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又做梦了，梦里她拼命的嘶喊，“不要～”
“你们放开母后。”
“玥儿～玥儿。”
“……”
顾言川因为昭阳临走前的一个拥抱，弄得心神不宁，一下午都是恍恍惚惚。
夜里辗转难眠，轻车熟路来到煜王府，明月苑。
暗卫看到来人是顾相，想到白天公主和顾相相拥的场景，几人相互对视一眼，纷纷移开视线，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顾言川没有避开昭阳的暗卫，皇而堂之的出现在明月苑。
他就是故意的。
还没到门口，听见屋里的说话声，顾言川像是遭了雷劈一般，脚步停在了原地。
薛燕安在里面？
昭阳，他们？
那晚他看到的守宫砂，真的是他眼花？
看错了？
那昭阳临走前的那个拥抱？
以及那些暧昧的话，是什么意思？
暗处的暗卫急得抓耳挠腮，眼里满是不解，难道顾相只是梦游？
不然为什么不进去？
顾言川想进去质问昭阳，可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因为他连质问的身份都没有。
他们是夫妻，晚上住在一起很正常。
他算什么？
一个见不得光的暗恋者。
失落离开之际，又听见屋里的喃喃细语。
“母后，不要～”
“薛燕安，我要杀了你。”
顾言川在仔细听，这不是对话，是昭阳的梦话。
屋里是有两道呼吸声，但一个在里，一个在外。
这是守夜的下人？
绝对不是薛燕安。
顾言川失落的心情，瞬间被治愈。
守夜的白芙是被昭阳最后激动的梦话吵醒的，连衣服都没顾上披，就往里间跑。
看到公主床边的身影，差点吓死。
刚准备喊人，烟青色的身影抬眸看过来，在月光下，她看清了对方的脸。
“顾相？”
顾言川压低了声音，“是我，公主这里有我，下去吧！”
白芙迷迷糊糊退了出去。
站在门外，她才意识到不对，她是公主的下人，为什么要听顾相的命令？
更何况，三更半夜，顾相在公主房间不合适吧？
可再给她八个胆子，她也不敢进去。
别看顾相脸上时常带着笑意，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可发起狠来真是让人心生胆怯。
白芙想到下午看到的画面。
顾相心仪公主，公主也不排斥顾相，她这个小罗罗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了。
～
梦里的昭阳还在不停的重复着梦话，因着急额头上渗出不少汗珠，两只手在上空不停的抓着。
好像试图要抓住什么一样。
顾言川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取出深蓝色的帕子，低下身子温柔的替她擦拭汗珠。
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在她耳边低语。
“公主不怕，川哥哥会一直陪着公主。”
“保护公主，不让任何人伤害公主。”
梦中的昭阳好像被顾言川的话安慰到了，抱着顾言川的胳膊，沉沉睡去。
这一次，没再做梦。
门外的白芙不敢离开，就怕屋里的顾相被人发现，哪怕这里是明月苑，里外都是宫里带出来的人，她也不敢大意。
毕竟有白荷这个先例在，她不得不防。
夜色一点点散去。
白芙见屋里没有一点动静，悄悄的推门进去。
发现顾相以奇怪的姿势坐在公主床边，专注的看着公主，眼睛一眨不眨，好像在看稀世珍宝一样，眼里的爱意怎么也藏不住。
顾相的一条胳膊被公主紧紧抱在怀里。
发现顾相看过来，白芙连忙收回视线，小声提醒，“顾相，外面天快亮了。”
意思您该离开了。
顾相点头，在白芙的注视下，轻轻挪开昭阳的胳膊，慢慢的起身，姿势怪异的离开。
白芙也退出门外。
顾言川离开后，屋里的昭阳又做梦了，梦里父皇母后，她，玥儿，宫里的其他娘娘都死了。
只剩下被吓傻的元儿。
薛燕安命人搬来大锅和柴火，打算炖了元儿。
元儿被几桶凉水浇下，粗暴的清洗干净，扔进水里，下面开始点火。
她着急的大喊，想去将元儿抱出来，阻止他们的行为。
可身子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力的挣扎，呐喊，谩骂，都无济于事。
水温慢慢升高，烫的元儿哭了出来，不停的挣扎。
可弱小的身子被人压住，根本无处可逃。
薛燕安一众人却在一旁哈哈大笑，看的津津有味。
昭阳愤怒， 生气，怨恨，绝望之际顾言川带人杀了进来。
依旧是烟青色衣袍，手里握着一柄长剑，脸上身上都沾满了血迹，一剑斩压着元儿的士兵，将满身通红的元儿抱了出来。
看到地上‘她’的惨状，双眸逐渐放大，身子不敢置信的倒退两步，将元儿送到副将怀里。
提着长剑冲薛燕安而来，此刻顾言川身上带着浓浓的杀气，不像一个文臣，倒像是一个杀神。
薛燕安吓的头皮发麻，躲在手下身后，试图用权力诱惑顾言川。
“顾相，只要你现在收手，朕不计较你的失礼，你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顾丞相。”
“如今慕容家的气运已断，你何必为了他们断送大好前途。”
“识时务者为俊杰，顾相。”
薛燕安见顾言川停了下来，一脸得意的跑到顾言川跟前炫耀，还故作亲昵的拍了拍顾言川的肩膀。
“这才对嘛，为了一个死人尽忠，那是愚蠢。”
“可惜顾相来的迟，不然还能尝一尝昭阳公主的味道”
薛燕安话还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脑袋和脖子瞬间分了家，眼睛还睁的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昭阳看着顾言川扶持元儿登基为帝，亲手教元儿为君之道。
在元儿成年之际，他不顾元儿的挽留，毅然辞官，在她坟前日复一日的守护。
梦醒了。
昭阳脑海中却一直回荡着梦里的画面，久久不能回神。
眼睛突然扫到床头的深蓝色帕子，有种似曾相识的眼熟，但她一时间想不起来。
“白芙，”
白芷和白芙听到响动，推门进来。
“公主，你醒了？是否现在更衣？”
昭阳捏着帕子，“昨夜谁来了？”
昨夜她一直在做梦，根本没有丝毫觉察到有人靠近，但守夜的白芷和外面的暗卫一定知道。
白芙没敢隐瞒，“是顾相。”
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公主昨夜梦魇，一直再说梦话，奴婢起来时，就看到顾相站在你床边。”
“顾相让奴婢下去，他陪了几个时辰，天明前才离开。”
昭阳看着帕子拐角处的兰花，原来是顾言川的，难怪她看着有些眼熟。
小时候她嫌弃顾言川帕子太过单调，特意让绣娘绣上一株兰花。
兰和澜谐音。
从那以后，顾言川的每块帕子上都有一株兰花。
原来这些年从未变过。
昭阳默默将帕子收回怀里。
在白芷和白芙的伺候下，穿戴整齐。
刚走出门，外面就传来一阵吵闹。
“外面在吵什么？”
白芷一脸气愤的跟她们家公主告状，“姜姨娘和李姨娘一大早跑来给公主请安，任凭怎么赶，都不愿意离开，这会白勺正在跟她们理论。”
在她们看来，这两个姨娘就是蹬鼻子上脸。
公主给她们好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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