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多久没有好好见过面了？连陌琉染自己也不知道，每一次见面，都是你死我活的战斗，丝毫没有能让两个人好好说话的机会。
“你下去吧，我要单独见他。”
陌琉染轻描淡写的将玄奇支开，事实上也是多此一举，谁不知道他们有好多应该说开的话都憋在心里啊，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谁有忍心打扰呢？
溢清寒安静的躺在床上，要不是微微闪动的睫毛，证明了他现在醒着，所有人都会觉得他还在沉睡吧。
“清寒哥，我来了。”
陌琉染轻轻的坐在榻边，背对着溢清寒，因为他始终是没想好到底该怎么面对他。
溢清寒依旧闭着眼睛，也不答话。
“哥，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在想，要是当初我没有冲动的带着锁清秋和冷荷风就那么走了，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哥，都怪我，怪我太不懂事了，才会让这一切变成现在这样子。你是恨我的吧，所以这么多年，即使你从不出手对抗求恨楼，也从来没有愿意要帮我。”
这些话，陌琉染原本以为自己要烂在心里一辈子，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还能有这样的机会将它说出来。
溢清寒的睫毛闪了闪，还是没有说话。
“对不起，我不应该堕仙，我不应该自甘堕落沦入魔道，可是清寒哥，我真的没有办法，清庭咄咄逼人，我若不与之对抗，恐怕都活不到现在啊！为了找到复活镜菱月的契机，八千年来我煞费苦心，变成了我自己都不愿意面对的样子，清寒哥，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陌琉染微微的叹息，他知道溢清寒不愿意回答所以也不勉强。这些话，既然能说给他听，陌琉染已经满足了。剩下的事，就交给命运吧。
“哥，你好好睡吧，我过些时候再来看你。”
陌琉染轻轻起身，也许踏出了这一步就再也不会有机会再见了。微微一笑，溢清寒，谢谢你忍受了我这么多年不怀好意的挑衅，哥，有缘再聚吧。
“等等。”
溢清寒突然伸手，抓住了他血红的衣袖。
“小染，等等。”
陌琉染惊讶地回过身，溢清寒也顺势坐直了身子。
两个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竟有些莫名的尴尬。
“对不起。”
许久，溢清寒只说得出这三个字，千言万语都汇聚在这三个字当中。
小染，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受了这么多苦。对不起，不应该伤害那么信任我的你。对不起，不应该骗你。对不起，不应该抛下你那么久。
对不起…我好想你们。
“清寒哥，好久不见了。”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真正的溢清寒和真正的陌琉染。
“看来，你应该什么都知道了，对不起，骗了你这么久。”
溢清寒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当年的一切，所幸，他知道，那一切，陌琉染都已经知道了。陌琉染也微微一笑，有些欣慰，这么多年积蓄在心底的苦，终于有机会能让它们苦的明白了。
“清寒哥，我只问你一件事，为什么当年要一个人承担这一切。”
如果他解释清楚了，无论是画窥还是他，都会原谅他吧。
“我的双手上沾满的是月儿和画家族人的鲜血，就算解释清楚了又能如何，况且这一切，又何尝是我能解释清楚的呢？”
如果能解释清楚，他们也就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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