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扬狐疑问：“连打电话喊一声都没有？”
“没有。”小虎子摇头：“我问过表妹了，她说他们都不敢打电话，怕媳妇不高兴。表妹骂了他们一顿，气呼呼说他们不理亲爸，她可不会。表妹听说叔不回去，就买票过来。年前的票很难买，后来买的是初三的票。幸好还有一个心疼他的小棉袄……唉！”
薛扬忍不住也骂上几句：“忒没良心！大过年的！亲父子哎！什么仇什么怨，至于搞得这么无情！”
王潇潇却很心疼老人家，低声：“什么都给了年轻人，自己都六十几了，还得离乡背井打工养自己。怎么都能这么自私呀？”
“自私自利的人大有人在。”小虎子撇撇嘴：“比如这两个表弟！平时连一个电话都不给，大过年也不喊老父亲回去。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老人家身边没钱了。”
王潇潇忍不住问：“怎么？以前身边有钱的时候，他们就孝顺了？不见得吧。”
“没这么夸张。”小虎子嗤笑：“我叔有钱那会儿，他们或多或少会捧着我叔，过年过节会探望老人家。自从分家后，老大怨我叔偏心老二，老二怨他偏向老大。有理由怨上了，就彻底不理了呗！”
“过分！”王潇潇冷哼：“老人家又不是没给他们财产！至于吗？！退一万步讲，即便老人家啥东西都没给，可他好歹是生他们养他们长大的亲生父亲啊！他们怎么能这么对老人家！”
小虎子不屑道：“反正我懒得搭理他们！他们爱咋滴就咋滴！我叔既然来了我的地盘，我就得尽心对他好。前一阵子我给他买了老人保险，还买了帝都的市民保，不至于哪天身体不舒服，担心花钱不敢说。”
“这个挺好的。”薛扬点点头：“力所能及对老人家好些。老人家不缺什么吧？我明天给他送些过去。”
小虎子摇头：“啥都不缺。他在我那儿包吃包住。房间里有暖气，门口的小房子一开始没暖气，我给安了一个大空凋，冷暖都可控。前一阵子担心他带的衣服不够暖和，我还带他去商场买了几套厚实的内衣，外加三件毛衣，两件羽绒服。脑袋上没啥毛了，我干脆给他买两顶帽子，省得脑瓜冷飕飕。”
“那就好。”薛扬竖起大拇指：“虎伯将他托付给你，看来是托对人了。”
小虎子笑开了，道：“没啥！他老人家平时省得很，不怎么舍得花钱。我骗他说，这是员工福利，上一个看门的老伯也有这样的待遇，他才肯收下。幸好包吃包住，也没太多需要买的。他平时除了买买彩票，基本不花钱。”
“哟！”薛扬惊讶问：“叔他爱买彩票呀？”
小虎子答：“对，每一期都买。我问过他，他笑呵呵说已经连续买好多年，时不时会中，基本不用怎么亏钱。他也不敢花多，每次都买一两百块，不敢多买。”
王潇潇轻笑：“找点儿自我娱乐也好。”
“对。”小虎子解释：“他平时没什么爱好，除了偶尔看看电视或手机，没其他了。”
薛扬调侃：“希望有一天他能中一个大奖，看你那两个表弟和嫂子会不会扑过来跪下喊‘爸爸’！”
小虎子笑开了，摇头：“管他们呢！表妹倒是蛮不错的，很孝顺老人家。表叔还说等她来了，一定要找机会给她介绍俱乐部那几个年纪偏大的，希望她能早些找到对象结婚，算是了了他最后的心愿。”
“多大了？”薛扬不经意问。
小虎子答：“具体不知道，好像二十七八了吧，反正也不算年轻了。”
王潇潇一听就忍不住叹气：“我妹……至今也还没对象，我爸妈每次提到就唉声叹气，甚至偷偷抹眼泪。”
薛扬却早就看透了，道：“不可能的事情嘛！事实就是她看上的男人看不上她。能看上她的，她看不上。这样子怎么可能找得了！”
小虎子听得有些懵，问：“眼光太高了吧？如果年纪偏大些，不妨降降要求嘛！”
“如果能降，早就降了。”薛扬摇头：“何至于等到现在变成老姑娘！”
王潇潇略有些不满，瞪了瞪他。
“说什么呢！她不是要求高，只是不想将就而已。找不到自己喜欢的，让她能怎么办？”
薛扬缩了缩脑袋，低声：“不想将就哪来的好婚姻……婚姻里头，哪来那么多势均力敌的门当户对，多数还得其中一方将就，不是吗？可以差不多，但不可能完全等同是不是？不完全等同，那肯定得有一方将就呀。”
王潇潇叹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反正随她吧。她现在什么都不缺——”
“哪里。”薛扬打断她，纠正：“她现在缺一个丈夫，缺孩子，缺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小家庭。”
王潇潇说不下去了，罢罢手。
“别说她了，反正她现在一个人也过得好好的。”
“哪里！”薛扬再次打断她，道：“现在一个人能好好的？那以后呢？现在暂时是好好的，可年纪大了以后呢？怎么可能一直好好的？”
王潇潇听烦了，没好气道：“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吧！我爸妈偶尔还能自我安慰几句，大多数时候还是没法看开。你这话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听到！”
“哦哦哦。”薛扬忙不迭点头：“我知道了知道了。”
王潇潇没心情继续聊下去，转身上楼。
“我去看看几个小混蛋在干嘛。”
薛扬垂下的脑袋才敢堪堪抬起来，松了一大口气。
“我又没说错……”
小虎子嗤笑：“没说错但不能说啊！年轻一辈还能看得开，老一辈怎么可能！嫂子她自己那么幸福，娃一生四个，亲妹妹却连对象都没有，她不操心才怪！你还非得往她最担心的地方戳？她能开心吗？”
“知道了知道了！”薛扬掏出手机，提醒：“咱家族群里还没开始发红包呢！我得当第一个才行。”
“等等！”小虎子喊：“等一等我！包最大的！不许小家子气！你小子去年赚得盆满钵满，怎么也得弄几个亿出来分分！”
“滚犊子！”薛扬笑骂：“你赚得少啊？你怎么不弄几个亿出来分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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