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高扬出来安定了场面。
只是这场面无论再怎么安抚，宴会自然是办不下去了的。闹出了人命，谁还会在这里欢声笑语的攀谈。
等到宾客一一离开之后，高扬上楼去看了云鹿。
云鹿正在房间，一直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也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高扬敲了敲门，她回头看见是他，倒是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
她急忙问道：“聂合欢怎么样？”
高扬道：“我也不太清楚，督军让我先回来的，我回来的时候我还在抢救。”
“……她不会死吧。”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
尽管她十分不喜欢聂合欢，可也并不希望她去死的。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并不容易，更何况，聂合欢并没有做出危害她生命的事情。
“这个应该是不会的，我们的楼梯并不长，更何况聂小姐当时虽然撞到了桌子，但并不是头部，而是腰。”高扬解释道。
说到这里的时候，叹了口气：“只不过，虽然头并没有撞到，可是聂小姐撞到桌子上的时候，茶杯掉下来砸到了她脸上……大概要留很大的疤了。”
云鹿的身体又颤了颤。
那个杯子是直接摔到她的脸上的，里面还盛放着滚烫的咖啡……
对于一个正值妙龄的女性来说，毁容和要了她的命并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聂合欢醒来的时候看到那样的自己，情绪会崩溃吧……
想到这里，她有些可怜她。
“我知道了…”云鹿叹气。
高扬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
深夜时，顾千肆才从医院回来。
那会儿云鹿也没睡觉，也是真的睡不着。
所以她一听见外面汽车的声音就急忙推开门，下楼去了。
顾千肆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她刚好下了最后一集阶梯。
云鹿本来是很迫切的想要见他，打听一下聂合欢现在的情况的，可现在真的面对了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那会儿就只有她和聂合欢两个人。
他会不会以为是她将聂合欢推下去的？
这样想着的时候，反倒是顾千肆先开了口：“你怎么还没睡？”
云鹿抬头：“我睡不着，我想问你，聂合欢……怎么样了？”
顾千肆道：“已经脱离了危险，医生说要好好养着，刚刚也已经醒了。”
云鹿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没有出人命，就好。
她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顾千肆却再次道：“她醒来的第一件事，是为你解释。”
云鹿有些茫然，瞪着眼睛，半天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她需要聂合欢为她解释什么？
她做了什么需要聂合欢解释？
聂合欢摔下去的时候她也很茫然，比所有人都茫然，她甚至都没有看见她是怎么掉下去的！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就这样问出了口：“什么……她解释什么？顾千肆你说清楚！”
顾千肆抿了抿唇，沉声：“她说你不是故意把她推下去的，只不过是你们两个发生了口角，情急之下推了她一下，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她让我千万不要怪你。”
话音落下，云鹿居然是瞪着眼睛，半天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这当然不是心虚，是她对聂合欢给别人泼脏水的本事简直膛目结舌！
不管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她什么时候把她推下去了？
她当时明明一直低着头，离她十万八千里远！
这个女人胡说八道的本事怎么这么高强？
自己被冤枉成这样，云鹿的情绪无可避免地激动了起来：“我根本没有推她！我们也没有发生什么激烈的口角，只是在很正常的说话而已！我根本不知道聂合欢为什么会突然摔下去！”
她靠近顾千肆，抓住他的手：“顾千肆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把她推下去！”
顾千肆一双深沉的眸子就只是看着她，薄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云鹿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深如古井，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看不出来。
但顾千肆那么久都没有说话，她也意识到了什么，这代表着，他不信任她。
她心中一松，将他的手松开，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两步。
“你这是不相信我？”
“顾千肆！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吗？”
顾千肆皱了皱眉：“我还没有说什么，你现在的情绪，看上去真的很心虚。”
云鹿怒极反笑：“你被人冤枉了，也能泰然自若吗？就算你可以，也不代表别人都可以！”
男人抿唇：“你别激动。”
“我怎么能不激动？”云鹿的嘴唇都在颤抖：“顾千肆，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你现在就是在质问我啊！你居然觉得我会把她推下去？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竟然第一次才知道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
“好啊，既然你觉得是我做的，那就报警吧，让警察把我抓走好了！或者你也可以，反正你是督军，你把我关进地牢，走吧！”最后，她的情绪崩溃起来。
“但是顾千肆，我告诉你，你就算把我杀了，把我乱枪打死，我都不会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情！我根本就没有推聂合欢，没有！”说到最后一句话，她声音带了哭腔。
顾千肆看着眼前的云鹿，她几近疯狂。
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她。
“云鹿。”片刻，他沉声：“不论怎么样，这件事都和你脱离不了关系。你先离开锦城一段时间吧，等合欢身体好了，我把她送走之后，你再回来。”
云鹿苦笑：“你这是防我呢？”
他声音带着些疲惫：“这是最好的办法。”
云鹿看了他好久，还是苦笑，眼眶里的泪被她锁在了眼睛里，就是不允许它掉下来。
“好。”片刻，她听见了自己嘶哑的声音。
“我会离开，顾千肆，如你所愿。”
她转身，上楼。
娇小的背影，颤抖的步伐，好像下一秒就会倒地不起一样。
顾千肆凝着她的背影，一直凝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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