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爻没想到落裘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大师难道就一点儿都不怀疑我的话？”
落裘悠然一笑，道：“若是我怀疑你，那岂不是对不起你‘大师’的称呼？”
许爻：“……”
“我现在理解未曦为何会与大师相交甚好了。”
翌日，许爻也换了身灰色道袍，背着一个斜挎包，包袱里装着八卦镜和些许符纸，还有一把桃木剑。
工具齐全，二人一齐抵达肖府，今日出来迎接的是傅青泫和肖宗义。
“大师，你来了。”
落裘颔首，随即又向傅青泫和肖宗义介绍了身边的许爻，“这是我徒弟，今日过来帮忙打下手的。”
许爻朝二人礼貌颔首，肖宗义应声，“里边请。”
进入肖府后，许爻跟在落裘后一步的位置，四处张望了一眼。
落裘问：“将军在府上吗？”
傅青泫知道他说的哪位将军，“她今日一大早就出去了，她出去前特地吩咐我如果大师有什么需求尽管说，我们一定尽心配合。”
落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落裘和许爻跟着傅青泫傅和肖宗义在府里每个院落都转了一圈，然后利用八卦镜卜算，在一些特定地点贴上黄符，用来趋吉避凶。
等到符纸贴完，几个时辰都过去了，最后绕回前院时，墨瞳正好回来，跟几人打了个照面。
墨瞳一眼就看到了许爻，她愣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复平常。
见到墨瞳，落裘也未过多寒暄，“府上怨气怎么会越来越重了呢？”
傅青泫和肖宗义俱是一惊，两人面面相觑后又看向落裘。
墨瞳道：“没跟你说，前两日府上又死了个人，我杀的。”
傅青泫忙道：“可是那人也只能说是自食其果啊，他……他炼蛊，最后被蛊反噬受到控制想要刺杀将军才会被杀的，这也能积攒怨气吗？”
落裘严肃道：“此蛊想来应当是非比寻常。”
肖宗义急切地问：“这可有解法？”
落裘看了眼身后的人，“阿爻，你留在将军身边观察府里的情况，倘若有异常你便用八卦镜和黄符解煞，我这几日要到别处去做法事，顺便寻一寻方子，待我回来，时机成熟，便将这府中的邪祟彻底根除。”
许爻应声：“好的，师父。”
墨瞳看着二人煞有介事的一唱一和，只是垂首压下唇角。
落裘离开前还掏出一张三角符给墨瞳，“将军随身带着，可用来护身。”
墨瞳接过护身符，朝落裘行道家礼，“多谢。”
落裘离开后，墨瞳看了眼许爻，他像是还没有出戏一般望着落裘远去的背影。
还是肖宗义先说：“不知小道长怎么称呼？”
“许爻。”
“许道长，我给你安排一间客房。”
墨瞳道：“不了，我住的那间院子挺大的，空房也多，他住我院子里就行。”
肖宗义和傅青泫都愣了一下，“这……”
“李旸是死在我屋里的，而且他那天死后，不知那蛊毒是否有残留在我房中，许道长住过去也方便帮我解解煞。”
二人闻言有道理，“好，那我命人把空房收拾收拾。”
许爻见礼道：“多谢大人。”
待客房收拾好以后，许爻拿着八卦镜去了墨瞳的屋子，有模有样的屋里屋外都探了个遍，墨瞳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她倒了杯水，“许道长，歇下来喝口水，不急于这么一时的。”
许爻道：“这屋子里确实有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你没闻出来吗？”
墨瞳举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然后才说：“我当然闻出来了，只不过为了将计就计才装出来的。”
但许爻捕捉到了这一瞬间的停顿，他转回头走到墨瞳身边坐下，他放下手里的八卦镜，盯着她，“你连我都不说实话？”
墨瞳心虚地喝了口水，“我现在的嗅觉确实不如以前了。”
许爻蹙眉，他之前打听过噬心蛊，也知道噬心蛊最后会致人五感丧失，如今墨瞳的这种状况必然是因为噬心蛊，也难怪慕怀祺着急着要去天灵山找他师父了。
“我现在怀疑你杀的那个人有可能是被献祭了。”
墨瞳放下茶杯，“我有这么想过，李旸必然不止是效忠于杜斐堂，杜斐堂这人虽然野心极大，但是一看就是没有炼过蛊的，而且眼下这种情况，杜斐堂就算再想杀我，也不会利用自己身边的亲信，这对他也是不利的。只可能是有人想要不耗损一兵一卒就杀了我，而李旸对那人来说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
刺杀并非主要目的，释放毒蛊才是。
许爻凝眉思考片刻，“会不会是那个叫什么东方佑的人做的？”
墨瞳缓缓摇头，“另有其人。”
她大致能猜到是谁。
许爻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瓷瓶，将封口打开，起身走到窗台边，将瓷瓶里的小黑丸倒入了架子上的花盆里，“这是我研制的净味丹，专用来祛除这些有毒气体的。”
墨瞳夸张的“哇”了一声，“你简直就是个神仙啊！”
许爻斜了她一眼，“太假了啊。”
“哪有！我分明是诚心夸赞！”
许爻轻笑出声。
许爻这才想起来询问落裘的底细，“那位落大师真是个法师啊？”
墨瞳道：“是啊，他很有几把刷子的，不止作法驱邪避凶，他还会算命以及机关术。”
虽说白日里跟落裘接触过后，许爻对他是有几分敬意了，但听到墨瞳这么说，还是有些意外，能让她夸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对了，为了避免引起怀疑，有时候我要出门去办事儿，也不能带上你，如果府上像东方佑和慕怀元他们找你的话，你就稍微避着点儿。”
许爻挑眉，“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
“跟几岁没关系。”墨瞳道：“慕怀元看着谦和，实际上心机颇深，而且疑心很重，你跟他打交道，他表面上应承着你，实际上他必然对你抱有怀疑，倘若他要调查你的底细，查不出来他是不会罢休的，如果他顺着你查到云策天头上可就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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