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周贞文微微颔首，承认了此事。
“果真？”
丁朝晖露出诧异的表情，他没想到周贞文居然会承认此事？
要知道朝廷对于这件事，早就头疼无比。
以他的眼界来看，朝廷必然与周贞文联系过，希望周贞文从中斡旋，打消读书人的其他心思，专心读书做学问，考取功名，不要陷入魔怔！！
走入不归途！！
可周贞文这么堂而皇之的承认，岂不是告诉世人……他的学问来自心灵海？
来自十万大山？
“周师，那心灵海究竟是怎么样的？”
“十万大山真的在心灵海之中吗？”
瘦弱书生吴云，眼巴巴的望着周贞文，希望他能出给一个答案。
“动心起念，便会留下痕迹，正所谓，一念万象，各种念头，不同的选择，都会创造出截然不同的未来，这些偏离现实的念头，就会进入无形无相的心灵海，化作一滴水、一根草、一棵树……”
“无数的念头，最终变成辽阔无垠的海洋，这就是心灵海。”
“心灵海无边无际，没有尽头，人念不止，心灵海就会不断扩张，每时每刻心灵海的面积都在扩大……”
“十万大山，就是其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一些人，终其一生，都找不到十万大山，最终迷失在心灵海，成为痴儿，一直到肉身腐朽，彻底死去。”
周贞文缓缓说道。
“您去过十万大山吗？”吴云听得心潮澎湃，当即问道。
众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周贞文，都在等待着一个正确的回答。
“去过。”
“十万大山就在心灵海。”
周贞文平淡回应。
“轰”的一下，所有人都沸腾了起来。
“果然，果然啊，儒道传承真的存在？”
“我们读书人也有机会成为当世强者？”
“读书也能读成宗师？”
“十万大山之中究竟有什么传承？”
“周师，你快说说！！”
不少读书人都激动了起来，忍不住追问道。
周贞文微微抬手，往下一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霎时间，儒生们都安静了下来，心境也平和了下来。
“十万大山之中，确实存有儒圣留下来的儒道传承，不过……”周贞文沉吟了一下，“其中的传承，非大悟性、大气运之人，不可得。”
“进入心灵海，需要运气，才能找寻到十万大山，进入十万大山，能否找到儒道传承，也需要气运加身，最后，见到儒道传承，能否带走传承，更需要悟性和运气……”
“从古至今，进入心灵海的人，不在少数，进入十万大山的人，也不在少数，但能平安归来之人，据我所知，不超过双手之数。”
周贞文悠悠说道。
众人都清楚，周贞文便是其中之一。
能从十万大山平安返回……
当真是惊才绝艳之辈！！
“周先生，除了您之外，还有谁得到了儒道传承？”丁朝晖忍不住开口问道。
“在京城的那位儒道前辈算一个。”
“刘文渊算一个。”
“我算一个。”
“还有其他人……我并不知道身份，但是从十万大山的痕迹来看，还有其他人去过。”周贞文解释道。
“刘文渊？”
“可是天狼国的那个丞相？”
丁朝晖也露出惊讶之色，此人是赤龙六年的榜眼，三甲之一，因不满周贞文成为状元，悍然辞官，消失不见。
三年之后，刘文渊化名刘先生，入天狼部落可汗帐下，成为首席幕僚、首席军师，为天狼部落平定各方部落，打下了坚实基础，在天狼国立国之后，又定下十六国策。
其中就包括南下劫掠各种人才、时常劫掠边境扩充人口、建立国家制度、民族汉化……
可以说，天狼国能发展至今，刘先生功不可没！！
“我也听说过此人，为天狼国出谋划策，劫掠我大荒，当真是当世第一奸贼！！”薛明睿感叹道，“如此之人，居然也能得到儒道传承？真的是老天不公啊！！”
“奸贼当道，真是……”吴云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
“儒道功法，可以助儒生修行，随着修炼，就可以做到耳聪目明、过目不忘……儒道之法，需要时刻自省，修正内心……”
“从今天开始，我会在书院中，传道授业解惑，挑选一些弟子，传授儒道之法，种下儒道的种子，诸位若有兴趣，可以前来旁听。”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吧。”
周贞文转身离去。
“多谢周师。”
众人齐齐行礼。
苏杭城的修身书院，一时间，名动天下。
无数传言，流传在整个大荒，各地的读书人，都开始赶往此处，希望能得到当世大儒的指点。
比起自己乱摸索，还有死在心灵海的危险，有成功归来者的经验，当然是弥足珍贵的。
尤其是周贞文打算收徒，他的徒儿，很有可能直接得到儒道传承，这可是一步登天的美事！！
直接进入心灵海，九死一生，未必有机会得到儒道传承？
可去苏杭城的书院学习，就有机会成为周贞文的亲传弟子，直接得到儒道传统？
两者谁难谁易？
一眼便知。
无数读书人，望风而动。
京城，御书房。
“这个周贞文，居然能想到这种办法？”
“还真是出乎朕的预料？”
女帝梁照看完周贞文的操作之后，彻底明白了他的想法。
堵不如疏。
对于当今的局势来说，阻止读书人追求儒道是不可能的，朝闻道，夕死可矣，明知有前途，朝廷若是发文阻止，甚至严厉打压，只会适得其反，引起民愤。
与其如此，不如彻底放开，让所有读书人都参与，并且放出弟子的名额，吸引读书人前往学习，通过学习，潜移默化的改变他们的想法。
“陛下，这个做法，比直接下旨更巧妙，周大人果然聪明。”魏闲拱手说道。
“不错，虽然肯定会有不知死活的读书人，继续进入心灵海，但是能减少一大部分人，就已经是功德无量了。”
“希望周贞文真的能培养出足够优秀的弟子……”女帝梁照轻声说道。
“不过周大人居然领悟了儒道真意，还成功进入了十万大山，还真是出乎预料啊！！”魏闲说道。
“他总是这么出人意料，朕已经习惯了。”女帝梁照微微一笑，没有在意。
她连对方武道宗师的身份都知道，更何况一个区区儒道修士的身份呢？
这算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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