能配合着演完这场戏,给所有人一个能够接受的台阶下。他看着警方带走失魂落魄的田中健二,看着工作人员开始清理现场,心里却空落落的。一个谜题结束了,但另一个更大的谜题,已经悄然开始。
与此同时,东京某栋摩天大楼的天台上。
黑羽把玩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蓝色宝石,月光下,宝石内部流光溢彩,仿佛藏着一片深邃的海洋——正是“月神之泪”。顺手牵羊的战利品,虽然今晚的主要目标是处理怨灵和挂坠盒,但到手的宝石没有不收的道理。
但他现在却没什么欣赏的心情。脑子里全是白马探那张被颠覆了世界观的脸。啧,玩脱了。本来只是想借着抓田中健二的机会,稍微吓唬一下白马探,让他别老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查东查西,谁知道那怨灵这么凶,差点把人给弄死。没办法,只能暴露点魔法手段救人了。
这下好了,那家伙肯定不会再相信警方的结案报告了。那个一根筋的英国绅士,怕是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不,他不是怀疑人生,他是在怀疑我。黑羽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又有些觉得有趣。
以后在学校的日子,怕是不得安宁了。那家伙估计不会再用“怪盗基德的宿敌”这种眼神看自己了,他会用看“非自然研究对象”的眼神,一天二十四小时地盯着自己。上课睡觉都睡不踏实了啊!麻烦,真是天大的麻烦。但转念一想,这样好像也挺有意思,总比每天被白马探用侦探的眼光审视要新鲜得多。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白马探的私人书房里。
灯光明亮,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侦探小说和专业书籍,空气中弥漫着墨水和纸张的清香。
他摊开一本厚厚的精装笔记本,翻到了其中一页。页面的顶端,用优雅的英文字体写着——“KId thE phANtom thIEF”。下面是关于怪盗基德的详细资料、犯罪手法分析、以及各种各样的侧写,每一条都记录得无比详尽,透着侦探的严谨。
他盯着这个标题看了很久很久。然后,他拿起钢笔,郑重地翻到了全新的一页。在雪白的纸张上,他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一个新的名字——“黑羽快斗”。
写完之后,他停顿了一下,在这个名字的旁边,画上了一个大大的、充满了不确定性的问号。
最后,他闭上眼睛,竭力回忆着在美术馆里看到的那一幕——黑羽周身展开的金色符文,那道净化怨灵的光芒,还有凭空出现的猩红玫瑰。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一个潦草的、但他凭着记忆复刻下来的金色魔法符文,出现在了问号的旁边。
白马探睁开眼,看着纸上的名字、问号和符文,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逻辑,推理,科学。这些他赖以生存的信条,在今晚变得如此苍白无力。他一直追逐的那个目标,那个逻辑清晰、手法华丽的怪盗形象,被彻底击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加庞大、更加深不可测的谜团。
黑羽……怪盗基德……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是魔术师?是怪盗?还是……拥有着超自然力量的存在?
他握紧了手中的钢笔,眼底闪过一丝执拗的光芒。不管黑羽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不管他背后藏着多少秘密,这场游戏,他都不会退出。他会亲手揭开所有谜团,找到那个隐藏在优雅表象下的、最真实的黑羽快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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