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这次离开北境时日已久，也该回去了，今日特向陛下来辞行！”
镇北王直接了当的开口，这次他立下大功，朝中很多人都在猜，他会趁此机会离开北境回到京城。
但没想到，他此刻竟然会主动提起要回北境，属实是让人有些意外。
皇上也诧异了一瞬：“秦爱卿不想留在京城？”
镇北王微微垂首道：“京城虽然繁华，又是天子脚下，但臣在北境已经习惯了，更何况北境苦寒，更需要臣，臣愿留在北境，为陛下守一方安宁！”
镇北王这番话将自己的态度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他但凡有一点野心，这次都会趁此机会留在京城。
但他刚刚那番话已经表明，不止是他，镇北王府世代都会镇守在北境。
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果天圣能多几个像秦爱卿这般为国考虑之人，何愁国不富强！”
面对镇北王的请辞，皇上痛快的同意了，并且赏赐了金银珠宝无数，既然北京苦寒，那最缺的也就是银钱了。
那些官职还有虚名等奖赏，对于镇北王来说，的确没有这些金银来的实惠。
镇北王在领了赏赐之后，言明自己明日一早就启程返回北境。
皇上也没想到镇北王如此着急，但也没什么理由留下他，而且早晚也都是要回去的，也就应允了。
秦峥站在镇北王后面不远的位置，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镇北王的背影。
对于他要回北境的事情，秦峥倒是早已知晓，之前他陪着镇北王在京中闲逛那几日的时候，镇北王就表达过要回北境的意思。
所以在刚刚，镇北王向圣上辞行的时候，秦峥倒也不觉得意外。
早朝散后，秦峥跟着人群朝大殿外走出去，刚走出没多远，身后就追上一人来。
“秦大人稍等！”
秦峥脚步停下，转过头就看到镇北王快步走到他跟前来。
镇北王走到秦峥身前不远处才停下，开口道：“前几日劳烦秦大人带着本王在京城里转了两日，本王明日就要离开京城返回北境，今晚想着宴请秦大人，也算是感谢，不知秦大人是否有空？”
镇北王这番话说的十分客气，语气也听不出半点亲切的意思来，距离保持的很好，就算此刻有外人在场，也只以为两人只是同朝为官的同僚罢了。
秦峥看了镇北王片刻，缓缓点了点头：“好！”
镇北王也没再说什么，只说了时辰和地点之后就离开了。
秦峥倒是在原地又站了片刻，这才去吏部当值。
一日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傍晚，秦峥中午的时候就吩咐了小厮回府禀报，说今晚他不回去吃饭了，要晚些回去。
吏部下值之后，秦峥一个人从吏部里出来，并没有乘坐马车，也没有让小厮跟随，一个人缓步走在街上，朝着与镇北王约定好的酒楼而去。
镇北王今天在京城最有名的醉仙楼定了一间厢房，这醉仙楼他初次入京的时候也来过，当时就已经很有名了，没想到时隔二十年，竟然还在。
秦峥一路缓缓走到醉仙楼足足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此刻天都已经黑了。
他走到醉仙楼的门口，抬头看了一眼这高高悬挂的牌匾，随后才迈步走了进去。
店小二见到他立即迎了上来：“侯爷来了，快请上二楼！”
当初秦峥高中状元，跨马游街，再加上后来他承袭勇毅侯的爵位，婚礼那日一袭红衣围着京城绕了一圈，现在京城里还真没人不认识他的。
镇北王早就定好了厢房，来的时候就嘱咐过，勇毅侯来了直接将人请上来就行。
店小二引着秦峥上了二楼，走到包厢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传出镇北王的声音，随后店小二将房门打开，秦峥进去之后，镇北王吩咐了一句：“可以上菜了！”
店小二应了一声就立即退下去后厨吩咐人准备上菜。
包厢里只剩下父子两人，一张大圆桌前，两人各坐在一侧，面面相觑，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
“当年初次入京城的时候，我就来过这醉仙楼，当时就觉得这里的菜味道鲜美，尤其是那道西湖醋鱼，做的更是一绝，在北境可是很少能吃到这么新鲜的鱼的。”
镇北王率先开口打开了话匣子，北境位处于天圣最北边，紧邻沙漠，那边多是平原，风沙大，常年干旱，湖泊什么的倒是也有，但比较少，更何况是这些鱼虾了，可不是所有人能能吃到的。
那边新鲜的食材特别少，百姓大多都是能果腹就行，远没有京城这边的人这般享受。
北境苦寒，这句话是真的，北境的百姓相比于其他地方的确要更苦一些。
在镇北王府去北境之前，他们的日子要更苦，不但要面对天灾，还有各种人祸，那里有很多小部落，战乱不断，烧杀抢夺都是时常发生的事情。
后来镇北王府到了北境，在镇北王府的镇压下，那些小部落逐渐平息了下来，百姓也能过上安生的日子了。
镇北王府对于北境百姓来说，就是如同天神一般的存在，是北境百姓心中的信仰。
镇北王讲起了一些关于北境的事情，秦峥就坐在对面安静的听着。
镇北王在讲述的时候，他的神色都与以往不同，他是自幼在北境长大的，京城虽然繁华也让人向往，但对他来说，北境才是他的归属。
这些年，自从他继任镇北王，担起北境重任之后，一直励精图治，早已不再是当年年少轻狂的少年了。
一直到店小二端着菜肴进来，镇北王的讲述才暂停了下来，等小二离开之后，他亲自起身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了秦峥。
“当年上京时，我曾与你母亲...是旧友！”
镇北王的话音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说起来也算是你的长辈，现在见你已经长大成人，还如此出色，想必你母亲泉下有知也会很欣慰！”
有些事情，就算彼此都心知肚明，但却不能挑破。
逝者已矣，一旦这件事挑破，那李芸棠会名声扫地，没人会在意她为何会做出这种选择，所有人看到的都只会是她的不贞！
李芸棠那样的天之娇女，一向都受人瞩目，她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他们又怎能允许别人在她死后去诋毁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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