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王爷的话，温柔愿意。”温柔仿佛是咽下了无数委屈。
“可是本王还是不愿意。”
“宸儿，哀家不是在跟你商量，只是在通知你，哀家完全可以下懿旨，你皇兄给你赐婚正妃，那哀家给你赐婚一个侧妃总归是合情合理的吧。”
太后这一次直接拿身份地位压了下来。
温柔一听太后竟然能够为自己做到这一步，那么自己成为楚王的女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王爷就算再怎么强硬也不会反抗太后的懿旨吧。
“呜呜呜，我可怜的女儿，怎么就沦为了侧妃……”
“唉，都是儿女债啊，温柔你可要想好，此刻也就是在你姑母宫里面没有外人，你若是不愿意，自当没有这回事，你跟着为父家去，过两年为父一定为你物色一个好儿郎。”温国公语重心长地说道。
“不，父亲，女儿意志坚定，此生非君不嫁。”
“王爷，如今宫里也没有外人，臣放肆叫您一声宸儿，柔儿是你的表妹，也是咱们温家最出色的姑娘，你母后一人在宫里面着实不易，你又经常在外面，如果你娶了柔儿，一来你母后有人照料你也能放心的为皇上为我大庆朝在前线征战，再者……”
“母后已经是一国的太后了，难道还缺人照顾不成？舅舅是在说皇后娘娘作为儿媳妇没有尽职尽责还是另有他意？”
“不，我绝对没有说皇后娘娘失职，娘娘是国母，天下人的表率，更是孝顺太后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既然如此，那么舅舅说的这些话都是空话了。”
“宸儿，你是知道两家联姻意味着什么。”太后瞥了一眼低头喝茶的皇上，顿了顿继续说道：“就算是为了母后……”
“咳咳咳。”皇上突然咳嗽了两声，太后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萧璟宸皱着眉头对着太后说：“母后此事不成。”
“怎么？亲娘给自己的儿子塞个人也不行了吗？”
太后说的理直气壮，但是温柔听了这话犹如被针扎了一般，胸口竟然有些隐隐作痛。
“母后千万别生气，行是行，只是那圣旨是父皇的圣旨，而且圣旨上儿臣写上了今生只娶顾清婉一人。”
“什么！先皇的圣旨！”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震惊地站了起来，就连本来在看戏的皇上也被惊地差点没有端住手里的茶盏。
“璟宸，此话不是儿戏，那圣旨明明是朕……”皇上皱着眉头说。
“皇兄可还记得父皇临终之前交给我一道空白圣旨？”
皇上太后包括温国公都不会忘记，先皇临死之前做出来恶心皇上母子的事情。
他留下一道空白圣旨给了楚王，说是这个圣旨就连皇上都可以废除，这无疑给兄弟二人中间留下了一道门槛，足以令亲如手足的亲兄弟之间产生隔阂。
更何况自古以来帝王都好猜忌，先皇的用心不仅是阴险，更是令人作呕。
“母后，那道圣旨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心里都清楚，父皇怜惜给儿臣一个恩典，所以儿臣把这个恩典用在了婚姻大事上，还请母后尊重儿臣的选择，至于皇兄的圣旨，臣弟给未来的媳妇讨一个一品王妃的品级吧。”
皇上定定地看着楚王，这个弟弟一直都是为他考虑为他牺牲，如今做到这一步也是在成全在帮助他巩固皇位。
那道先皇的圣旨在一日就会令他不安一日，会让有心之人有别的想法。
虽然他信任自己的弟弟，但是他也是人不能保证这个信任一直没有裂痕，或者说他可以做到但是他的下一代不一定能够做得到。
如今先皇的圣旨没有了，对皇位最大的威胁也都不见了，而且消失的这样理直气壮又悄无声息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果然太后沉默不说话了，她显然也是知道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宸儿，其实……其实你不必如此的。”太后面色似有些欣慰又有些难过。
说起来，太后虽然有两子，但是在她心里面和皇上才是更为亲近的。
因为萧璟宸从小就是跟着皇上这位哥哥的，跟着自己亲娘的时间并不多，而且那个时候太后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加之又有一些疾病在身，所以对于楚王的感情更多的是歉疚。
