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一一行人穿过山腰时，昆仑山的雾气已经散去。
时间来到清晨，可此时的天空乌云密布，将晨曦完全遮挡，黑压压的一片，让人觉得莫名压抑，就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或许，让他们感到压抑的并不是此时昆仑山的环境，而是那条——
腾飞的巨龙！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响起，那是来自上古的呼喊，却仿佛透着某种不甘、心酸和无奈，在天空中回响，震人心魄，胸口像是一块无法撼动的巨石压下，压抑感越发剧烈，就连身体都随之颤抖起来。
林一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的龙，那条龙和他印象里，那些原本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龙几乎一模一样——
虎须鬣尾，在云中穿梭时露出了金黄色的瞳孔，散发出的威严令人不敢靠近。
龙头有角似鹿，龙身厚重的黑色鳞甲上若隐若现的纹路仿佛散发着微光，透着一种古老的气息，让人移不开眼。
龙爪挥动，伴随着呼啸的风声，仿佛能够抓住无形的云，让满天的云都围绕着它不断转动。
“那条龙......”林一好一会儿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后背已经汗湿一片，就连手掌都不禁握拳，掌心尽是汗水。
这条龙带来的震撼，无论是当初的千目伪树，还是陵墓里的肉蓑衣都无法比拟。
“那条龙不会也是异类吧？！”林一觉得嗓子有些干，像是渴了很多天一样，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张成已经将氧气装置戴上了。
他大口大口呼吸着，眼神里满是激动。
亲眼见到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他恨不得凑过去看个仔细，他想摸一摸这条龙，想要将这条龙的一切全部记录下来。
只可惜，即便他们此时与龙的距离相隔甚远，单是龙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威严的气息，也让张成不敢太过靠近。
所以，他只能瞪大双眼，仿佛想要将那条龙身上的每一处细节全都深深刻进自己的脑海。
张成一边喘气，一边说着，语气里满是兴奋：“正所谓‘天上龙肉，地上驴肉’，龙这种生物，在神话传说里的地位并不高。”
“就比如每一次神仙聚餐的时候——”
“聚餐？”林一嘴里疑惑道，但目光却舍不得从远处的龙身上移开。
巨龙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林一有些害怕，可心里却又因为初次见到这种只存在神话传说中的生物而感到兴奋不已，这种又怕又不舍得移开目光的感觉，仿佛刺激着多巴胺的分泌，竟让人有些着迷。
“比喻而已，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一旁的张成同样如此，即便一直仰着头觉得脖子有些酸，也始终舍不得活动一下，生怕一不小心错过了某处细节。
“神仙聚餐的时候，龙就是他们桌子上的一盘菜。”张成继续说道，“不聚餐的时候，龙就是他们的交通工具，也就是坐骑。”
“即便是最有名的‘四海龙王’，说白了，也不过是几个海鲜养殖场的管事小主任罢了。”
“如果说神话故事里的神仙就是最初抵达地球的初始人类，那么，龙这种生物，极有可能也是异类的一种。”
按照现如今的人类所推断出的历史，初始人类抵达地球后，曾为了占领地球企图将异类全部杀死。
初始人类所掌握的文明，根本不是异类所能抵抗的。
所以，根据这一点，在张成的猜测中，一定有一部分拥有智力的异类为了保证自己种族的延续，选择臣服于初始人类，用种族的自由，换取了活下去的机会。
而这些选择臣服的异类中，或许就有龙族。
“可是，初始人类明明拥有更为先进的科技，无论是龙还是其他异类，对于他们来说应该完全没有意义啊，为什么要把他们留下？”回过神来的江晨疑惑地问道。
“资源。”张成摸了摸下巴，“资源即是一切。”
“初始人类为什么会忽然来到地球？为什么要占领这里？”关于这一点，张成很早便猜测过，“很有可能是他们原本生存的星球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不得不离开，寻找其他适合居住的星球。”
“说起来......”江晨想了想，接着道，“伊莉丝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
“伊莉丝是谁？”林一好奇道。
“我们的同伴，凯特拉联盟的科研人员，宅女。”江晨解释道。
“凯特拉联盟之所以探索宇宙，除了寻找适合人类居住的新星球外，也试图寻找初始人类最初居住的星球，想要探索和初始人类有关的事情。”
“有限的资源，再加上最初与异类的战斗，让初始人类必须寻找其他的资源。”说到这里的时候，张成眼前一亮，“难道说......”
“难道说‘牧场计划’根本不是斯德瑞尔最先提出来的，而是初始人类最先制定的？！”
“斯德瑞尔掌握的技术可以将神选者体内的神赐之力抽取出来当作资源使用，所以，最初的‘牧场计划’，其实是针对人类的！”
“正因如此，初始人类才会创造人类，对于他们来说，人类根本不是他们的延续，而是作为一种新能源被生产出来的！”
张成的猜测让众人沉默下来。
如果张成的猜测是对的，那么，无论是人类还是畜人，其实从本质上来说都是一样的，仅仅只是一种可持续的资源罢了。
多么可悲的一件事啊。
“但后来一定发生了什么，所以初始人类的计划才会失败。”张成越说越激动，“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异类的反抗？”张成开始琢磨起来，“不对，异类根本不是初始人类的对手啊。”
“那个时期里，能够打败初始人类的，也只能是初始人类自己啊。”
想到这里，张成脑海里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弑神？！
当初阻止初始人类的，会不会是被他们创造出来的......第一代人类？！
如果初始人类是神，那么，第一代人类就相当于半神的存在。
可是，被创造出来的第一代人类，真的拥有弑神的实力吗？
还是说，他们借助了其他的力量？
想到这里的时候，张成终于将目光从龙身上移开，扭头看向江晨的机械手臂。
准确来说，他想看的是张成机械手臂里储存的物质——
可以抑制神选者使用神赐之力的物质——
以太之力！
答案呼之欲出，可张成却又觉得自己的猜测差了实质性的证据。
就在他移开目光的那一刻，乌云密布的天空中忽然电闪雷鸣，紧接着，那条腾空飞起的龙——
坠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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