温国公更是惊讶，要知道先皇的那道圣旨，那可是令世间所有人都蠢蠢欲动的，按照楚王现在的状态，他要是想要皇位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就连民心都是现成的。
也正是因为那道圣旨也让温国公一家子起了别的心思，也曾派人去王府寻找过，可是一无所获， 可如今……
“那东西在儿子这里跟废纸一样，没有什么用处，但是总是有人惦记，就因为这废纸，导致了本王的王府都不得安生，如今正好用在了本王的王妃身上，这下谁都不要惦记了，您说是不是舅舅？”
“啊？呵呵，王爷怎么也学会说笑了，谁有那个胆子竟然敢惦记上了王府惦记上王爷。”
蒋氏是不太懂这里面的事情的，但是看到女儿那一副面如死灰的样子，顿时心疼不已。
“老爷，这不行啊老爷，咱们得柔儿可怎么办？王爷您就行行好，那是你的表妹，嫡亲表妹，你就让她做你的侧妃王爷也不吃亏的啊！”
“本王确实不吃亏，但是本王的王妃吃亏啊。”
“这……”蒋氏有些哑口无言，自古以来都是女子吃亏，从来没听说过男子在这方面上吃亏。
温柔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办法了。
如果是皇上的圣旨那么还能用太后的懿旨压一压，可是现在是先皇的圣旨，圣旨上还写明了只会娶王妃一人，摆明了太后这一次没办法给她做主了。
“王爷，你当真如此绝情？”温柔眼中闪烁着绝望，多希望下一刻能够看到楚王的一丝犹豫，可惜……
“抱歉。”
温柔死死地握住拳头，指甲都掐断了流出了血她也毫不知情，片刻她朝着太后磕了三个头，站起身向着门口失魂落魄地离去。
“好好好，真不愧是楚王殿下，但愿你不会后悔！太后皇上，请原谅臣一家的失态，臣回去一定好好管教。”
太后似乎真的有些疲惫了，她挥挥手说：“这件事情是哀家对不起温柔，哀家会另有补偿的，你就带着她先回去吧。”
温国公很是生气，这么多年来很少有人再这般不给他面子了，他的女儿都已经把姿态放低了还被如此羞辱，真当温家没有人了吗？
温国公看了一眼太后，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丝毫不顾及坐在上面的皇上，这样的表现让太后脸色一青。
皇上见状似是不在意地笑眯眯开口：“舅舅还要回家管教夫人还要回去安慰表妹，想来很是疲惫，明日就不用来上朝了，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吧。”
温国公离去的脚步一顿，他本来想着明日一早突然请假不去，借口托辞身子不好，这样一来外人会怎么想，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喝酒，去了一次太后宫里面身子骨就不好了，一定会让大家浮想联翩的。
没成想到皇上这个小狐狸竟然先他一步，让他在家里休息，温国公在心里冷笑一声。
他头也没有回，继续抬起步子走入了夜色当中。
皇上见状眯了眯眼睛，那眼神之中露出了冰冷的杀气。
“皇上……”
“母后，事已至此，您还要继续袒护吗？”
“可是那毕竟是你们的亲舅舅啊，血脉相连的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实在不行……再敲打敲打就是。”
皇上被气笑了，那些年要不是母后做事糊涂，也不至于他们兄弟二人吃苦受罪差点连命都丢了。
“楚王妃的事情就这样吧，既然父皇的遗诏都出来了，就连朕这个做皇上的也不能违抗，还有朕的赐婚圣旨就如楚王所说给顾大小姐一个品阶恩典吧，母后既然身子不适就早点歇息吧。”
看着两个孩子的离去，太后有些无力地靠在座椅上，常嬷嬷见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也只得沉默地陪在太后身边。
路上。
“你没必要做到如此的，你知道的，我并不在乎。”
皇上把手搭在了萧璟宸的肩膀上，以前还是个孩子，肩膀瘦瘦弱弱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个子都比他高了，肩膀也比他宽厚了。
“哥，我知道，但是那依旧是个祸患，如今这个时机刚刚好。”
皇上点点头，重重地拍了拍萧璟宸的肩膀，表示认可，而后两人继续并肩行走。
“其实璟宸，就算没有这个恩典，你的王妃也是咱们大庆朝独一份的，地位也很尊贵。”
“那不一样，有皇上认可的那才是地位最稳的，再说弟弟也想要得到兄长的认可和祝福。”
皇上听了满心欣慰说：“放心吧，哥哥一定让你嫂嫂给你未来的媳妇准备一大份嫁妆。”
“想来，清婉一定会很开心的。”
温国公府。
温柔回去之后就立刻进了自己的院子，没有和任何人说话，蒋氏追到门口就被紧闭的房门给阻挡在了外面。
“柔儿，好孩子你开门呀，让母亲进去，柔儿！”蒋氏在门口噼里啪啦地敲着。
“柔儿，你听母亲跟你讲，就算没有楚王，还有更好的男子在等着咱们呢，以咱们家的身份和地位，你日后嫁的一定不会差的。”
无论蒋氏在门口怎么苦口婆心的劝，房间里面依旧是没有声音，越是没有声音，蒋氏心里就越没有谱，恐怕自家女儿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
“柔儿啊，你听母亲的一句劝，如果这个男子心上没有你，就算嫁过去了也不会幸福的，如今现在虽然有些丢了面子，但是日后有你爹爹在你的婚事不会差的，与其嫁了一个心上没有你的，还不如找一个把你捧在手心里的人不是？”
“还有你那个姑母也太过分了！她自己没有女儿，偏偏把我的女儿留在宫里面留在身边这么些年，白白耽误了大好青春年华，说好了一定会为你指一门顶好的亲事，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是太后呢，我看呀……”
“住口！”
蒋氏被从后面突如其来的呵斥声给震慑住了，他转头一看是刚回来的温国公和自己的嫡子温良。
“老爷……”
“你这个蠢妇，真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个蠢妇，竟然口不择言什么都敢往外面说，怎么太后让你抄的《女戒》你都已经抄完了不成！”
蒋氏一听立刻炸了毛。
“你造了什么孽？应该是我造了什么孽才嫁给了你吧？我怎么了？我为你们温家生儿育女，眼前你站的院子是我女儿的院子，你身边站的儿子是从我肚子里面爬出来的儿子！再说没有我有你们温家的今日吗？”
“你再多说一句！”温国公脸色阴沉地盯着蒋氏说。
蒋氏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蒋氏心里还是比较了解温国公的，这个人虽然有些瞧不上自己的做派，但是他们还得用得上自己，自然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哼，我多说又如何？是，你们都瞧不起我是商户出身的，觉得我丢了你们温家人的脸面，可是要不是当年我这个商户女带着嫁妆嫁给了你，你们温家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还有宫里坐着的那位，要是没有我娘家的支持，恐怕……”
“啪！”
蒋氏话都没有说完就被温国公的一个巴掌给打断了。
“母亲！”
温国公世子温良也被父亲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虽然他也不是很赞同母亲的行为举止，但是也是第一次看到父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母亲的脸。
蒋氏耳朵一阵轰鸣，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一直到脸颊上的钝痛感把她拉回了现实当中，她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温国公。
“你竟然敢打我？”
面对蒋氏不可置信的面庞，温国公悄悄地把颤抖的手拢到了袖子里面放在背后，他挺直腰板说。
“都是你自找的，你可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要是北宫里面的听到，足以让咱们全家都掉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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